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淮家, 許如月親母抱著她哭的不能自已, 陰氏在一旁看著,心裡也是難受的緊。
雖說這男女之事本你情我願,但不知怎的, 她偏生有一種自家兒子對不起如月似的。
淮景陽臉色難看的站在一旁,實在沒想到許如月竟會這般想不開。
方才醒來不久的許如月亦是低低的哭著, 她睨了眼淮景陽, 將頭埋在自家母親的胸口:“娘,打小您就同我說我將來是要嫁給表哥的,現在他要娶彆人了, 那我死了又如何, 死了也比讓旁人看笑話的好!”
聽女兒這樣講,陰穗臉色也不好看。陰氏看了眼陰穗,她一直就知道自家妹妹有要結親的意思, 可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她竟也沒個分寸!
憑白讓如月生了這樣的執念,當下又如何是好!
可陰氏終究於心不忍, 隻好勸道:“你說說你這孩子,就是太死心眼, 天下好男兒許多,景陽哪裡值得你傾心, 你聽姨母的, 將來定讓你姨父給你找門好親事!”
許如月哭著搖頭:“哪怕嫁給表哥做妾我都願意, 姨母, 您就成全我吧!”
陰氏徹底默了, 看了妹妹陰穗一眼,若是讓這孩子做妾,實在委屈,況且人家容家那裡還未必同意。
淮景陽沉著聲兒道:“不可能,你彆胡鬨了,若是再胡鬨,壞了你自個兒的名聲,將來還不是得自己受著?”
許如月隻是哭,並不去回他的話。
這事之後,許如月受了風寒,一病就是半月,一直在淮家養著身子。
而楚虞這一等,也是半月。
鄒幼搖著竹扇,心裡替姑娘委屈。
姑娘雖不說,每日隻在院中看看賬簿坐坐針線活,但實則是在等淮家要個說法,可淮家呢,淮三公子看著落落大方,遇著事兒卻像隻鴕鳥,到現在都見不著人。
鄒幼歎了聲兒:“姑娘,若是淮家真要顧著許姑娘,那姑娘怎麼辦啊!”
楚虞捏著針兒微微一頓,隨即很快又穿了下去:“我聽外祖母的。”
這樣的情形,老太太定是不會輕易讓她嫁過去的。
若是淮景陽打算娶許如月為妻,那自當沒她什麼事兒了,但若淮景陽要納妾…
楚虞眉頭一蹙,她知道淮景陽無心許如月,不管哪種情況,他也都是被逼無奈,並不怪他。
隻是家中若有個許如月這樣的妾,想是也過不安穩。
楚虞正這麼想著,搖竹從外頭進來,帶了一身熱氣沒敢靠近楚虞,隻站在門邊兒上道:“姑娘,淮夫人與三公子來了。”
楚虞抬了抬眸,冷靜的放下手中的針線,並未有驚色,像是早有所料似的:“上茶點,彆怠慢了人。”
搖竹應了聲便去前廳忙了,隻是她瞧淮夫人與三公子的臉色,都並不算好看,想來今日不會有好事了。
楚虞重新梳了發髻過來,淮陰氏一瞧見她,便笑著起身迎上來,比平日還要熱絡:“許久不見,你這丫頭瘦了。”
楚虞也笑著應她:“天兒熱,胃口少了些。”
楚虞說話時看了眼淮景陽,他就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耷拉個腦袋,也不敢抬頭看他。
楚虞淡淡的移開目光,如往日一樣同陰氏寒暄。
終於陰氏也憋不住了,原正說著樊西樓有名的點心,說著說著話語一頓,她麵上劃過一絲愧疚。
“丫頭,我打心眼裡是喜歡你的,原想再過些日子去京城同你外祖母提親,早些將你和景陽的親事定下來,我也能多你這麼個聰明漂亮的兒媳婦,確實是一樁美事。”
楚虞隻淺淺笑著,並不搭話,她知道陰氏話還沒說完。
陰氏抿了抿唇,實在不好開口:“想必你也聽說了,如月那丫頭死心眼,就看上了景陽,景陽這孩子我知曉,他就喜歡你。”
淮景陽抬了抬頭,正撞上楚虞看過來的眸子,他握緊拳頭低下頭去。
“我實在為難,景陽也為難,這不,就想來問問你的意思?”陰氏如是說。
楚虞輕笑一聲,這事她能有怎麼個意思。
她和淮景陽如今這尷尬的身份,她既沒立場讓淮景陽棄許如月於不顧,也沒身份讓淮景陽娶了許如月。
見楚虞不說話,淮景陽急了,起身道:“我隻拿如月當妹妹看,你若是不介意,等婚後,我納了她做妾,給她單獨立一座院子,定不會在你眼前添亂的。”
陰氏也是這個意思,附和道:“如月那丫頭,也不敢添亂。”
楚虞僵著嘴角,許如月連自儘都能做得出來,還指不定怎麼添亂呢。
她起身朝陰氏彎了彎腰,輕言輕語說:“淮夫人,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是聽外祖母的,今兒這事,你們不該問我。”
陰氏尷尬得笑了兩聲,斜睨了眼自家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