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第一百九十九回 青鴍仙子 季恒:仙子……(1 / 2)

此去蓬山 壽頭 5316 字 10個月前

尼師氣宇高華, 超凡脫俗,一見之下便勾起季恒的好奇之心,為何尼師要赤足, 明空仙師如是, 裡世界的尼師亦如是。

在違命殿時她特意觀察過,明空赤足行走, 足下並非懸空。若是她使壞在地上劃幾道顏料,尼師們的腳底板可就好看得很了。

待要詢問雲璣, 卻見雲璣收起一貫的戲謔歡容, 目光隨著領頭尼師而走, 神情亦是難得的專注嚴冷。

季恒暗呼不得了, 師父活到化神期也沒個道侶, 難道好的是這一口。怪不得不反對明空仙師指點她修行。可是眼見雲璣從未如此幽幽注視過誰,心中略覺不快,也順著她的目光多看幾眼。

行至大殿轉角處, 尼師揮退一群簇擁,隻身往大殿後走去。

雲璣抓住季恒手腕, 當即跟在後麵。

尼師在大潮音寺裡的地位頗高, 一路遇到的僧人尼姑無不與之合十行禮, 尼師心不在焉, 卻無絲毫失禮之處。不知為何, 獨行的尼師看來背影單薄,略顯蕭瑟,幾次見她的側臉,都覺得她心事沉重,落落寡歡。

雲璣不言不語,始終保持一定距離, 想來是怕對方發現,從旁人對尼師的態度來看,少不得也是個菩薩級彆的佛修。季恒滿腹疑問,幾次想問,卻還是瞪了雲璣幾眼,負氣不發一語。

隻見尼師走到觀音閣門口,迎麵遇上另一名身形高挑的女尼。一見尼師,女尼頓時嗔眉豎目,冷言惡語道:“水月,為了住持之位,不顧自己塵心未泯,用渡情劫的法子來增進修為,如今大潮音寺上下數萬僧尼信眾麵臨如此危機,你可知罪!”

聽到水月二字,季恒豎起耳朵,莫非這尼師便是明空仙師的老祖,第一代水月尼?

此時,觀音閣一側跑來一位清秀女尼,擋在水月尼跟前道:“明燈,你明知此事怪不得水月,是那青鴍囂張跋扈,情挑水月在先,怎好怪責水月。”

明燈尼連連冷笑,道:“自在,你素來敬佩水月,你且問問她,她若是真像表現出來這般四大皆空,妖女如何會緊追不放到如斯田地,如若大潮音寺此次難逃一劫,她可是千古罪人?”

水月尼阻止自在尼繼續說下去,淡淡道:“師姐所言無差,水月確是千古罪人。青鴍此番來勢洶洶,隻盼我能以此身阻其傷及無辜,如若不然……便讓水月永墜無間地獄。”

修士死後一身靈氣還饋天地,故而修士沒有來世,沒有來世的修士如何能墜入無間地獄?可是看明燈尼與自在尼的反應,水月尼不似說謊。季恒待要相詢,隻覺腦海中響起雲璣的聲音:“容後再說,不要胡思亂想。”

一想到化神期的雲璣在這勉強算個羅漢,外麵位女尼少說也是菩薩境界,季恒隻得收束心神,摒棄雜念,免得為雲璣帶來麻煩。

趁著位女尼膠著,雲璣拉著她的手腕走進觀音閣裡,季恒還沒來得及驚訝觀音閣裡的巨型觀音像位於樓閣正中,後頭五尊佛修一字排開,與違命殿裡的布局近乎一樣,便被雲璣扯進了觀音像裡麵。

偌大的觀音像裡頭空間卻不如想象中那般大,兩個人站在裡麵略顯擁擠。雲璣將季恒撈在身前道:“觀音像腹彆有乾坤,可隔絕神識查探,這幾個賊禿均是菩薩,也即是洞天修為,不好相與,在裡頭可鬆快些。”

這聲音和剛才一樣,並非來自耳畔,亦非傳音,倒像是腦中憑空而起。季恒大訝,這是何等法門,難不成便是素娘提過的感應之法?古師姐說雙修對象之間可修感應之法,姐姐說,姐妹連心比感應之法更甚,可似乎無論是師徒姐妹,隻有她被人感應的份,從未感應到姐姐和師父的想法。難道是她心思單純,心無城府,故而可以任由她們隨便感應?

季恒心思活潑,一會兒就是一出,饒是雲璣心緒複雜,仍是幾次被她帶跑,傳去一縷意念道:“我已將你神念裹住,自是可以感應到你的想法。你消停些。”

季恒的腦袋一消停,身體的感覺瞬間敏銳起來。

她的背脊貼著雲璣柔軟的身體,溫熱的呼吸擦過耳後,特有的香氣氤氳在鼻間,若是平日她斷不會胡思亂想,可來的一路雲璣咬她那下,固然咬得她連連呼痛,回想起來卻是甚為微妙。尤其是現在一前一後緊密黏連在一起,像極了帶姐姐禦劍飛行那日,季清遙牢牢抱住自己的感覺,仿佛呼吸的溫度與節奏也與那日同頻和率。

雲璣與她神念交雜,對此綺念更是敏感,心下微蕩,箍著她的手臂緊了緊。

季恒的思緒淩亂,一會兒又飄到雲璣身上,“師父,你方才看水月尼看得有些久,有些認真,一般說來她要麼欠你很多錢,要不你對她有想法。”

“是麼,為師隻是在確認一件事。”

“何事?她是否是第一代水月尼,是明空仙師的老祖?”

“為師隻是想確認,以相貌來論,究竟是她美還是我美。”

季恒笑了一聲,“師父,謙虛可不是您的美德,在弟子心目中,師父第二美。”

雲璣並未說笑,時隔千年再見旁人記憶裡的水月尼,沒有想象中的愛恨交織、心緒起伏。興許是時光過於漫長,她一時竟無法辨認那個光頭尼師是否真是曾讓她恨之入骨的水月尼。待確認之後,腦海中閃過的念頭竟是: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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