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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亦封換洗好之後,回到辦公室。
手機放在抽屜裡,他拿了出來。
他原本不是多事之人,但陸程安這些年到底如何的,他也是看在眼底的,畢竟是自己兄弟,能幫,自然還是要幫的。
他發了消息過去:【她又被挖牆腳了。】
朝夕來醫院才三天的工夫,各大科室的年輕單身男子都想要她的聯係方式,到底是為公還是為私,一眼了當。
朝夕對此,嘴角噙著冷淡笑意,風情萬種的眼裡注入疏離和冷漠,“有事來科室找我就好。”她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打消一幫人的旖旎念頭。
基本在工作時間不會回複任何私人消息的陸程安幾乎是秒回:【怎麼又來了個不長眼的?】
梁亦封:【你也認識。】
陸程安:【誰?】
梁亦封:【沈臨安的妹妹,說要把她介紹給沈臨安。】
幾秒之後,梁亦封看到手機屏幕亮起。
語氣很衝:【老子的女人,是他能碰的?】
梁亦封的眼角淡淡地挑起一個弧度來,他拉開抽屜,把手機扔了進去,再抬頭,叫住路過的朝夕。
他眉眼清冽,輪廓分明。
語氣很淡:“術後總結你來寫。”
朝夕和他對視。
也不過短短幾秒,她點頭,隨後離開。
他這人很冷,周圍的醫生護士大多怕他、忌憚他。唯獨她,眼神清明,不管他看她的眼神藏了多少的利刃,她周身像是舉了個無形的盾,輕巧地迎刃而解。
饒是梁亦封都看不懂她這個人到底如何。
就好比方才他聽到的——
“朝醫生,所以你到底有沒有男朋友啊?”
女聲清冷冷的響起,卻像是一顆炸|彈般就此落下,
“——我啊,我有未婚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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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休息的時候,朝夕在梁亦封的辦公室寫術後總結。
寫到一半,門被敲響。
午休的時間點,門診暫停,朝夕覺得奇怪。
她抬眸,冷淡又漫不經心地掃了眼,視線忽地頓住。
陸程安站在門邊,他的手伸在半空中,一副要敲門的架勢。似乎是她抬頭的舉動令他停下,他收回手。
他仍舊穿著製服,隻是外套脫下,西裝對折被他勾在手裡,平整順滑。
他似乎也很詫異坐在這裡的人是朝夕,眉眼往上一挑,“怎麼在這兒?”
朝夕說:“寫術後總結。”
隔了幾秒,餘光裡瞥到他仍舊站在門外。
她複又抬起頭來,看他:“你呢?”
“看病。”
她皺眉,“你哪兒不舒服?”
“腰。”陸程安說。
這是真的。
朝夕想起那天的事,放下紙筆,起身走了過來。
他的襯衣被塞進褲子,皮帶緊實地扣起。
朝夕原本想伸手,複又停住:“你把衣服掀開,我幫你看看。”
陸程安伸手一扯,把衣角扯了出來,動作散漫隨性,陽光散落室內,莫名地折射出一股子漫不經心的痞氣出來。
她往他腰間掃了一眼。
傷口已經結成細小的痂,周圍一片烏青。
她伸手想往他腰上按去,伸到一半,突然停住。
陸程安眼瞼微微掀開半道縫來,“怎麼不動了?”
“不是說,男人的腰,不能隨便摸嗎?”她用這句話回他。
陸程安低嗬一笑:“沒事,摸吧。”
朝夕說完那句話之後,心底一片懊惱。她怎麼會在麵對患者的時候說出這麼不專業的話出來?她什麼時候這麼不專業了?
她連麵對**的時候都未曾有過一刻的分心。
竟然在麵對他的時候,遲疑猶豫了。
不過好在,他也沒和她計較。
到底是出身名門世家的陸家二公子,禮節、氣度、涵養方麵挑不出一絲一毫的毛病出來。
她伸手,拿出酒精準備給他擦拭身體。
頭上,響起他輕飄飄的低沉嗓音來,
“——想摸哪兒,隨便摸。”
朝夕:“……”
她伸手就把手裡蘸了酒精的棉簽給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