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微瀾推開木門, 眼前這件屋子內的陳設與第一間木屋的一模一樣,都是六角格局,牆邊依舊陳列著書櫃,上麵是密密麻麻的書, 有所不同的是,正對門上的牆上, 放著各種各樣的符文陣法。
夏微瀾眼前一亮, 她修仙多年, 最喜歡的就是撰寫符文, 修習陣法,這些東西一旦學會了用起來就十分方便,而且還可以自己改良, 做出自己想要的專屬符文陣法。當初修習相關課程的時候, 陳掌教還誇過她有天賦來著。
她在屋內來回轉了一圈, 挑出了基本感興趣的書籍, 隨地坐下開始細心研讀起來。
這些書籍有的收錄招魂之法, 有的記著禦靈之術,還有鬥魔鎖惡陣, 夏微瀾如獲至寶, 等到再次抬頭, 隻覺得脖子酸軟,走出屋子, 摘了些凝靈果, 出了空間, 屋外的夜色已然黑了。
雪團躺在自己的窩裡麵睡著了,咕咕j自己玩得正開心,看著奇怪道:“阿瀾你咋這麼久才出來?”
夏微瀾沒理它,而是問道:“師父可有回來?”
咕咕j應道:“早就回了,在院子裡站了快一個時辰了。”
夏微瀾推開門,就見早上匆匆離去的曦欒,獨自坐在院子中,俯瞰這撩人夜色。墨發在夜風中揚起,劃出好看的弧度。
聽見開門聲,曦欒轉過身來,麵容瞬間柔和,對夏微瀾徐徐綻開了一個微笑。夏微瀾三兩步蹦蹦跳跳走到曦欒旁邊,正想問他關於黑衣人的事情,就見曦欒正抬眸認真望著天上的那一片夜空。
夏微瀾也隨著他的視線看去,隻見群山之巔,夜幕低垂之處,儘是繁星,像是深藍的海,裡麵綴著點點閃閃發光的鑽石,在海底鋪陳開來,又像是仙女無意經過時灑下的晶瑩淚珠。她側眸望著曦欒,他清冷的眸子此刻柔和似水,眸底映著整片星河。
她伸手悄悄去勾曦欒的手,道:“師父,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傳說?”
曦欒回握她的手,大手將她整隻手緊緊握著,道:“未曾。”
夏微瀾伸出手,仿佛這樣就能觸及到那片低垂的星空,微笑道:“傳說,在最接近星河的地方,能和自己心悅的人牽著手,那麼兩個人就可以一輩子在一起啦!”
曦欒下意識的握緊了她的手,道:“竟然還有這種事?”
夏微瀾笑嘻嘻地晃著曦欒那隻與她交握的手,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自己胡謅出來的傳說,心滿意足道:“那是當然啦。”
她凝眸望著星空,像是要望進天空中最深邃遼遠的地方 ,眼中露出幾縷懷念,緩緩道:“這個世界上,也許還存在著許許多多的東西是我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曦欒道:“比如?”他下意識地就想到了那個奇怪的夢境幻化而出的奇怪世界……
夏微瀾釋然一笑,歪頭道:“現在不重要啦!” 她舉起兩人交握的手,悄悄道:“這個比較重要。”
曦欒展顏一笑,夜色朦朧下,更顯如玉俊美。他伸手一攬,輕鬆地將夏微瀾懶到懷中,夏微瀾順從地倚在他懷裡,雙手摟著他勁瘦的腰身,埋首在他寬闊的胸膛上,滿足得幾乎要歎出聲。
曦欒摟著她,長袖一擺,身子徐徐脫離地麵,潤月早就出鞘等候著,曦欒抱著夏微瀾往上一躍,迎著繁星清風,往高處飛去。
夏微瀾身形微晃,摟緊了曦欒的腰,道:“師父,你這是……”
曦欒的聲音從胸腔處傳來,低低沉沉,像是古老的琴音。他道:“帶你去最接近星河的地方。”
說完,他便帶著夏微瀾,往高空雲霄處飛去。
夏微瀾有些恐高,禦劍之術又習得一般,但是在曦欒懷中,熟悉的清香縈繞著鼻尖,讓她心安無比。
她伸出雙手,肆意感受著夜風的清涼,天上的星星愈發璀璨了。
直到飛到一處陡峭高聳的山頂之處,曦欒在帶著她落了下來,腳下點著一棵青鬆。潤月劍懸在半空中,自動入了鞘。
那一棵青鬆枝乾遒勁,盤曲著枝乾在懸崖邊緣處,青鬆後麵,有著一個小木屋,木屋兩旁一簇簇火紅色的花朵,宛如赤紅色的烈焰,在風中搖曳,仿佛要把夜色一並燃燒吞噬殆儘,映紅了大半個山頂。
那紅色仿佛一路渲染著,直攀向天上那條浩瀚星河。
銀河碧落,花紅漫天。
夏微瀾震撼道:“師父,你好厲害啊,你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
曦欒從背後擁著夏微瀾,將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他的心裡忽然就生出一股滿足之感,他道:“小時候因為調皮,不肯用功修煉,就被師父罰禁閉,你夙禾師伯就會偷偷帶我到這裡來。”
夏微瀾十分驚奇:“師父你小時候,竟然也會被罰?我還以為師父從小都應該是彆人家的孩子呢……額人之常情……我是說楷模……”
曦欒輕笑道:“少者貪欲,長者斂欲,智者清欲。然萬物眾生,皆從少者所起,並無異同。我當年初到道衍宗,師父對我期望極高,自然是嚴加管束,隻是那時候我心性不穩,哪裡能明白師父的苦心。於是常常被師父罰禁閉。”
夏微瀾覺得有趣,沒想到自家師父小時候竟然是這樣的。曦欒像是想起什麼好笑得事情,低笑繼續道:“那時你夙禾師伯也是個麻煩的,不僅偷偷帶著我逃禁閉,還經常偷溜下山,到處留名,氣得他每次回來師父都氣得肝膽顫,直拿鞭子抽他。後來雲皖來了,便是我們三個人一起氣著師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