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投胎不能生個小公子,就她那個婆婆,說不準又要怎麼折騰。
老太太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我聽說容庭待你很是好,處處照顧著,周到的很,隻是男人還是男人,切記不可侍寵生嬌,彆因他這點好,就以為能將他拿住了,要懂得分寸。”
楚虞連連點頭:“外祖母,楚虞明白。”
老太太滿意的頷首,歎了聲氣:“我也不想那小子納幾個通房妾室給你添堵,但若是他想,你也不好攔著,得慢慢來。”
楚虞知曉老太太在後院活了這麼多年,什麼手段,什麼事兒沒見過,現在是在提點她,她隻好受教的一一應下。
姑娘轉開話頭,挑了個老太太喜歡的,笑著問:“不知瑤姐姐婚期可訂下了?”
說起這事,老太太來了精神:“原本這親事不該急的,可尚家找人算了日子,這最宜婚嫁的日子,最早便在下月中,再晚一些的,就在明年六月,又著實太晚了些,便隻好定了下月中的,現在瑤瑤這丫頭忙著備嫁衣呢。”
楚虞揚了揚眉,下月中,竟這麼快,那容家這喜事也不遲了。
老太太讓楚虞去安杏苑給瑤瑤參謀參謀,畢竟楚虞嫁了人,是有經驗的。
楚虞乖順的應下:“那外祖母,我就去瑤姐姐那兒走一趟。”
老人家連連點頭,實在高興。
外頭的石子路滑,鄒幼怕她跌倒,小心翼翼的扶著,小聲說了句:“當初夫人您與陳姑娘的婚事,都不見老太太這樣高興。”
楚虞笑了下,倒是沒覺得有什麼:“我與陳姐姐,說白了也與容家沒有關係,畢竟不是親生的,瑤瑤是大房唯一的姑娘,老太太自然疼著些。”
安杏苑裡,繡娘正在給容瑤瑤量尺寸,以防有誤差涼了好幾次,也不見容瑤瑤有絲毫不耐煩,她是興奮極了。
見了楚虞來,亦是小跑過來拉著人說:“楚虞,祖母老說你主意最多,心裡跟明鏡似的,你幫我瞧瞧,尚溫寒究竟如何?”
楚虞彎了彎嘴角,這時候還瞧什麼,瞧出不好,難不成這親事還能退?何況容瑤瑤這般中意尚家公子,不過是變著法讓她誇一誇呢。
容瑤瑤兩眼亮盈盈的瞧著她,她便順著容瑤瑤的心意,將那尚溫寒來回誇了兩回,又說道:“你有福氣。”
容瑤瑤樂的合不攏嘴,可得意了:“你不知道,祖母被容芊芊氣的幾日用不下飯,要不是我這親事定下來,你今日來,興許還要看外祖母的臭臉色呢。”
提到容芊芊,楚虞頓了頓,佯裝無意的問:“芊姐姐與彭家的事兒就算完了?”
容瑤瑤冷笑一聲:“那不然還能如何,她都那樣說了,彭家難不成還舔著臉貼上來,貼她一個二房的姑娘?彭家也是要臉的,容芊芊可真壞事。”
容瑤瑤說著停頓了一下,小聲說:“興許被我刺激到了,她這幾日連門都不出,不敢見我呢。”
楚虞笑了笑,又說了幾句貼心的話囑咐她,才說要回府去,容瑤瑤惦記她的肚子,也不敢留她。
若是出了個好歹,二哥哥非扒了她的皮。
誰知剛走出容瑤瑤的屋,轉頭就撞上了玉氏。
玉氏為容瑤瑤的婚事也是操碎了心,這會兒正拿著兩匹料子進來,險些撞上剛一腳踏出門的姑娘。
鄒幼驚的臉色都白了,忙扶了楚虞一把,生怕她哪裡撞著,連連問:“夫人可撞著了?”
