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庭憋著一口氣:“我為什麼不能操心?”
楚虞睨了他一眼,容庭猶豫著道:“你也不是非要嫁給淮景陽,老太太逼你嫁了?你急什麼,多看幾家不好?”
就在楚虞狐疑的目光下,容庭厚著臉皮道:“比如路家,家底厚,沒人拘著你,你也不用總端著,成日擺著個溫柔端莊的模樣,我都替你累得慌。”
楚虞:“……”
她臉上半分浮動都沒有,清清冷冷的:“你跟淮家有過節,何必拿我當棋子,想讓淮家不痛快的法子多了。”
容庭麵上表情一變再變,最後索性沉了下來:“你覺得我上回跟你說的,都是假的?”
容庭這麼一問,楚虞忽然有些底氣不足,也有些慌張。
她定了定神:“真的假的又有什麼關係,再不過去,淮夫人該擔心了。”
楚虞說著就要回到馬球場上去,隻還沒走到門口,又聽男人在身後說話,語氣似乎軟了下來。
“林楚虞,你再想想。”
楚虞哪裡還敢想,險些被門檻絆了一腳,腳步匆匆的往高台上趕。
秦氏親昵的招手讓她過去坐著,楚虞往邊上一看,許如月還沒來。
方才鬨了那麼一出,許如月心裡委屈又生氣,可換了身衣裳出來,看到淮景陽在門外等她,她這些小脾氣便一掃而空。
許如月笑著小跑過去,晃了下淮景陽的手臂:“表哥,那池水可冷了,我方才真的嚇壞了,都是林楚虞,要不然我也不會、”
“如月!”淮景陽沉下臉,不動聲色的將她推開了些。
許如月與他青梅竹馬,自小就認識,淮景陽很清楚這丫頭是個什麼性子,也知她對自己的心意。
可淮景陽也當真拿她當妹妹看,明裡暗裡拒過她幾次,可誰知她不但不退,反而得寸進尺。
“今日你怎麼落的水你自己清楚。”
許如月臉色一白,張了張嘴想辯解,可淮景陽素日裡都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難得這樣板著臉教訓人,她還真有點怵。
“從前我不直說,是想給你留麵子,你若是再耍這些心眼,不僅丟了你姑娘家的顏麵,也丟了我淮家的人。”
許如月怔住了,紅著眼眶想拉住淮景陽的衣袖,他卻飛快的躲開了,毫不猶豫扭頭就走。
許如月在身後喊了句:“你對林楚虞好,可人家還有容公子疼著呢,未必就將你放在眼裡,表哥彆一顆真心錯付了人!”
淮景陽腳步一頓,又匆匆離開。
不知是不是被淮景陽戳穿了,許如月再回到高台上時整個人蔫蔫兒的,耷拉個腦袋,林茹湊身過去:“我同你說的,容庭和林楚虞的事兒,你跟淮三公子說了?”
許如月猛地抬頭瞪了林茹一眼,還不是她亂嚼舌根,要不然她今日也不會沉不住氣去找林楚虞。
林茹懵了一瞬,不敢再自討沒趣。
可這話可是林悅兒告訴她的,應當不會錯啊。
她抬頭睨了眼坐在秦氏身邊的林楚虞,心下有些嫉妒,憑什麼,她和淮家攀上關係,連秦氏都高看她一眼。
可林楚虞卻得寸進尺,一邊吊著淮景陽,一邊卻又勾著容庭!
忽然,路臨掀了珠簾走過去,將一隻梨花木做的盒子擱在楚虞麵前。
這旁人看不清,秦氏卻是看清了。
她不由笑道:“這簪子可漂亮啊,比我精挑細選的彩頭還要精。”
路臨尷尬的朝楚虞一笑:“楚姑娘,我們公子說輸了彩頭不要緊,姑娘想要的,他能給更好的。”
楚虞一怔,下意識朝珠簾另一側看去。隔著那道簾子,容庭看了她一眼,這一眼直看的楚虞心下發慌。
秦氏不知這其中有什麼彎彎繞繞,隻知道這林家大姑娘養在了容庭親祖母膝下,就是這層關係在,否則她也不會如此親近林楚虞。
秦氏感歎道:“容公子與楚虞丫頭,可真是兄妹情深,有這麼一個兄長疼著,是福氣!”
楚虞抿著嘴,扯了一絲笑,好似真像秦氏說的那般,當真是兄妹情深了。
淮景陽若有所思的看向那支簪子,突然想起許如月那幾句話。
怪不得,怪不得容庭總對他抱著一種敵意,現在倒是解釋的通了。
珠簾那側,薛燴歪倒的坐在一旁,嘖嘖兩聲:“真喜歡啊?比紅袖苑的姑娘還要喜歡?”
容庭冷不丁斜了他一眼,沒吭聲,可這神情也分明應了薛燴的話。
薛燴看熱鬨不嫌事大,好不容易能逮到嘲諷容庭對機會,他自是不會落下的。
“那不是你家裡的妹妹麼。”
薛燴笑著說:“你現在看上人了,早乾嘛去?”
容庭看向另一處的淮景陽,不屑的彎了彎嘴角,頗為不羈道:“我容庭看上的人,晚些怎麼了?”
“晚些也是我的。”
薛燴咽下一口果酒,不知怎的,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