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說著說著就急了,方才那慈祥長輩的做派全然沒有。
反正現在二房是斷定楚虞知道了這事,就算她說不知,高氏和容芊芊也隻會當她是在玩手段,耍心眼。
既然如此,她也就不裝了。
楚虞嘴角亦是斂了笑意:“二舅母要替芊姐姐瞞著這事,但我聽說芊姐姐昨個兒在安喜堂拒了彭家的親,難不成,二舅母是打算將芊姐姐嫁給尤家?”
若真是如此,高氏怕不是瘋了。
尤家與容家如今是有著深仇大恨,一旦二房與尤家結親,那等同於與大房結怨。
然而,高氏卻不是這樣想。
他大房在朝中當官,還是高官,又是武官,朝中重武輕文,因而大房一家過得那叫個滋潤。
可她們二房,難道就活該屈居一等?若是有機會抓住高枝往上爬,有何不可?
高氏端著身子,一副已經與尤家結了親的高高在上的樣子,捏著腔調低聲道:“事已至此,責備芊芊那丫頭也是於事無補,還不如成全了那倆孩子,也算是喜事,不過事成之前可不能叫外人知道,壞了芊丫頭的名聲,到時候說出去,壞的也是容家的名聲,你說呢?”
楚虞不知道高氏到底是什麼豬腦子,這種蠢辦法都想的出來,成全了容芊芊和尤滿?
成全?
尤滿若真想娶容芊芊,早就上容家提親了,還等到這時?
簡直癡人說夢,可笑。
不過,二房的事與她何乾,她本就是袖手旁觀,不出聲也不出力,隻是高氏與容芊芊自個兒嚇破了膽,總怕彆人害她。
“二舅母放寬心,不用這般防著楚虞,這事若真傳了出去,也定不會從路家傳出去,尤家那頭反倒說不準了。”
高氏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抬了抬下巴,嚇唬她道:“你這丫頭我往日也疼著你,你可不能忽悠我,若這事傳了出去,我可饒不了你!”
“你饒不了誰?”
原屏退了下人,可容庭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也不知在後頭聽了多久,乍一出生,可將高氏嚇的蹭的一下從石凳上站起來。
她手足無措的啞了一陣,勉強擠出一絲笑來:“誒喲,你這小子何時回的,我跟楚丫頭說笑呢,楚丫頭,是不是啊?”
高氏給楚虞使了個眼色,楚虞瞧見了,抬頭道:“做晚輩的,聽長輩教訓是應當的,你彆扳著個臉,嚇著二舅母可如何是好。”
高氏嘴角一僵,不敢去看容庭。
容庭嗤笑一聲,徑直走過來落了座,高氏不好站著,便拘束的坐下。
“二嬸吃飽了撐著,不在容家教訓你那和男人廝混的出格姑娘,反而跑來我路家教訓我夫人?”
容庭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高氏身上,高氏被他這麼一說,方才囂張的氣焰是半分也不敢有。
她不大高興得駁了容庭一句:“你這做哥哥的怎麼能這樣說妹妹,芊芊可是好姑娘,她那是喝醉了,她也不願的!”
容庭伸手添了碗雞湯推給身邊的姑娘,聽了高氏的話,也隻不過冷笑一聲:“你那好姑娘做了這檔子事,肚子裡可彆留了尤滿的種,老太太知曉了,怕是得一屍兩命。”
容庭說話聲音輕,像是故意嚇唬高氏的,但還真將高氏給嚇著了。
留、留種?
她一下慌了:“你彆瞎說,怎麼會!”
容庭抬眸睨了她一眼:“會不會我是不知道,不過我倒是知道,二嬸若是再上門來訓我家姑娘,我讓你橫著出去。”
高氏蹭的一下站起來,容庭這人混不吝,什麼事兒他做不出來,她真怕容庭叫人動手,忙給自個兒找了個台階:“這、這你二叔還等我回去用飯呢。”
說罷,高氏肥壯的身子一抖一抖的就跑了。
她原是想嚇唬楚虞,要她閉嘴千萬不可將此事說出去,誰知倒是被容庭嚇跑了。
楚虞喝著雞湯笑出了聲:“你瞧你給她嚇的,怕是往後都不敢上路家來了。”
容庭看她今日胃口好,一碗雞湯見了底,便又著手給她添了一碗:“你不用對她客氣,懶得應付就叫了打發了,她們不敢怎樣。”
楚虞點點頭,像高氏這種人,還真就容庭能收拾的了。
“那你說,要是容芊芊真嫁給了尤滿,容家會如何?”
容庭揚了下眉,抬手用拇指擦去了她唇邊的油漬,勾了勾唇:“想知道啊?”
“你親我一下,我告訴你。”
楚虞倒是不猶豫,歪著腦袋在他唇上親了一下,然後好奇的看著他。
她倒是不扭捏,從前沒嫁過來時成日端著身份,一副名門閨秀的做派,嫁過來後亦是如此,拿捏著路家大夫人的身份,容庭多碰她一下她都會羞紅了臉。
容庭揚了揚嘴角:“再親一下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