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宿野逐漸加大擁抱的力度,下巴放在時綠頭頂輕輕蹭,低聲問:“要回家嗎?”
“不回,你先去洗澡。”
“好。”許宿野親了親她的側臉,走進浴室。
原本是時綠跟雲六寒開的房,最後成了她和許宿野住。
在許宿野去洗澡這段時間,時綠收到了雲六寒的消息,說他已經到家了。
時綠:【買藥了嗎?】
雲六寒:【我去藥店問了,不用塗藥,睡一覺就好了。】
時綠:【那就好。抱歉,讓你挨打了。】
雲六寒:【沒事,不怎麼疼。】
時綠正準備跟雲三冬說一下這件事,雲六寒又發來了一條消息。
雲六寒:【姐,那個人是律曄科技的老板嗎?】
時綠:【嗯,怎麼了?】
雲六寒激動得臉都紅了:【姐,他是我偶像誒。我讀研就是為了進他們公司,沒想到我身邊居然有人認識他。】
時綠:【偶像?】
雲六寒:【我本科不是在祁大讀的,當初為了離他更近一點,所以才來祁大讀研。】
雲六寒:【姐,你能幫我要一張他的簽名照嗎?】
雲六寒剛幫了她的忙,還挨了打,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時綠當然不會拒絕。
所以許宿野從浴室出來,時綠就把這件事告訴他了。
許宿野黑發半濕,眼神泛著潮意。他停住腳步,看向時綠,試探著問道:“他是你朋友嗎?”
時綠這次終於沒再瞞著他,“我朋友的弟弟。”
許宿野把擦頭發的毛巾放到一邊,輕緩地在時綠身邊坐下,“你們……”
“普通朋友。”
聽到這個答案,許宿野明顯鬆了口氣,眉宇間也輕鬆不少,“你讓他往hr郵箱投個簡曆,我會安排他麵試。”
時綠把這件事轉告給雲六寒,沒管他激動的回應,就關上手機,主動環上許宿野的脖子。
許宿野先是微怔,回過神後就回抱住她,漆黑的眼裡充斥著激動。
他逐漸把時綠壓進柔軟的沙發裡,濕潤的唇沿著她的眉心往下,在她唇角流連,含-吮。
他身上還有沐浴乳的清冽香味,舌尖滾燙柔軟。
在他準備掀起她的衣服時,時綠的手抵在他胸前,“我先去洗澡。”
許宿野捉住她的手親了親,然後壓回她頭頂,“不用。”
黑色的裙子除去,這是時綠上次出事以後,他們的第一次親密。
這也是許宿野第一次這麼仔細地看到她身上的傷口。
有一些傷口很深,形成了淺淺的疤,不知道將來能不能完全消失。
許宿野憐惜地吻上她的傷口,氣息微喘,“以後彆這樣了可以嗎?”
時綠沒說話。
“你不高興可以打我,彆傷害自己。”
“這樣也可以嗎?”時綠指著手腕上最深的那道傷口。
“可以,我不怕疼。”許宿野深深望著她,回答得毫不猶豫。
之後他緊緊擁著她,身子沉下去。
沙發離床並不遠,但許宿野完全不想再等。
他想徹底擁有她。
“你的腰好結實。”時綠氣息不勻,半闔著眼睫,眼裡的碎冰都化成了水。
“嗯。”許宿野喉結滾動,有汗珠順著下頜滴落。
從初中開始,許宿野就知道,時綠喜歡玩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長得好看,身材也好。她不喜歡肌肉太誇張的,也不喜歡虛軟的,隻喜歡瘦削而線條淩厲的身材。
所以他這麼多年一直健身鍛煉,生怕被她厭棄。
做到一半,許宿野手機忽然響了。他看了眼手機,又看向時綠,反複多次,明顯很掙紮。
“怎麼了?”時綠有些不悅,任誰在這種時候看到另一半分心都會不高興。
“你該吃藥了。”
“等下再吃。”
可最後,許宿野還是抽身離開,去關上鬨鐘。
然後他去洗手,拿來藥和水,喂到她嘴邊。
時綠並不願意配合,扭頭躲開,皺眉,煩躁地盯著他。
“先吃藥,我們再繼續。”許宿野聲音有些沙啞。
時綠諷刺他,“你可真能忍。”
許宿野耐心地勸她:“先把藥吃了,錯過時間會影響藥效。”
為了不影響藥效,他總是隨身帶著藥,還特意訂了鬨鐘,一到時間就會提醒她。
時綠不動,許宿野也保持舉著水杯和藥的姿勢不動,像是不知疲倦,沉默地跟她耗著。
其實時綠一直知道許宿野這人固執,但是沒想到他會固執到這種地步。
她本來心裡是有氣的,可看到許宿野一臉隱忍,視線都不敢
往她脖子下麵飄的樣子,那些氣也漸漸散了。反正被迫中斷,怎麼都是他比她更難受。
時綠乾脆利落地喝了藥,把水杯放在一邊。
許宿野小心翼翼地親她,討好她。
得到時綠的配合,他才放鬆下來。
他**強,時綠又難得像今天這麼配合,他們一直折騰到後半夜。
