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恒的豔羨不是每個人都能消受的, 程素君被雲璣一說,又有古華珠發笑,更覺哭笑不得,虧得季恒沒提五音不全的事。若季恒隨口取笑, 還能責怪一二, 偏生她語發真誠, 愈發叫人窘迫。
雲璣好生欣賞了一回美人羞惱, 方有些意猶未儘地說道:“築基期就能練就弦外之音, 足見程小友天賦之驚豔, 此等絕技非神念、靈力、悟性三者皆全不可得,實是難得。”
平時總見一眾修士自吹自擂, 喬娘今日方知何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上宗弟子桀驁自有桀驁的底氣, 隻是如眼前諸位仙子, 態度平易近人,一出手卻是淩厲無比,光一個築基修士就已如此了得, 何況是三位金丹。尤其是用幕籬將臉遮住這一位, 隱隱見得絕色, 言語甚少,不想卻是幾人之中身份最高的一個。
“隱神出行,諸宗避讓。隱神出行, 諸宗避讓。”
喬娘思忖間, 後方靈壓迫近, 勢有千鈞, 一艘形如堡壘狀的威嚴飛舟筆直朝她們的飛舟撞來,喬娘不緊不慢,操縱飛舟輕輕蕩開, 剛好避開堡壘狀飛舟的鋒芒。
季恒心頭火起,正欲拉弓搭箭,予以一擊,手臂被雲璣穩穩按住。
雲璣道:“那是隱神宗的飛舟,不知何人出宗辦事,聲勢鬨得如此之大,宗門裡的長輩也不曉得勸上一勸。”
古華珠罵道:“近些年隱神宗已被至道宗風頭壓過,竟還敢如此猖狂。”
“上梁不正下梁歪。古師姐,你不知道,我在老君會上見到的隱神宗修士全是一個樣,自大、狂妄、瞧不起人,一副老子通玄第一,老子天下最高貴的鳥樣。哦,還有,下等賤民竟敢與我作對,找死,彆等我出手你先自裁的賤樣。”說到隱神宗季恒就來氣,以為出身在皇族世家就能高人一等,不知是誰給他們的自信。
提到隱神宗,連程素君都沒好氣,“家師常道皇室與隱神宗放任門下自行其是,長此以往必將自取滅亡。”
隱神宗的飛舟並非針對她們,往前一路,橫行無忌,直線之內聞聲不及避讓的飛舟儘數被撞。
“古師姐,我們就這麼算了?說出去彆人還以為我們怕了隱神宗呢。”季恒被雲璣按住,忿忿不平,轉頭去問古華珠,再怎麼說古華珠是名義上的主事。
這招顯然對古華珠無用,她沒好氣地橫季恒一眼,“此事自有小師叔做主。”
雲璣不急不躁,坐回榻上道:“就說你啊,白長了一張桃臉,性子活脫脫是隻猴。有的是機會,急什麼。”
季恒眼睛微眯,頓時明白過來,雲璣的意思是大聲警告,悶聲下手。心裡舒暢了,方回味過來雲璣的話,又是桃子臉猴性子,猴性子倒也罷了,這已不是雲璣第一次說她臉像桃子。“師父,桃臉是誇弟子長得好看麼?”
雲璣右手一攤,手上立刻出現一個粉色水嫩的桃子,“你看這桃子上有什麼?”
有什麼?季恒撓撓臉,“有毛?”
雲璣微一點頭,“孺子可教。你再看這桃子長得像什麼?”
“屁股?喂!師父!”
雲璣哈哈大笑,信手把桃拋向季恒。
季恒下意識接了,原想著拿桃丟雲璣,哪曉得桃子在手就聞得撲鼻香氣,便蹭蹭衣服,一口咬了下去,汁水沁甜如蜜,芳香四溢。
程素君和古華珠看她那樣,儼然是隻吃桃的猴子,忍耐不住哧哧笑了起來。
季恒悶哼一聲,“這桃子吃著滋味不俗。”
“何止不俗,你可知通玄界最負盛名的果園是何處?”雲璣見她吃得香甜,又取出三個給程素君、古華珠和喬娘。
季恒道:“弟子不知,是何處?”
程素君眉毛一挑,似想到一處,卻是覺得難以置信,沒有馬上說出來。
雲璣將她們的神情儘收眼底,笑道:“看來程小友知道。”
程素君道:“據說丹霞山上院有片桃林盛產靈桃,桃林中曾有一株桃樹存活至今已逾千年。此桃樹二百年一開花二百年一結果,果實芬芳,汁甜如蜜,靈氣馥鬱。若是凡人吃一個靈桃,延年益壽,減緩衰老,若是元嬰以下修士吃一個靈桃,滋養靈基,填充玉池。在拍賣行裡,此桃曾拍出過五千上品靈石的天價。”
五千上品靈石,季恒咋舌,五千上品靈石足以購得一件普通的白金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