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有些奇怪的, 顧小七作為從來沒有學過繁體字的人,其實很容易就能看懂繁體字, 即便看不懂,順著句子讀下來, 連蒙帶猜也總能知道說的是什麼。
古人呢?
古人應該也像是灣灣那邊一樣, 能夠看懂簡體字的。就好比自己第一次寫字的時候, 老爹就看得懂, 說他的字缺胳膊少腿來著。
顧小七不懂軍中密報都是如何形成的, 可如果薄厭涼小兄弟說簡體可用, 那便可用吧, 可其實盲文應該更隱蔽吧?可惜了, 顧小七不會,但退而求其次,拚音豈不是更好?簡直超神了啊!
但拚音這種字母是用二十六個字母的啊, 到時候和洋人的國家一交流, 發現都是二十六個字母, 雖然讀音不同,但是形狀一模一樣, 這種巧合估計連薄厭涼都沒辦法幫他自我解釋了。
“如果你覺得有用的話,那就太好了。”顧小七從未去過軍中, 不了解軍中密信的製作, 隻從電視上看到過很多送信的都是分成三份來送, 所以即便其中一份被截取了, 也隻看到打亂的字, 不能完全知道信中含義,想必用簡體的話,更能增加難度吧?
薄厭涼小朋友得了顧小七的應允,點了點頭,回頭指了指淨房,道:“你要上嗎?”
顧小七搖頭。
“那麼我們還是快些回去,不然若柳公與陛下若是來了,我們卻不在,有些不妥。”
顧小七乖乖‘哦’了一聲,又指了指薄厭涼手裡的紙條:“那這個紙條怎麼辦?”
薄厭涼小朋友說:“就放在我這裡,我不會給彆人看的。”
“那就好。”顧小七從未想過懷疑眼前的小朋友。
說完,兩人便又一前一後的往回走,途中薄厭涼叫那被趕走的小太監又回去守著淨房門口,兩人緊趕慢趕,卻到底是晚了一步,那上書房內已然多了不少太監宮女,一看就是老爹來了的節奏!
顧小七看了一眼薄厭涼,真是不得不佩服薄厭涼的預判能力。
“不要怕。”
他聽見薄厭涼又小聲說了一句。
顧小七立即露出笑臉:“嗯,我知道。”
兩人悄悄話說罷,剛好走到門口,對著正坐在空位置上的顧世雍與正在檢查顧小七卷子的柳公行禮。
坐在小兒子位置上的顧世雍撩了撩眼皮子,沒有先讓小七起來,而是從位置上站起來,走到顧小七和薄厭涼的麵前,雙手背在身後,聲音淡淡地,道:“顧寶莛,今日可又做了什麼錯事?”
顧小七低著腦袋,小身板還一直彎著,腦袋裡回想著剛才薄厭涼和自己說的話,舔了舔唇瓣,然後一鼓作氣揚起小臉蛋,對老爹用天真的口氣說:“我做錯什麼啦?”
顧世雍伸手指了指學堂裡麵,說:“你說呢,這裡可是學堂,我聽說你可是憑一己之力將我好不容易為你們請來的柳太傅給氣走了?”
“噯,主公不必苛責七公子。”因為顧世雍還未登基,於是柳公還是稱呼顧世雍為主公,稱呼皇子們為公子,“應當是老夫的悟塵太過古板,不得公子們的喜歡,七公子坦率天真,又有奇思妙想,出了那樣一個形學題目,主公該高興才是,可不要太過嚴厲。”
顧世雍表情冷淡,歎了口氣,搖著頭對柳公道:“柳公有所不知,他自小便身虛體弱,夫人嬌慣得多了,便不知道尊師重道了,不知道規矩,在柳公這裡,柳公念在小兒年紀尚小,可以原諒,混當作是稚氣未脫地天真大膽,可若是在旁人那裡也不懂規矩,旁人可沒有柳公如此的大度。”
柳公笑了笑,摸著胡子,從薄厭涼的座位上也站起來,慢吞吞的走到顧小七的麵前,和主公說:“主公實在是言重了,今日來不是說好了隻是過來問問七公子,那道題目的答案嗎?”
“咦?柳爺爺知道我給太傅出的題目啦?”顧寶莛小朋友一副好奇又自豪的模樣。
柳公慈愛的笑了笑,說:“哪裡能不知道呢?方才老夫與主公還看了看七公子的卷子,上麵雖說字跡略微難以辨認,卻很是有一番獨特風格,尤其那道最後的算術,七公子若是從未學過便能答出來……主公,七公子日後必有大才啊!”
這真是毫不走心的奉承。
顧小七卻裝出害羞的模樣,不大好意思地說:“柳爺爺過獎了。”
“算了,柳公既是饒了你,你便告訴柳公你那道形學題到底如何做吧。”顧世雍白臉唱完了。
顧小七卻是笑了笑,說:“我不知道什麼是形學題,我就是隨便想的題目,答案也十分簡單呀,直接隨便拿掉第一個正方形的兩根毛筆就隻剩下一個正方形啦。”
還以為會聽見如何高深解密答案的柳公頓時一愣,他真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老兒子居然是因為這種耍人的題目被刺激地說出那番讓董家人從牢中出來的話!這根本就是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