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對著楚虞蹲下身子,不耐煩道:“快啊。”
楚虞腳步一頓,猶豫片刻,慢吞吞的將手放在容庭肩上,身子才剛一趴上去,容庭就立刻站起來,楚虞嚇得勾緊他的脖子。
楚虞在他耳邊悶聲道:“謝謝庭哥哥。”
容庭神色淡淡,抿著唇一臉不耐煩,有些後悔跟著這丫頭到這兒來摻和麻煩事。
一直到這條巷子拐角,容庭才把她放下來。
外麵是條街,要是讓人瞧見也不大好,不過好在馬車停在不遠處。
車夫驚訝得看了一眼楚虞,他並未見過容家新來的表姑娘,還以為容二公子換了口味,不免有些好奇。
隻是,這是不是有點小了……
馬車一路奔向鹿河巷,在一座宅子外停下,楚虞彎身下馬車,打量著這座陌生宅子。
不多久有個年輕男人開了門,容庭十分熟撚的往裡走,楚虞在後頭瞧著,大抵知道了這是什麼地方。
想必是容庭在外的宅子,也不奇怪。
路臨沒想到容庭會這時候過來,還帶了個小姑娘,不由好奇得多看了兩眼。
楚虞剛到小廳坐下,管家就領來向大夫過來,瞧過楚虞額前的傷口,開了幾副藥後才說:“傷口可不能這麼放著,當心留疤,容公子那兒有好藥,老夫就不開了。”
容庭掀了掀眼皮,瞧了向大夫一眼。他沒少挨容正喧的鞭子,屋裡也沒少屯些上好的膏藥,
待人都散去之後,楚虞碰了碰纏著紗布的前額,垂下眼簾不知在想什麼。
她動了動放在腿上的手,遲疑望向懶懶靠在椅上的容庭:“庭哥哥,要是外祖母問起來,我要如何說?”
容庭眉頭一蹙,自然是實話實說,不然?
沒等容庭開口,楚虞試探的朝他探過身子:“我能不能說,是庭哥哥打的?”
“………”
容庭懵了一瞬,回過身來便淡淡的回樣她,攸的揚了揚嘴角:“林楚虞,你再說一遍?”
楚虞偏過臉,不大好意思的移開目光,也覺得這事兒做的不厚道,容庭再怎麼混蛋,今兒個也是幫了她的……
但她實在不想讓老太太知道林家來京城了,還將她弄傷。這才剛過了小年,何必添事兒…
更何況,抓不到林家什麼把柄,老太太也不能將他們怎麼樣。
容家在京城也是有臉有麵的人家,多少人都盯著瞧,林家的事兒,他們不好插手,要是真能,早在接她來容家之前,這事兒就解決了。
容庭看林楚虞一臉為難的樣子,大抵能猜出她在想什麼,他狹長眸子微微一眯:“你敢胡說八道,我就給你扔回那個破院子裡。”
楚虞:“……”
忽然,吱呀一聲,門被從外頭推開。
楚虞與容庭皆抬眼望去,來人一襲白裙,領子低到露出了小半的圓潤,踏著一地斑駁的日影而來,直將楚虞看呆了。
此等露骨的穿著,定是風塵女子無疑。
她在戲裡聽過煙花柳巷的女子是如何如何的,但這親眼見就又不一樣了。
那女子一進來就先看了楚虞一眼,眼下還掛著兩行淚,掩嘴抽抽搭搭道:“公子,瓊娘多謝容公子相救。”
楚虞不禁挺直了背脊,豎起來耳朵仔細聽著,頗有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隻見容庭臉色暗了下來:“誰讓你來的?”
瓊娘愣了一下,大著膽子走近幾步,撫上容庭的手背:“公子,不是您替瓊娘贖的身麼?”
容庭麵色更黑了,瓊娘瞧著還有些許害怕,忙挪開自己的手,可憐兮兮的站在一旁等容庭說話。
她與容庭相識也大半年,每回這位容二公子來醉春苑吃酒聽曲兒都會讓她陪在身邊,時間久了,眾人都以為她瓊娘攀上高枝。
可隻有她知道,容庭真真隻叫她陪在身邊,這大半年竟是連她的手指頭都沒動一下。
瓊娘不懂他心裡的主意,到底是喜不喜歡她,她半分也猜不透。
容庭麵色冷了幾分,食指屈起在小幾上敲了兩聲,冷不丁忽然朝楚虞道:“你看什麼?她這身衣裳你也想穿?”
他再怎麼混跡煙花柳巷,也沒想要帶壞小姑娘,這要讓老太太知道,還不直接氣沒半條命。
楚虞聞言猛地扭頭捂上眼睛。
瓊娘見此,尷尬得抬手掩住胸口,又酥又麻的喚了一句:“公子……”
作者有話要說: 楚虞雲淡風輕:出來混的,遲早都要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