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就在半個時辰前, 許如月身邊的丫鬟急匆匆跑回淮家,說是三少夫人身子不適,頭疼的很,淮景陽這才趕到。
誰知一進穆家的園子,便瞧見眾人圍在一邊看著,而許如月跪在林楚虞麵前,憋著眼淚的模樣,像是被欺負了。
淮景陽自然知道許家被路家壓著, 如今處境艱難。
許如月幾次三番讓淮景陽去求楚虞鬆鬆口,高抬貴手放過許家,但淮景陽心下還是對楚虞有愧,一而再再而三的拒了。
可即便他對林楚虞有愧, 也做不到看著自己的夫人當眾叫人欺負。
淮景陽疾步走上前,直將許如月從地上拉了起來:“你在做什麼!”
許如月哽咽聲頓了下:“我、我給楚虞妹妹賠不是…”
淮景陽一時無言,拳頭緊攥,垂眸看向還坐在席上的楚虞。
隨著淮景陽的目光, 眾人亦是打量過來,就連丘嫦沁都有些好奇,她知道楚虞之前險些和淮家結親, 但瞧許如月這模樣, 好像還有後續。
楚虞抬眸, 目光落在咬著唇憋著淚, 一副可憐兮兮的許如月臉上, 隨後收回目光, 在淮景陽身上稍縱即逝。
她抬了下手,青陶便彎下腰扶她起身。
隻見姑娘輕笑了下,滿臉不解:“是我愚鈍了,竟然不知淮三夫人在向我賠什麼不是?是上回在江南險些措手將我推下水,還是今日在尤姑娘麵前胡說八道,引的尤姑娘來指責我的不是?”
尤舒琴愣了一下,下意識就朝許如月看去。
林楚虞這話說的好像她讓許如月給忽悠了。
聽著眾人議論紛紛,許如月一哽一哽的說::“我沒有,那回落水的是我,是我不小心滑倒了,方才我與尤姐姐也是閒聊,從未說過楚虞妹妹的不是,至於我向你賠禮,賠的什麼禮,難道還要我細說麼?”
尤舒琴擰了下眉頭:“她都快逼死你許家了,你還替她留什麼麵子?”
許如月抹了一下眼淚,紅著眼眶看向淮景陽:“若不是我,當初嫁給景陽的就是你,我知道你怨我恨我,可景陽已經娶了我,你何必又執迷不悟,你都已經嫁了容庭了,就不能放過我麼?”
園內一下議論紛紛,尤舒琴不屑的碰了碰發簪,朝方才還幫著林楚虞說話的丘嫦沁道:“喏,聽見了?人家倆人真心相愛,林楚虞橫插一腳不成,還針對起許姑娘來了,你說羞不羞?”
丘嫦沁噎了一下,狐疑的看了眼淮景陽,真是這樣?
姚驪在一旁蹙了下眉頭,怎麼她聽聞的不是這樣?
眾人都好奇的打量著這幾人,這事早有所耳聞,隻是傳來傳去變了味道,也不知誰說的是真的。
楚虞聞言輕聲一笑,滿臉的雲淡風輕:“當初要不是你以死相逼,弄的淮家手忙腳亂的,我為不給淮家添堵這才息事寧人。若不是如此,我怕是與容庭也無緣了,說起來,還得多謝三夫人,何來怨恨一說?”
丘嫦沁看熱鬨的挑了下眉,以死相逼?
有意思。
許如月愣了一下:“可是你當初,分明就是要嫁給景陽的,這麼短的時間,你哪裡就能心甘情願嫁給旁人,你敢說你不是為了景陽,才欺壓我許家?”
淮景陽拉了下許如月的衣袖:“你在胡說什麼,彆說了。”
許如月咬了下唇,低聲道:“我爹娘都快讓路家逼死了,你這時候難不成還想護著林楚虞,她可是容庭的人!”
淮景陽頓時無言,垂著頭,實在不想攪進來。
而且他心下也覺得,楚虞總會有點怨恨許如月的,或許,也怨恨他…
尤舒琴催道:“你怎麼不說話了?怎麼不辯解兩句了?”
楚虞低頭睨了她一眼,笑著道:“尤姑娘,我聽聞如今尤家的幾個鋪子賬房,都由你打理了?”
尤舒琴下意識點了下頭,又蹙著眉頭問:“這跟淮家有什麼乾係。”
“若今日路家敗落,各鋪子裡銀子周轉不過來,為解燃眉之急將兩個最值錢的莊子賣給尤家,尤家是收還是不收?”
尤舒琴皺著眉頭詢問:“最值錢的莊子?”
楚虞頷首應是,尤舒琴嗤笑一聲:“既是最值錢的,為何不收?”
許如月大抵知曉林楚虞在說什麼,慌張的打斷她:“可是當初路家可是壓了一半的價,本該值一萬兩千兩,卻生生壓到了六千兩,這不是欺負人嗎!”
尤舒琴一下會過意來。
楚虞冷笑道:“路家可有將刀子架在許老爺脖子上,逼他將莊子賣了?”
“可是、”
“既然沒有,何來欺壓一說?許家拿著路家買莊子的銀兩周轉了生意,解了燃眉之急後卻又反過來說路家欺負人,這究竟是誰欺負誰?”
“可旁人都誤會了,本著不想得罪路家的態度,拚命往許家身上踩,這不是要逼死我爹娘麼!”
“這旁人誤會了,與路家有何乾係?”
許如月急了:“可隻要路家出來說句話,便可消了誤會!”
楚虞笑了下:“敢問路家與許家可是血親?”
許如月慢半拍的搖了搖頭。
“那可是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