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聞“外院第一凶人”之名,傅星深覺可笑,此人滿嘴汙言穢語,行事乖張,霍滔父子不不入流活該被此人整治,雲璣斷然不會如此沒有眼光,一定是看在蓮峰麵上收她為徒。不想來老君會途中不僅葉吟、廣晗和公主對這小女娘親善,喜怒無常的雲璣更是愛護這狗腿徒弟,變著法子給她開小灶,拿她逗樂子。傅星心裡不是滋味,一路上沒少給季恒臉色看,豈知在鄭婉與秦師道處又遇上了。現如今這狗腿小女娘竟敢在人前把楚姣跟他扯上關係。
端詳傅星數息,幾乎快要把他看毛了,季恒方道:“傅師兄對我師父頗多關注,莫不是私底下戀慕我師父?”
傅星失聲道:“你說什麼,我戀慕雲璣,仙師?”
“正是。”季恒理所當然道,“這一路上,傅師兄目不轉睛,渾然忘我看我師父,該不是以為沒人注意到罷?阿婉,你也看到了是不是?”
鄭婉抿嘴淺笑,“雲璣仙師常年遠遊,弟子們憧憬已久,難得有幸得見,多關注些也是有的。”
傅星如玉的俊臉瞬間黑了不少,“我那是……”
“我師父天人之姿,師兄戀慕她天經地義,不必害羞。不過你戀慕憧憬我師父,老拿白眼瞪我做什麼,不會連這乾醋也吃罷?罷了罷了。”季恒擺擺手,一副我不想跟你計較的樣子,“不過此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楚姣背後是誰,為誰送信。”
不重要你還在這喋喋不休。若非礙於秦師道在此不便發作,傅星定要這雲璣的狗腿徒弟好看,當下忍下這口氣,道:“十有七八是宗門之人。與天靈宗私通並不光彩,多一人參與多一重暴露的風險。楚姣看似矯揉做作,實則並非表麵顯露的那般無能,想要打動她必定要有她能看上眼的好處。那人讓楚姣送信,不外乎兩種可能。其一此人無法參加老君會,可能是門中技不如人的弟子,也可能是門中掌事或長老。其二,此人不願暴露在人前。”
傅星指著天地四合,目視李思歸道:“鏡花水月乃是太清真人的法寶,這裡發生的事,太清真人斷不會一無所知。我們剛進來遇到的女鬼,想必是太清真人的耳目。無論是哪一種,隻要公主不輕信身邊人,便無大礙。”
秦師道聽著二人鬥嘴分析,閉目養神,調勻靈力。
王安左看右看,覺得二人之間氣氛詭秘,便也學秦師道自行療傷。剛才挨的那腳,非同小可,目前來看難以再戰,可若是就此退場,他心有不甘。
李思歸皺皺鼻子,挨近季恒些,不想搭理那目中無人的修士。
鄭婉與傅星在宗門內知道對方是誰,從沒照麵交談。這一路同舟而至,多少覺出傅星對雲璣師徒的異樣,“身邊人”一詞意有所指最是明顯不過。不欲加入二人鬥嘴,她微微笑道:“若是身邊人不可信,天下間又有何人可信。楚姣身後人暫且不論,魍魎之輩終會露出獠牙。幸而鏡花水月隻會讓人失去資格,不會真正隕落。”
“阿婉,你可聽說過刺魂術?此次天靈宗派來的金丹修士會一種刺魂術的法門,據說可直接在法寶裡置人於死地。是了,他們還打算拿幻術來對付你。”
傅星麵色凝重,沉聲道:“這群卑鄙小人。買通朝廷大員讓他們在朝堂上鼓吹黑水國無侵略之心,收買晉國通玄修士試圖阻撓公主與秦將軍贏得老君會頭籌,又是幻術又是刺魂,可謂出儘百寶。黑水國與天靈宗想侵略晉國,又想一統通玄界不成。”
“可見此次我與秦將軍的會麵使他們膽戰心驚。參加老君會的修士修為最高不過金丹,金丹修士所能習得的幻術有限,且意誌薄弱之人最易中幻術,我自問誌向堅定,神識不弱於人。而刺魂術,應當是天靈宗攻擊靈魂神識法門,既被阿恒知曉,我們早做準備,對方不會輕易得逞。行軍打仗說的是天時地利人和,身在法寶內地利各占五五之數。論人和,黑水國有天靈宗及其爪牙,一群烏合之眾,我有你們,還有那些趕來此處的幫手。你們及時來援,又送來珍貴情報,我想天時多多少少站在我們這邊。這一場,我們勝券在握。秦將軍以為如何?” 鄭婉笑容不減,一番話語透出強大自信。
秦師道睜開雙目,“公主如此氣魄如此風華,實是晉國萬民之幸。”
傅星啞然一笑,拱手道:“是我多慮了。”
王安暗讚鄭婉鳳儀無雙,道:“隱神宗之前想要考驗公主,提出公主得到老君會第一方後提供支持,被公主斷然拒絕。其實以公主之能,何愁拿不到第一。”
季恒不知此事,聞言朝鄭婉看去,心下不免思量,若是鄭婉要這第一,她是幫還是不幫。可真叫她犯愁。
李思歸同她一路,知她心事,此刻唯恐天下不亂,哧哧笑了起來。
連李思歸都知道的事,鄭婉如何不知,“隱神宗要我取得老君會第一,為的無非是太清真人那的江山永固。且不說太清真人處是否真有此物,我不信世間有寶物可使江山穩固,自然不必費心去取那勞什子東西。合作取決於雙方誠意,我不接受無謂的考驗。再說,阿恒想要老君會第一,我會儘我所能幫她。”
“公主!”
“阿婉……”季恒語塞,一時為自己的遲疑慚愧,訥訥不知如何言語。
李思歸推推她道:“怪不得你張口閉口就是阿婉如何阿婉如何,心心念念要找過來,原來你們是這等關係。誒,公主,大姐姐可有給你符籙當作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