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許澤原本以為照片上的人已經足夠驚豔了。
二十不到的少年,對女人的關心程度遠不及對籃球、遊戲、球鞋的關心,從來傲慢且帶有偏見的認為“女人哪有什麼好的”,但也是這一刻。
他才意識到,原來“從此君王不早朝”,是真的。
陸許澤笑容朗潤,“你好。”
朝夕的聲線清潤:“你叫陸許澤吧,已經這麼大了啊。”
陸許澤驚訝:“你認識我?”
“聽說過。”
“你聽說過我什麼事啊?”陸許澤蠢蠢欲動,“我可是高考狀元,校籃球隊的得分手嘞!”
朝夕笑眯眯地:“聽到你尿床的事。”
“……”
江煙憋著笑。
陸程安解釋:“你那個時候才多大,兩歲都沒到。”
朝夕:“嗯。”
陸許澤仍舊黑著臉:“彆說了,那是我英俊瀟灑的人生中不堪回首的一部分。”
隔了會兒,陸許澤反應過來,“你和我哥哥真的認識啊,所以你真的是中國人?傳說中在歐洲大火的無人區玫瑰,竟然是中國人?”
朝夕回答:“我是中國人。”
“這可真是件稀罕事兒。”
“沒什麼好稀罕的,”她語氣很輕,飄在空中,“中國人本來就遍布世界各地。”
陸許澤沒來由的對朝夕很有好感。
或許是因為她的容貌;或許是因為她身上的氣質,清冷嫵媚成熟冷靜等糅雜在一起,分明應該是複雜且違和的,但她卻能壓住。
是氣場。
她吸引他的,是身上散發出的氣場。
陸許澤更好奇她了,問陸程安:“哥哥,她叫什麼名字啊?”
陸程安:“朝夕。”
話雖是對陸許澤說的,但他目光一直集中在朝夕的身上。
他目光灼灼,清晰地看到朝夕在聽到他說她的名字的時候,雙眼閃了閃。
陸許澤:“那我要怎麼稱呼她?”
陸程安似乎想到了什麼,然而沉默片刻,他欲言又止之後言簡意賅地給他介紹,“你叫她一聲姐姐就行。”
少年笑容肆虐,清脆地一聲:“姐姐!”
朝夕沒什麼情緒地笑了下。
一邊的江煙見到此刻這麼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忍不住插話道,“那我要怎麼稱呼陸師兄?”隨即她羞赧著臉,支支吾吾地,“難不成要叫哥哥嗎,那多不好意思呀。”
朝夕還在國內時,哥哥妹妹還隻是簡單的稱呼,隻是沒想到隨著時代的發展,“哥哥妹妹”甚至“姐姐弟弟”儼然成為了時下最曖昧的詞。
尤其是江煙還擺出一副少女懷春的表情。
朝夕還沒來得及出口打擊她,陸許澤倒是先聲奪人:“我哥年紀挺大了,你叫他哥哥不合適,叫叔叔吧。”
陸程安的嘴角抽了一下。
年紀挺大?
朝夕想了想,他也不過隻大她兩歲罷了。
江煙瞪他:“你看上去比陸師兄老十歲,你才配得上叔叔,哦不,你該叫爺爺了!”
陸許澤氣結:“哎你這小姑娘怎麼回事兒呢!叫爺爺?你咋不叫我爸爸!”
兩個小年輕就這麼吵了起來。
朝夕和陸程安麵對麵站著。
沉默許久,陸程安問:“從哪裡過來的?”
“荷蘭。”
“要去哪裡?”
“布魯塞爾。”朝夕禮尚往來問他,“你呢?”
陸程安說:“我從法國過來。”
“嗯。”
“和你一樣,去布魯塞爾。”
朝夕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裡咯噔一下,果然,下一秒就聽到他說:“一起?”
“好啊!”
“好啊!”
反倒是邊上吵著的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讚成。
朝夕轉頭看著江煙,眼裡隱有不滿。
江煙還是第一次看到朝夕這麼淩厲的模樣,她縮了縮脖子,“還是不一起了吧。”
朝夕轉回頭,“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她的神情似乎分毫未變,但眼底的冷漠與拒之千裡分外明顯。
陸許澤看著她離開,試圖想要挽留,卻被陸程安阻止:“彆叫了,她不會回頭的。”
“哥,你和姐姐不是老朋友嗎?”陸許澤困惑無比。
陸程安記下朝夕的車牌,“誰和你說的,我和她是老朋友?”
“難道不是嗎?”
“不是。”
“那你倆是什麼關係?”陸許澤撓撓頭,“我也沒聽過你提到過她啊,你們該不會是老同學?這也不對啊,她還知道我,按理說應該是哪位世家的大小姐吧?朝……這世界上竟然有人姓朝?南城有姓朝的嗎?還是說她不是南城人?”
陸程安拿出車鑰匙往車停的地方走。
車門打開,他一手扶著車門,一手擱在車頂,烏黑的眼睛裡不起一絲波瀾,薄唇微抿,語調緩而淡,“她是南城人。”
“至於我和她的關係……”
他斂眸,藏起眼波裡暗湧的幾分情緒,隻用寥寥幾字簡單帶過,“以後你就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