臨睡前,許宿野抱時綠去洗澡,回來的時候,聽見她含糊地說了句:“想吃學校門口的包子。”
“好,我明天給你買。”許宿野關上燈,抱著她入睡。
懸了四年的心,總算在這一刻安穩落地。
許宿野舍不得閉上眼睛休息,在黑暗中默默窺視她。
曾經有次雷雨天,他擔心時綠一個人會害怕,冒著大雨來陪她。
她躺在床上,他就坐在窗前,在漆黑嘈雜的雨夜,靜默地看她。
時綠一直不知道,他在她睡著之後,偷偷親了她很多次,像個陰暗的變態,借著光明磊落的理由,做著最下作的事。
時綠睡得不太踏實,中間醒了一次,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問:“下雨了嗎?我聽到打雷了。”
許宿野還沒睡,在他猶豫要不要回應的時候,時綠已經再次睡去。
-
第二天時綠醒來,許宿野沒在房間裡。
晨曦的微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漏進來,清冷而寧靜。
她皺起眉,正準備給他打電話,門口忽然傳來了細微的聲響。
許宿野提著早餐走進來,身上還帶著初春早晨的涼意。
看到時綠醒來,他把早餐放在桌上,先去洗手,走到床邊坐下。
“要起來吃早飯嗎?”
“你買的什麼?”
“學校門口的早餐。”
時綠昨晚累壞了,正好想吃東西。
“小心燙。”許宿野拿著紙袋,輕輕吹了吹,才捏著包子送到她嘴邊。
時綠咬了一口,剛嚼了兩下就停住,皺起眉。
她很久沒吃過學校門口的包子了,早已忘記了包子的味道。
以前喜歡,現在嘗起來,卻覺得不合口味。
“不喜歡嗎?”許宿野問。
時綠搖搖頭,想到這是他一大早去買來的,猶豫了一下說道:“還行。”
她安靜地吃完兩個湯包,起床洗漱。
昨晚沒睡夠,吃完早飯,時綠想回床上補覺。
許宿野陪著她睡。
“我昨天夢到下雨了,好大的雷。”臨睡前,時綠突然說。
許宿野安靜地聽著。
“我想起來你給我拍的閃電。”
初中的時候,時綠怕打雷,又好奇外麵的閃電長什麼樣子。
於是許宿野就在陽台上站了一個多小時,淋得渾身濕透,給她拍閃電的照片。
刺目白光突兀地劈開夜幕,蔓延出越來越細的猙獰末端,直至消失。
那時還上初中的時綠,總覺得這樣的閃電像某種東西,卻又形容不上來。
後來她漸漸明白,許宿野對於她而言,就像是雨夜的閃電。
他帶著赤誠滾燙的愛闖進她的生活,妄圖拯救她。可最後他燃儘了自己的生命,除卻極少數讓她心靈震顫的瞬間以外,什麼都沒留下。
她的內心還是一片漆黑,泥濘,混亂。
“你還記得嗎?”時綠問。
“記得。”許宿野抱著她,眼睫垂下,半遮著漆黑眼瞳。
“你好傻啊。”她隻是隨口說的一句話而已,也隻有他會放在心上,然後無比認真地對待。
她說想看閃電,他完全可以在網上找照片,卻選擇了自己傻乎乎地去拍,淋得感冒發燒。這樣不是傻是什麼?
“嗯,”許宿野沒有反駁,好脾氣地抱著她,“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麼?”時綠困倦地閉上眼。
“可以把戒指戴上嗎?”他從口袋裡摸出時綠之前買的戒指,純銀色的,除了內圈刻著的“sy”以外沒有任何裝飾。
這對戒指本來應該在四年前,就由他們為彼此戴上。
“嗯。”時綠把左手放在他溫熱的掌心裡,任由他套上戒指。
她最近又瘦了不少,戒圈戴上去有些鬆,最後隻能先套在中指上。
“我們什麼時候辦婚禮?”他們偷偷領證的事,到現在都還沒跟任何人說過。
時綠含糊回應:“以後再說。”
許宿野雖然覺得遺憾,最後還是沒說什麼。
他讓她枕著自己的手臂,扶住她的後腦勺,溫柔說道:“睡吧。”
時綠沒再說話,呼吸漸漸變得綿長均勻。
醒來之後,許宿野送時綠先回家,他自己則是信守承諾,去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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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綠晚上約雲三冬去清吧玩。
雲三冬
按時抵達,身邊還帶了另外一個人——池越。
看到池越,時綠幾不可察地挑眉,“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