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錯,畢竟是從你手裡搶過來的。”沈西成淡笑,“岔開話題,應該不是時總的風範。”
他大有一副“我能搶你的單子但你不能撬我的牆角”意思,妄圖占領上風。
時懷見始終不慌不忙,把一盤精致的料理往前一推,唇際弧度漸深,“坐下來邊吃邊談。”
不等沈西成回應,他又回了差不多的口吻:“畢竟是她親自選的菜,味道應該不錯。”
這一句,把兩人之間的無硝煙鬥爭拉到極致。
沈西成握緊拳頭。
他不在的時間裡,薑禾綠都幫其他男人取菜了?
“時總,跟你說句實在話。”沈西成的話語裡有些氣急敗壞地惡毒,“阿禾膽子小,她要是知道你以前那些事,怕是連看都不願看你一眼,有勾搭小姑娘的時間,不如好好管管自己的兒子。”
揭人老底,未免過於陰暗。
時懷見挑眉,遞了個意味深長的目光:“我不正在管?”
“……”
許久,沈西成才反應過來。
然而對方哂笑一聲,起身離座。
-
夜漸深,外頭的雨勢趨停。
飯後,薑禾綠在服務生帶領下,來到包廂,準備泡溫泉。
這裡的包廂是橫排日式,透過溫泉室的玻璃,遠觀是山巒,近看有花木,夜色朦朧,打在屋簷下的古典燈照著昏暗的光,透著朦朧美。
還是一個人清靜,男人什麼的真麻煩。
薑禾綠在溫池裡泡上約二十分鐘,外麵突然傳來拉門聲。
兩隻耳朵,頓時豎起。
有人。
薑禾綠小心翼翼從泉水裡出來,踩在鵝卵石上,拿起架子上的浴衣,借著門縫朝外麵偷瞄一眼。
男人背影挺括,手握手機,在用英文對講。
頭一次,薑禾綠看見時懷見這麼嚴厲的樣子。
不對,她現在關注點是這個嗎。
她明明該關注他一個大男人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的房間裡。
一個不小心,她的手推到門把,咣當一聲,門被拉開。
不遠處,站在燈下的男人朝後麵瞥去。
被發現了,薑禾綠隻能走出來,打著商量口吻問:“那個……這是我的房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時懷見眉尖微蹙,似乎不太相信。
“
雖然我知道我們最近碰麵比較頻繁,你可能對我有那麼一點點地興趣,但是大可不必用這種走錯房間的戲碼,來引起我的注意……”
薑禾綠越說越小聲,因為她發現,他看她的眼神,帶有明顯的笑意。
赤-裸裸的嘲笑。
她懵圈了。
這人也太不要臉了吧,一邊占用她房間一邊還笑她。
“你笑什麼?”薑禾綠忍不住問。
“薑小姐。”時懷見態度客氣,“這是我的房間。”
“怎麼可能,服務生小姐親自領我過來的,還能有錯嗎?”薑禾綠不服,“你是一個人來的吧,這地方錯綜複雜,你找錯房間很正常,情有可原,知錯就改就行。”
時懷見慢條斯理地解著領帶,對她說的“知錯就改”,並沒有實踐的意思。
看樣子,他是不打算把房間讓給她了。
這裡視野很不錯,他不想讓是可以理解的,好好說的話,她可以做出讓步,但他非說是他的房間。
“時先生。”薑禾綠心平氣和地解釋,“您是文化人,應該知道什麼叫做鳩占鵲巢吧?”
“嗯?”
“要不我給您科普下,什麼叫做鳩占鵲巢?”
強占彆人的住屋,一律歸為鳩占鵲巢。
不等薑禾綠用語文老師口吻給他好好上一課,外麵傳來敲門聲。
是剛才帶路的女服務生。
服務生急急忙忙地進來,又是低頭鞠躬,又是賠禮道歉。
薑禾綠攏了攏浴衣,“怎麼了?”
“薑小姐,對不起,我給您帶錯房間了。”服務生羞愧道,“您的房間在對麵。”
“……”
“實在不好意思,我現在帶您過去吧。”
“……”
薑禾綠差點沒喘上氣來。
她慢慢地,用餘光偷偷瞟了眼坐在桌邊慢條斯理喝茶的男人。
局麵扭轉後,他依然不慌不忙,氣定神閒。
“好……我現在就走。”薑禾綠尾音顫抖,緊張得不得了。
身後,傳來杯底扣桌的聲響。
“走什麼。”時懷見語調溫淡,“不是要向我科普什麼叫做鳩占鵲巢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