能夠在今日來到皇宮的人,武功都不會差,就算是文官之首,也都養了一腔醇厚無匹的浩然氣,見識更是不凡。
在劍鳴聲音響起的時候,就感覺到了那逼人的劍氣。
長孫念嘴角的微笑微微凝滯。
轉頭看向王安風,看到那一身白衣粗略一看,仍舊是和當年的王天策相似,但是衣擺微微拂動,有驚人的銳氣劍氣劍意簇擁在青年的周圍,和當年的文弱書生截然不同。
長孫念並沒有察覺到殺氣和敵意,心中稍緩,卻越發覺得疑惑。
他想要做什麼?
兩柄劍頃刻間來到了宮門之前,在這一過程當中,許多潛伏在天京城中的高人都察覺到了那兩柄劍器所蘊含的劍氣劍意,極為心動,想要出手將這兩把神兵攔截下。
但是被那劍氣一衝,反倒是自己狼狽飛退不說。連累著自己的兵器都被龐大天機打落,混入了一群飛劍當中,眾多不過是尋常劍器的飛劍群中,多出了數柄寒芒淩冽的名劍,筆直朝著皇宮而來。
…………
太上皇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那兩柄劍的存在。
老人一直都顯得克製而冷靜,突然失去了鎮定似的,猛地站起身來,一雙眼睛微微瞪大,雙手握緊,身子顫抖,低聲呢喃說離武你居然連這個時候都不肯來見我一麵?!
說天下皆道帝王無情,可你這便是有義?
殿中那些各大世家的老一輩無不是懂得推測人心的老辣人物,當下意識到了太上皇顯然震怒,雖然不知為何能看出一絲淒冷,卻都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各自左右言談,低聲與族中隨侍而來的弟子說幾句話。
有數名青年悄悄離開。
在兩柄劍飛入宮牆的時候,已有一位身穿蟒袍的健碩男子站在了承天門後。劍眉星目,怒道:
“皇室威嚴,豈能夠容你輕辱?”
“與本侯下來!”
抬手一抓,一片天宇氣機凝固,肉眼可見的騰龍盤旋而出,探爪去抓那兩柄長劍。
劍鳴清越,將騰龍氣象直接攪碎。
那名皇室高手神色一變再變。
連連後退。
右手手臂那一條袖口直接碎裂,露出一條肌肉賁起的手臂,那兩把神劍再度往前,前麵出現了一名一名出身於各個世家的成員,打算將這一劍攔下,卻儘數被劍氣迫開。
欽天監最高層。
此處和其餘常人所想象的不同,沒有那些仙人法器,更多的隻是古舊的書架,還有堆滿書架的書卷,書架的最高層落滿灰塵,一層一層走進去,像是迷宮一樣,尋常人少不得迷路。
一名衣著簡樸的老人坐在窗戶前麵,並未點燈。
透過窗戶流下了一桌的月光。
老人對著月光舉杯敬酒。
劍氣過,老人卻並沒有什麼反應,隻是在嘴裡低聲呢喃些聽不明白的話,恭敬站立在老人身後的青年道士沉默了一會兒,主動退了出去,衣擺被氣機鼓蕩而起,一下躍起立
在了欽天監最高層處。
一手扶著飛起的簷角,右手抬起,虛抓向兩柄神兵劍器。
青年道士雙目中有日月,口中肅聲嗬斥:
“天子禁中,刀兵,不可近前。”
天空中飛劍層層震顫,發出清脆劍鳴,止住劍勢,停頓在空中。
一道一道劍氣並不停歇,一層一層鋪滿了整個天空。
一座夜色的劍氣。
可旋即那在五姓七望中最為傑出的青年便發現,飛劍未曾墜落,仍舊在不斷撕扯自己借助欽天監氣機布下的障礙,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劍氣的重量,彌漫了整片天空的劍氣。
袁天翰深深吸了口氣,一字一頓道:
“妄動刀兵者當罰。”
一眼說出,天雷滾滾。
妄動刀兵當罰。
袁家袁天翰少年時候就能夠算出福禍之事,七歲便入欽天監,在李師身邊學天機術數,數年之前,曾經算出當年將星隕落天象主星再度亮起,後人出世,為太上皇賞識,得以進入最高一層。
他在這裡沉迷於那數之不儘的天機書卷當中,這裡儲藏著七國五百年間,甚至於是千年前大周王朝中所有欽天監一代一代傳承下來的文字,他如魚得水,修行進境一日高過一日。
此刻一言說出,幾乎有天人相應,浩浩蕩蕩。
天子戴天履地,是蒼天之子,禁中不可動刀柄,動刀兵者當罰。
欽天監袁天翰代天刑罰。
有無行氣機化作雷霆劈落在兩柄神兵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