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乖(1 / 2)

顧寶莛記得自己第一次看見屈家的姑娘時,那姑娘正女扮男裝坐在清談會上,所有人都道她是翩翩佳公子,興許還有不少小姐看中了她,但是竟是也沒有人看破屈小姐的真實身份。

而眼前的耶律公主生的眉目英挺,朝氣勃勃,笑起來尤為陽光熱烈,又打扮舉止皆是女子模樣,若不是顧寶莛在現世看多了網絡偽娘,倒還當真分辨不出來。

如此想想,耶律公主和屈公子,這兩人倒是絕配,結了婚後,兩人估計都很驚喜。

想歸想,顧寶莛麵上沒有流露出任何破綻,對身邊的耶律單於道:“我看公主麵色紅潤,不像是生了病的樣子,想來應當是好了?”

耶律斑笑容滿滿,招呼顧寶莛往屋子裡麵走,像是生怕顧寶莛轉身就跑路似得,摟著太子殿下的肩膀,便將顧寶莛按坐在桌邊兒,又對妹子用匈奴語說:“怎麼這麼不懂事?茶呢?”

耶律晴身邊的丫頭愣了愣,隨機慌張的連忙去端茶。

托盤上的茶水是剛剛泡好的大紅袍,茶水從胖乎乎的茶壺裡倒出,沒有一滴水濺在外麵,茶落無聲。

顧寶莛見那丫頭紮著兩個粗粗的□□花辮子,憨厚可愛,笑道:“你緊張什麼?不要緊張,我隻是過來探望公主。”

丫頭聽不懂漢語,漆黑的大眼珠子瞬間被眼簾遮住,又被耶律晴那修長的手攔了一下,自覺的退後站在房間的角落,不再出來。

“她是從小服侍我的人,腦袋笨,也聽不懂殿下在說什麼,還請殿下不要怪罪。”耶律晴聲音爽朗,若顧寶莛沒有一個先入為主,必定認為耶律公主是個很好相處的爽快人。

畢竟一個人如果隱瞞了什麼東西,彆人就會開始懷疑這人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偽裝,會開始懷疑一切,覺得什麼都可能是假的。

“沒關係。”顧寶莛接過公主親自遞過來的茶,視線落在茶杯裡,沒有喝,“怎麼會怪罪呢,是公主親近的人,一定是溫柔的好人。”

耶律晴淺藍色的眼睛與耶律斑一模一樣,細看之下,兄妹兩個竟是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隻不過耶律晴總是抿著唇微笑,給人更文靜一些的感覺,耶律斑臉上落了個刀疤,又多幾分粗獷的野性。

耶律晴的漢語很好,在耶律斑的示意下,總是誇讚顧寶莛,不是說顧寶莛那些曾經轟動的事件,就是說顧寶莛長得好,最後還頻頻讓顧寶莛喝茶。

顧寶莛原本一口也沒喝,但是公主總問他是不是嫌棄茶不好,顧寶莛就頂不住了,於是用袖子稍微遮著一口‘喝掉’,說:“不是不好,隻是不渴。”

耶律斑在旁邊插話道:“怎會不渴?顧七你在車上同我說了那麼多話,怎麼可能不渴?我看你是好東西用得多了,我們這邊的茶水也就瞧不上眼了。”

“言重言重。”顧寶莛表麵笑嘻嘻,心裡媽賣批,他還以為自己躲過了一劫,成功感化耶律斑來著,大家好好合作,天天向上,結果耶律斑把自己引來公主這裡也打了一肚子的壞主意,茶裡下了東西,他聞得出來茶裡麵加了藥!

顧寶莛連‘喝’了三杯,正在猶豫自己是不是該裝暈,是往桌子上趴,還是該往後倒的時候,就見耶律斑目光看向了公主,眼裡有著疑惑,看樣子是他再不倒下,耶律斑和公主就要悟出他知道茶裡有問題了!

顧寶莛進屋子之前,看見外麵有不少曙國的兵丁,還看見了太子親衛,他不相信在這種地方耶律斑能翻出花兒來,不如將計就計的裝暈,聽聽他們打的什麼主意。

顧寶莛下定決心要配合到底,就‘嗯’了一聲,先扶住自己的腦袋,而後皺著眉頭,打翻了自己麵前的茶杯,倒在桌上——往後倒太疼了。

茶杯落地,卻沒有碎,被耶律斑的鞋子擋了一下,便隻缺了一兩個口子,轉著圈滾去角落。

“這次的效果怎麼這樣慢?”耶律斑從懷裡掏出粉末狀的解藥,直接一口吞入口腔裡,再用茶水混合著衝入腹中,“你後悔了?你不要忘了,你娘還在我的王庭,她未來到底是吃香的喝辣的,還是住在羊圈裡跟羊群一起啃草,這都看你,我的妹妹。”

“……阿哥,我知道怎麼做。”匈奴公主垂著睫毛,說。

“但願你知道。這位太子爺瘦弱得跟咱們草原上的小羊羔一樣,和這裡所有吃著最好食物,用著最好東西,穿著最好衣裳的人一樣,手無縛雞之力。”耶律斑聲音冷淡著,“而我們努力的活著,卻吃不飽穿不暖,就算拿東西跟他們換,我們也處於弱勢,總有一天我們沒有用了,或者嫌棄我們礙事了,便會除之而後快!耶律晴,原本你就是耶律烏斯和你你娘偷情產下的孽種,我給你一個名分,讓你嫁給這天底下最聰慧的男子,你該感恩,而不是擺出一張死人臉,明白?”

耶律晴點點頭,勉強笑著說:“阿哥說的是。”

“好,既然你明白,一會兒你就和太子把事兒辦了,最好是一舉就有,這樣他就是不想要你,也得娶你。”耶律斑說完,手掌放在了趴在桌上的太子的腦袋上,意味深長的說,“真是便宜你了。”

說罷,耶律斑站起來將趴在桌子上的太子橫抱起來,繞過一副畫著秦淮河畔桃柳盛開圖的屏風,將身子骨都軟得不成話的太子放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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