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寶莛回想了一下自己有限的曆史知識,發現好像曆代很多功臣之後要麼全部嗝屁,要麼就全部都是酒囊飯袋,能夠繼承父輩衣缽,立於不敗之地的,沒有幾個。
他立即噤聲,抿著唇瓣,可到底還是覺得憋屈,雙手摟著三哥哥,不願意把臉蛋從三哥哥懷裡露出,就這麼不說話。
顧山秋費了一番心神,見小七這副似懂非懂的傻樣子,不知道是無奈還是縱容的淺笑著鬆了口氣,可正是這口氣,瞬間將他的精氣神全部帶走,猛地劇烈咳嗽起來,像是要將內臟都從口腔嘔出!
“大哥?!”老五連忙站起來去扶大哥,手裡抓著的瓜子瞬間散了一地,劈裡啪啦的落在地上,像極了一場驟雨。
“無礙……咳咳……”顧山秋強撐著身體站起來,擺了擺手,不要任何人攙扶,說,“我回房歇息就好,一會兒讓你嫂子給我弄點兒參湯便可,我……有點乏了。”
老五沒有什麼主意,大哥說什麼就是什麼,傻子一樣的站在旁邊,雙手無措的放在褲腿邊兒上,答應說:“好好。”
“還有,你們兩個沒事兒也不要亂跑,去找娘回來,給小七還有一會兒回來的兩個小家夥上藥,讓老二事情辦完了就來我房裡,我想問問他辦的怎麼樣。”
顧山秋一口氣說了很多,好像永遠也交代不完。
顧小七這時候怯怯的從三哥哥臂彎裡扭頭過去看大哥哥,一雙漂亮的猶如黑琉璃的眼睛映著大哥顏色健康的膚色,看不出有沒有發燒,但是大哥唇瓣乾涸,說話的時候,上下嘴皮子一碰,好似就黏在了一起,再張開,便瞬間撕裂一片皮,露出裡麵鮮紅的血肉。
“大哥哥,你是不是發熱了?”顧寶莛心裡一緊。
顧山秋烏黑的眸子略略從上至下的看著小七,眼睛變得狹長,笑說:“我身體一向偏熱,是天生的陽體,小七好好麵壁思過,不要偷懶哦。”
顧小七遲疑的‘哦’了一聲,想著到底要不要去摸一摸大哥的額頭,可是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大哥已經離開,留下他與三哥、五哥在堂屋,收拾殘局。
三哥哥把他放到裡屋的炕上坐著,幫他把鞋子脫了,又回頭使喚老五出門找娘,把娘從小姨家裡拉回來,順道去找二哥。
五哥哥立即照搬,瞬間跑了個沒影兒。
顧小七眼見著現在隻剩自己和總是欺負他的三哥哥,眼巴巴的瞅著三哥,說:“三哥哥,大哥會沒事嗎?”
三哥伸手就給他腦袋來了個暴栗:“你說呢?”
“我希望大哥哥好好的。”
“那就行了,放心吧,咱們顧家的人,天生都有佛主保佑,就咱爹,從前入蜀地打潰軍的時候,潰軍被瘴氣所禍,全部腹瀉不止,就咱們爹統領的紅衣軍,所向披靡,沒有一個人受瘴氣所害,這就是老天都站在咱們顧家的證明!”顧家老三對父親的那些光輝事跡如數家珍。
“哇。”顧小七也是永遠都聽不膩,“還有嗎?”
“多了去了,你先去麵壁思過,三哥監督你,等你麵壁完了,再給你講,讓你這小狗兒了解了解,你大哥,你爹都有多厲害,根本不需要你擔心。”
顧寶莛乖乖去麵壁了,卻對三哥哥這話不怎麼讚同,三哥哥這明顯就是盲目的自信啊,雖然說有信仰是好事,但也要科學對待事物,一切總交給老天爺,自己不去做努力,那這個世界算完了。
他歎了口氣。
頭上立馬又被敲了一下。
“哎呀!”七狗兒委屈巴巴的抱著腦袋,回頭不高興的撒嬌說,“三哥哥你乾嘛老打我?”
三哥慵懶的靠在顧小七麵壁的牆邊兒,翹著個二郎腿,吊兒郎當的說:“你說呢?今天去打架?你一個小狗兒去打架不怕被打死咯?怎麼不回來找我?”
顧小七心虛的看著自己腳尖,兩隻腳互相踩了踩,解釋說:“事發突然嘛……我本來是想要回來找三哥哥的,三哥哥以前就很厲害,他們都聽三哥哥的話,就算三哥哥不想管,五哥哥也能管那群熊孩子的。”
“哈哈,你喊他們熊孩子?那你是什麼?傻七七。”顧家老三看著麵前小小一團的弟弟,說,“現在沒人了,你和三哥說,到底怎麼回事?”
顧小七嘴巴緊閉,好一會兒,被打了一巴掌屁股蛋子,才說:“我不想和你說了,你總是很衝動,既然事情已經被薄厭涼解決了,三哥哥就不要摻和了,免得娘又教訓你,你傷還沒好呢。”
“喲嗬,你個小七狗兒,還知道教訓我來了?”老三挑了挑眉,一副‘我是反派,我很不高興’的表情,幽幽說,“也就是說,你現在對你三哥也有秘密了?”
“……”
“那你準備告訴老四不?”
顧小七:這個和四哥有個毛線關係啊?
見顧小七愣愣的樣子,顧溫乾咳了一聲,手放在嘴邊遮了遮,然後說:“算了,既然你覺得事情都處理好了,那便處理好了吧,記得以後你彆出去瞎鬨,再過不久我們就要啟程去京城,以後這裡的很多人,你都見不到,也和你沒有關係,所以你不必在意。”
顧寶莛聽罷,覺得怪落寞的,說:“神醫爺爺呢?我也見不到他了嗎?張屠戶叔叔呢?守曬穀場的嬸嬸呢?小姨和姨父呢?藍九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