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叫不了啊!
“陸掌櫃,”趙江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恕我直言,您此舉恐怕會得罪武林盟。”
陸見微奇道:“我哪得罪了?我好心替他們揪出一顆毒瘤,何談得罪?武林盟各個俠肝義膽,知恩圖報,感謝我還來不及。”
“可……”
“趙管事,”陸見微溫柔笑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在這叨擾夠久的了,關河,收拾東西,咱們啟程去江州。”
薛關河麻溜應了。
“這、這……”趙江病急亂投醫,“溫公子,我真沒有彆的意思,您幫我勸勸陸掌櫃吧。”
溫著之摩挲著玉簫,雙目含笑:“趙管事,多謝這幾日的照顧,東流城既已去不得,我也該回南州了。阿耐,收拾細軟。”
阿耐:公子這是不放心,親自跟過去?
他毫不遲疑:“是!”
趙江:“……”
“陸掌櫃!”羅連環也急了,“我師兄的傷還沒治呢,您能不能幫幫忙啊?”
方才葛長老去看過了,羅勝的內傷不好治,即便帶回門內,也無人敢擔反噬的風險去救他。
如今隻剩下陸見微這一個希望了。
陸見微道:“等我到了江州落定,你們若還有心救他,不妨去江州八方客棧找我。”
“那我帶師兄跟你們一起去!”
“連環。”葛長老攔住她,“先回峰內再說。峰內有醫師,自會救治羅勝。”
羅連環再嬌蠻,也不能不聽長輩決定。
她心裡發悶發堵,紅眼瞧著燕非藏,後者背上行囊,腰間懸刀,用繩子捆住俞漸聲,將之扔進馬車車廂。
趙江滿臉愁容,陸掌櫃和溫公子是在他說話之後決定離開的,他是不是得罪人了?
“掌櫃的,都裝好了。”薛關河跳上轅座。
陸見微翻身上馬,看向趙江,溫和道:“趙管事莫要多思,隻是江州新店亟待開業,我已迫不及待。”
“陸掌櫃,一路順風。”趙江拱了拱手,心中忐忑漸消。
陸見微揮手離去。
“陸掌櫃,咱們一路同行,做個伴啊。”阿耐駕著馬車緊隨其後。
薛關河疑惑:“你們不是要回南州?”
“前麵一段同路嘛。”
“也是。”
眾人一路疾馳,三日後抵達安州、江州、南州交界處。
到這便要分道揚鑣。
薛關河還有點不舍,邊駕車邊大喊:“阿耐,咱們有緣再見!”
“哈哈哈哈,”阿耐根本沒有變道,繼續朝江州方向行駛,“我什麼時候說要分開了?”
薛關河:???
陸見微同樣好奇:“你們不回南州?”
“陸掌櫃新店開業,我總得去道個賀。”溫著之掀開車簾,朝陸見微遙遙一笑。
陸見微也不由笑了:“我看你是為了白玉靈芝丹吧?醜話說在前頭,錢不夠,生意不做。”
“白玉靈芝丹並非關鍵。”溫著之無奈輕歎,“溫某得罪了武林盟,是想尋求陸掌櫃庇護。”
陸見微瞥他一眼,“你嫌錢多?”
“俞少俠已然認為你我一夥,我怕是也逃脫不了武林盟的責問,還請陸掌櫃護我。”
車廂內的俞漸聲:“……”
區區一個女人,能在武林盟的查問下護住你?你怕是腿不好,腦子也不好吧!
陸見微急速趕往江州,就是為了在武林盟追上之前進入客棧。
客棧道具隻能綁定客棧。
她算過了,按照道具的逐級升級規則,將一個道具升到七級,需要111111.1兩銀,兩個便是二十二萬二千多兩。
客棧公賬存銀28萬兩,足夠攻擊道具和防禦道具同時升到七級。
武林盟再如何豪橫,也不可能出動八級高手來追捕她吧?
隻不過,道具升級後,客棧存銀隻有六萬兩,若是武林盟派出高手強攻,餘額恐怕難以為繼。
她看向溫著之:“武林盟與千裡樓、黑風堡相比如何?”
“後兩者遠不及前者。”溫著之答了之後,便已會意,不知哪裡戳中他的笑點,開懷朗笑道,“陸掌櫃,開業賀禮和保護費,必不會叫你失望。”
陸見微和善一笑:“好說。”
她隻有在當初家道中落、背負巨債的時候,體會過這種命運似乎要被改寫的緊迫感。
武林盟人多勢眾,高手如雲,若非客棧道具的存在,她可能已經成為俞漸聲口中的凶手。
武林盟需要給江湖一個交待,從而繼續維係它的威信,在查不出凶手的情況下,用一個無名小卒的命平息受害者家屬的怒火,是他們心目中的最優解。
一個毫無根基的女人罷了,誰會在乎?
