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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的人皆是一愣,隻有楚虞聽出了容庭的聲音。
她麵上劃過一絲驚詫,胳膊撐著地站起來,手肘疼的她倒抽一口氣,抬著下巴瞧了林許一眼,眸中的委屈不言而喻。
林許愣愣的放下手中的木棍,他也是聽林楚虞提到顧顏,這才一下失了分寸……
外頭的人似是等不耐煩了,又敲了兩下門:“林楚虞,啞巴了?”
劉媽媽聽這人是來找大姑娘的,心下唏噓,這大姑娘來這兒居然還帶了人,怕不是容家的人吧?
胡氏也跟劉媽媽想到一塊去了,忙給劉媽媽使了個眼色,劉媽媽便緊緊抵住門,朝門外喊:“我們姑娘留下來同老爺夫人用飯,你、你先回去吧!”
楚虞想往門外走,剛抬腳挪了一步,腳踝的疼痛感讓她一下頓住,瞧劉媽媽這樣子,今兒個是不打算放她出去還是怎麼著?
想想也可笑,將她關在這院子裡能有什麼用,到時候容家找過來,有嘴都說不清。
楚虞抹了抹眼淚,直向門外的人說:“庭哥哥,我腳崴了。”
她話裡帶著隱隱哭腔,縱使容庭不是第一次見這丫頭哭,卻還是聞聲一怔。
容庭低低咒罵了兩聲,退開幾步,砰的一聲踹開大門。
劉媽媽沒想門外的人竟如此無禮,一點兒防備都沒有,直被容庭揣趴了地,半天都沒站起來。
林許亦是被這輕狂的舉動嚇了一跳,哆嗦著手指向來人:“你是何人?”
容庭原本還上揚著嘴角,在看到角落處站著的個慘兮兮的丫頭時瞬間僵住,他沒立馬去答林許的話,隻站在原地眯了眯眼。
“林楚虞,你怎麼這麼沒用?”
在容家不是挺能耐的麼?還能一腳將他絆倒呢。
怎麼在她爹和繼母這兒沒兩下子?
楚虞揉了揉發紅的眼眶,一瘸一拐的朝容庭走過來,容庭就這麼瞧著,也沒說要過去搭把手什麼的。
直到小姑娘走近,用那沾著一地塵沙的手拽上容二公子白白淨淨的綢緞,容庭的白袍瞬間黃了一塊。
容庭:“……”
楚虞也瞧見了,她眼神閃爍的抿了抿
嘴,欲蓋彌彰的將袍子拽在手裡,仿佛這樣容庭就看不見了似的。
楚虞吸了吸鼻子,小聲道:“庭哥哥,我頭疼。”
容庭瞧見她額前破了塊皮,能不疼麼?他再一瞧林許腳邊的木棍,眼神瞬間暗下來。
王八犢子,這麼小的姑娘都舍得打?
還打的這麼狠?
他抿了抿嘴角,雖說他是不大喜歡老太太養在身邊的丫頭,也不大喜歡這丫頭的聰明勁兒,可怎麼著,這人如今也是好好養在容家的,要欺負也回容家受欺負去,在這兒算什麼?
容庭輕笑一聲,彎腰撿起林許腳邊的木棍。
見他這番動作,林許下意識退了一步,他身旁的胡氏也被嚇著了,躲在林許身後,畏畏縮縮問:“你是什麼人?京、京城還有沒有王法了?”
容庭目光落在胡氏身上,朝她彎了彎嘴角:“王法?那我們家姑娘在這兒受了欺負,還破了相,怎麼算啊?”
說到破相,楚虞蹙了蹙眉頭,下意識碰了下傷口。
胡氏看容庭這樣子,不敢回嘴,隻躲在林許身後,推了推林許示意他想辦法。
林許到底不是武夫,也不能跟容庭再打一架,警惕的盯著容庭瞧:“你是何人?”
“沒什麼人,就路家掌事的。”
容庭雖是笑著,可那眸子裡迸發的冷意著實將林許嚇一跳,半天都沒說出話。
但林許與胡氏都明白,這樁生意,沒了。
胡氏還想再勸楚虞說兩句話,可瞥見她這狼狽模樣,又將話給咽了下去
容庭看這倆人安分了,將那木棍往胡氏腳邊一扔,嚇得胡氏險些跳起來。
他扭頭就走,沒兩步到了門口,卻見小姑娘還沒跟上來,他轉身一看,楚虞正慢慢的挪著腳步……
她垂著頭,嘟囔了一句:“疼。”
容庭:“……”
真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