她這麼一問,玉氏也反應過來楚虞如今是有孕在身,亦是一陣後怕。
好在有驚無險,楚虞隻搖搖頭,喊了聲舅母。
玉氏心裡的念頭一打轉,將這兩匹料子丟給繡娘,要她給容瑤瑤做兩身新衣,隨後又溫聲朝楚虞道:“要不要到我屋裡坐坐?”
楚虞嘴角的笑頓了頓,遲疑一瞬,還是點頭應下。
雖說於是尋她定沒好事,但伸手不打笑臉人。
玉氏叫丫鬟添了茶,硬是掰扯了許多無用的貼己話,直到這茶涼了,楚虞實在坐不住,輕咳了一聲:“舅母,茶涼了。”
玉氏臉色一僵,略有些尷尬,又猶豫了片刻才說:“你也知道,如今容家是容謹做主,你舅父想將家產給分了,容庭那兒占大頭,但你瞧容家一個做官的,實在不像路家那樣家底豐厚,我瞧容庭也無需這點細碎銀子,不如就給瑤瑤做嫁妝,瑤瑤嫁妝豐厚了,那也是給容家撐麵子,你說如何?”
楚虞捏著茶盞輕輕抿了口茶,嘴角扯出一抹還算客氣的笑:“我倒是不知,瑤姐姐又不是嫁什麼皇親貴戚,竟要這麼多嫁妝,舅母今日這話,外祖母可知曉?”
玉氏一著急,忙就道:“你外祖母還不知,若是你與容庭願意的話,我再同你外祖母說也不遲,這瑤瑤嫁人可是大事,你舅父也是,就疼著容庭,什麼都想著他,連給他的那一份,也是最大的。”
楚虞低下頭斂了斂嘴角,哪裡有什麼疼著,問心有愧,人到中年,想要彌補罷了。
可這世上,哪有什麼能彌補過去的,容正喧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給自個兒留一絲慰藉,僅此而已。
“舅母要是真想要容庭手裡的這一份,不如就去問容庭,他要應了,我就也應了。”
玉氏這下為難了,勉強擠出笑來:“我聽你舅父說,容庭這小子還不想要這份呢,他又許久不回容家來,也不知是怎麼個意思。”
楚虞蹙了下眉頭,容正喧想贖罪,容庭自然不願給他這個機會,再加之又不想與容家扯上彆的關係,這一份,他自然是沒想要的。
但沒想到玉氏竟能打容庭的主意,想給容瑤瑤的嫁妝充數。
楚虞佯裝低頭沉思了半響,亦是為難的抬起頭說:“我也不好替他做主,不如我回去問問,屆時再回複舅母?”
玉氏連連應好,扶著她出門,囑咐道:“你也不用提瑤瑤的事,隻幫我問一問,他的這份是要還是不要,給句準話就行,就、就說是老太太問的。”
楚虞嘴角溢出一抹若有若無的嘲諷,麵上還是依舊應著好。
“大夫人。”
忽然,丫鬟急匆匆小跑過來,玉氏不大高興道:“毛毛躁躁,也不怕嚇著少夫人。”
那丫鬟低頭賠著不是,小聲說:“二公子在外頭等著接少夫人回府呢。”
玉氏頓了一下,低語了一聲是麼,偏頭瞥了楚虞一眼,眼底一抹冷笑,沒想到這丫頭這般有本事,能將容庭握在手裡這麼久,那小子就是匹脫韁的野馬,這麼多年,她扮演著好母親的角色,都沒能拴住他。
玉氏再一抬頭,就見院門那兒容庭匆匆走過來,像是防著玉氏似的,還低頭問了姑娘一句:“沒事?”
玉氏先一步開口,笑說:“楚虞孝順,還來陪我說話,在我這兒安杏苑裡能出什麼事?”
楚虞捏了下男人的虎口:“沒事,走吧,我想吃江南閣的涼糕。”
容庭遲疑的看了玉氏一瞬,點頭應好。
玉氏瞧著這二人的身影,冷笑道:“不知容庭這小子還能這樣體貼多久,男人,也就那麼幾個月的新鮮日子。”
身邊的媽媽連連附和:“誰說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