他們可以給這個女人加諸無數罪名,屈打成招下吐出“實情”,至於杜撰出來的背後勢力,誰願意去報仇儘管去報,隻要能找得到。
此計甚妙啊。
若非陸見微是當事人,都要鼓掌以示尊敬了。
當日,她若繼續在雙溪城跟俞漸聲扯皮,隻會掉入更深的漩渦。
趁武林盟內部沒有完全達成一致,其餘人沒有反應過來,離開才是王道。
一天半後,他們終於抵達江州城。
江州富庶,城牆建得高大巍峨,城門的紅漆也嶄新如昨,城門口來往旅客眾多,一派熱鬨繁華之景。
嶽殊信中言及,八方客棧建在南城,臨近一條長河,打開窗就能看到河景。
“掌櫃的,要不要先去白鶴山莊?”薛關河說道,“我們今日到江州,還沒告訴阿殊張伯呢。”
陸見微搖頭:“去客棧。”
旁人不知她底細,對她充滿信心,她總不能打腫臉充胖子。
不論是還是影視劇,臨門一腳時最易出現意外。
武林盟反應若快,恐怕已經追到江州了。
城內人流如織,馬速緩慢許多,陸見微心中焦急,麵上絲毫未顯,甚至還往左右商鋪張望。
溫著之掀開車簾,目光追隨前方身影,眉頭輕輕蹙起。
他察覺不到陸見微內息,卻能捕捉到她的心跳和氣息。嘈雜喧鬨的街道上,她的心跳得飛快,氣息也稍稍急促了些。
“江州好熱鬨啊!”薛關河少年心性,匆忙趕了幾天路,終於抵達江州城,緊張的情緒漸漸被有趣的集市覆蓋。
“彆看了,快點,以後有的是機會。”阿耐在後頭催促。
薛關河:“你急什麼?!”
“我家公子舟車勞頓,身體快要吃不消了,快點到客棧才能早早歇下來。”
薛關河不由加快車速,關切道:“溫公子沒事吧?”
“無礙。”溫著之回道,“隻是稍感疲憊。”
陸見微似有所感,回頭看過去,車簾同時落下,隻看到一閃而逝的手。
南城已至。
陸見微已經看到臨河而建的客棧,三層高樓,院牆高而闊,院門正對街道,後頭便是河道。
布局與豐州那個一模一樣。
她一路提著的心,終於漸漸放下。
車馬停在院子前。
院門沒上鎖,卻從門後栓上了。
“奇怪,”薛關河跳下馬車,“難道客棧裡有人?”
話音剛落,院門從內打開,一張精神矍鑠的臉映入眼簾,帶著顯而易見的驚喜。
“掌櫃的,你們這麼快就到了!”
陸見微踏進前院,露出滿意的笑容,正要回應,心中驟然湧出不妙。
“小客,購買防禦道具和攻擊道具,全部升到七級!”她當機立斷。
小客轉瞬完成操作。
“防禦道具已綁定一號分店,已升至七級。攻擊道具已綁定一號分店,已升至七級。”
陸見微:“所有人,立刻進店。”
燕非藏和阿迢已經進了前院,薛關河牽著馬車入內,溫家主仆則因為腿腳不便滯留在院外。
來者兩個六級,三個五級。
還真是看得起她!
溫著之坐著輪椅,慢悠悠地從斜板駛下,未及進門,便被來人攔住。
他懷裡抱著手臂長的方匣,看向陸見微。
“陸掌櫃,二十萬兩的生意,做嗎?”
陸見微:“……”
出個門能帶這麼多錢的嗎?!
“關河,把俞漸聲拖過來。”陸見微煩透了受人威脅的處境。
薛關河依言照做,從車廂拎出俞漸聲,扔到院中地上。
俞漸聲見到同門,激動落淚,卻因吃了啞藥什麼話都說不出。
“膽大包天!”為首之人氣急敗壞,“你竟敢如此羞辱我盟弟子!”
陸見微冷笑:“廢什麼話,要打便打。”
五人對視一眼,同時提起武器逼向陸見微,劍光刀影交織,狂嘯而來。
陸見微抬起纖白的手,似有掌風生出。
五人的內力如陷一堵無形的牆,竟無法近她分毫。
係統麵板內,錢幣嘩啦嘩啦掉個不停。
陸見微心痛難忍,當即啟動攻擊道具。
“砰砰砰砰砰!”
五人接連落地,麵目猙獰地吐出鮮血。
五人:???
俞漸聲:???
“數月不見,掌櫃的武功愈發精進。”張伯笑嗬嗬讚道。
陸見微:“……”
隻能說,客棧道具的強悍一如往昔。
阿耐推著溫著之進入院中,一臉驚奇道:“陸掌櫃,您方才那個掌法,頗有種返璞歸真之感。叫什麼呀?”
陸見微神色淡淡:“獨門絕技,獻醜了。”
“此技著實精妙。”溫著之遞上長匣,“陸掌櫃,請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