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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虞愣了一下, 實在無語極了,但看許如月一點水性也不會, 在池子裡撲騰半天, 她也不能就此離開,便隻好蹲下拉她一把。
誰知許如月害怕的越撲騰越遠,楚虞愣是連個袖口都摸不到。
她抿了抿嘴, 許如月這蠢貨,膽子小成這樣還敢信誓旦旦說自己要跳下去。
不過氣歸氣,人還是要救上來的。
楚虞彎腰將腳上的繡鞋脫了,正要下水時,手腕被人從後麵拉住。
那人就把她往後麵拽了一下,楚虞生生退了好幾步, 接著一道磚紅色的身影從她身邊走過,楚虞都沒來得及看清人, 他就乾脆利落的下了水。
雖是沒看到連,但她知道是容庭。方才高台上那麼多公子哥,就他一身磚紅色的衣袍,還束著鑲著金邊的黑色腰帶。
不可謂不顯眼。
隻是這人一聲不吭就跳下了水,著實把楚虞下一跳。
容庭下水後拽住許如月的胳膊,許如月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 整個人都扒在容庭身上。
“救我, 救救我……”她哭喊著不肯撒手。
容庭蹙著眉頭, 頗為嫌棄的將她拖上岸, 一點兒不憐香惜玉的將人丟到了硬邦邦的石板上。
雖說是春季, 但這池水涼的透心,許如月坐在地上直打顫,還低聲嗚咽著,看起來倒是讓人心疼。
淮景陽來的時候便是這麼一番景象,他忙叫身邊的小廝拿來披風,匆忙將許如月狼狽的身子遮上。
他一抬眸就看到楚虞放在一邊的繡鞋,淮景陽擰了擰眉,實在不知這是怎麼個情況,
許如月直拽著他的衣袖哭:“表哥……”
淮景陽下意識看了楚虞一眼,將手臂從許如月懷中抽出來,轉而看向渾身濕透的容庭。
容庭麵色不好,不是一般不好,是十分難看。他沒理會淮景陽的眼光,側身冷冷道:“我剛才要不來,你是想自己跳下去?”
楚虞抿了抿唇,看他額前兩縷頭發濕噠噠的,抬手就將帕子遞給他。
容庭沒接,反而蹲下身子將她的繡鞋放置她腳邊,沒好氣道:“穿鞋。”
這麼一聽,淮景陽方知楚虞這是要下水救人,麵色陡然一鬆。
許如月還在哭,哭的淮景陽心煩意亂的。
那頭秦氏聽人說後院出了事兒便急急趕過來,誰知卻看到容庭渾身都濕透了。
秦氏不敢怠慢容庭,忙叫人備了兩身衣裳,帶他到廂房換上。
容庭一雙眼睛都盯在楚虞身上,秦氏這才發現林家大姑娘的長裙也濕了一半,來不及想這是怎麼一回事,又叫人多拿了兩身,讓楚虞和許如月換上。
秦氏讓人拿來的這身衣裳有些大了,楚虞穿的彆扭,不過也隻能將就著。她一出門就撞上容庭從對麵廂房出來,不知怎的,楚虞有些心虛,下意識就將腳縮了回來,當著容庭的麵把門給關上了。
楚虞抵在門上猶豫了半響,懊惱的皺了下眉頭,她為什麼要怕容庭?
許如月是為了害她自個兒不小心掉進水裡的。
楚虞這麼想著,忽然身後的門直接被人從外邊推開,楚虞一時沒防備,順著木門被推開,往前踉蹌了兩步。
容庭已經換了身衣裳,不似他一貫惹眼的紅色,而是一件貴紫色繡袍。
容庭扯著嘴角一笑,原想好聲好氣說的話,到了嘴邊一拐彎:“就為了淮景陽?”
他話裡帶著十足的嘲諷,聽的楚虞下意識就抿緊了嘴角。
確實是為了淮景陽,楚虞沒回他的話。
容庭氣急了,他容家養大的姑娘,憑什麼就這麼許給淮景陽了?
淮家配得上麼?
“林楚虞你瞎了?淮景陽哪兒好,還有個心思不正的表妹,你瞧他方才緊張的那樣,要是那姑娘真出什麼事兒,你說淮家護你還是護她?”
楚虞撇過臉去,顯然容庭說的話她早就在心中想過一遍了。
不過,外祖母自幼就要她熟記三從四德,女子出嫁從夫,既然嫁到了夫家,為夫君納妾也是分內之事。
在她看來,不管是嫁到誰家,都免不了要為夫家納妾,既然免不了,與其嫁給那些貪戀美色心術不正的人,還不如淮景陽來的好。
楚虞小聲駁他:“庭哥哥近日清閒,都操心我的親事了,八字沒一撇,暫且還不要你操心。”
容庭一滯,想說那日本打算說卻又沒說的話,可卻遲遲說不出口。
本來那日他從林家離開後便不再想這事兒,他容庭,還不至於強求一個心裡裝著其他男人的姑娘。
他要什麼樣的姑娘沒有?何必要拿熱臉貼她的冷屁股。
可今兒個再一見,容二公子心裡又不得勁了。
哪哪都不得勁。
尤其是聽薛燴那廝說林楚虞好時,他總覺得不對勁,到底是哪兒不對勁,容庭一下也沒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