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在二十歲那年上係解課觀看了真人**, 從教學視頻再到真人展示, 她全程眼波無瀾, 心如止水;
她送給江漁和江煙的成人禮物眾多, 二人取向不同,裡麵唯一相同的禮物是安全套;
她麵不改色地給他們科普安全套的用法;
她也可以一本正經地對陸程安說“海綿體膨脹”一詞。
但, 這不代表她可以和陸程安在公共場合這樣討論他們平時用的是什麼型號、什麼類型的安全套。
而且他倆甚至也沒到那一步。
朝夕臉頰漲紅, 偏偏她還不能說一個“不”字。
麵前就有覬覦她男朋友的人站著, 她總不可能拂了陸程安的麵子。
她佯裝鎮定:“五盒好像不太夠哎?”
陸程安從容道:“周末再來補貨就好。”
在邊上要聯係方式的女生:“……”
隻是再鎮定, 朝夕也是未經人事的女生。
結賬的時候, 她看著手推車裡無端多出來的避孕套,眼神閃爍:“你確定要買單?”
“都拿了。”
朝夕沒再說話。
夜晚天邊星光稀疏,白日的灼熱被晚風輕拂而去。
已是夏末, 夜晚的溫度驟降, 涼風徐徐。
朝夕降下車窗,涼風吹醒她幾分, 她突然想起,他也是個浪跡情場的高手,對於那方麵的事,自然也是輕車熟路的。
要說在意,倒也不至於, 多少年前的事了,沒必要拿出來斤斤計較。
但要說一點都不介懷, 那也不是。
在後備箱裡拿東西的時候, 朝夕把那五盒套扔給他:“你的。”
陸程安看到都沒看一眼, 提起購物袋就往外走:“扔了吧。”
“你不要?”
“我要了乾什麼,”他站在廊道處,廊燈投下一片昏黃的光,照的他眉眼分外溫和,嘴角微微挑起一抹漠然笑意來,“多少年沒用過了,怎麼用都忘了。”
朝夕是醫生,深知從身理構造而言,男人比起女人,重欲縱欲。
她自然也是做好了他這些年床畔有人的打算,沒有女朋友和沒有性伴侶,是兩回事。她想要確認的,是他真的從身體到靈魂,都是孑然一身的。
幸好答案,是她想要的。
她勾了勾唇,沒拿,也沒扔,隻是放在他後備箱裡。
陸程安幫她把東西提到她家,朝夕給他倒了杯水,整理買來的東西的時候,朝夕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頭也沒回:“你幫我看看是誰的電話。”
陸程安掃了眼。
嗓音很淡:“沈臨安。”
朝夕連忙放下手上的東西,過去接了電話。
她也沒避諱,按下免提。
安靜的房間裡,沈臨安的嗓音帶笑,“睡了?”
朝夕:“還沒。”
她察覺到陸程安的目光,不太友善,像是夾槍帶棒似的,冷嗖嗖的。她直接忽視,把手機放在桌子上,轉身收拾冰箱裡的東西。
沈臨安:“我剛下班,看到醫院發給我的東西。”
“嗯。”
“你的合同我掃了一眼,有幾處不太妥當,我明天過來當麵和你說吧。”
朝夕和《心心相醫》劇組合作,自然不是免費的勞動力,合同也是要簽的,沈臨安的事務所與醫院有合作,而沈臨安又是醫院的法律顧問,她的合同自然是由沈臨安負責的。
朝夕:“你明天什麼時候過來?”
“可能得下班之後,七點多?”沈臨安很擅長試探,“你那個時候上班還是下班了?”
朝夕:“下班了。”
他語氣輕鬆,未摻雜一絲的私欲,道:“或許可以一起吃個飯,邊吃邊聊?”
朝夕整理東西的手一頓。
她下意識地看向陸程安。
他靠在一邊的櫥櫃上,麵朝著她背倚著牆,身形挺拔卻慵懶,手裡拿著隻水杯,眼眸低垂,廚房的燈光呈昏黃,落在他的臉上也是同一色調的柔和。
眼瞼處投下片片陰影,情緒晦澀難辨。
聽到這句話,他頭往後抬,抵在櫥櫃上,脖頸線條拉長,眼梢稍揚,神情幾分譏諷幾分不屑。
可是她下意識的小動作太令他受用了。
陸程安說:“看我乾什麼,我什麼時候管過你這些了?”
他的聲音冷不丁響起。
手機那邊的沈臨安愣住了,默了默,猶疑地問:“陸程安?”
“嗯。”他慵懶一聲。
朝夕在回首的那一刻也覺得自己這動作奇怪,她也不是沒和異性朋友吃過飯,她沒出國前,也有過幾次約會,世家子弟侃侃而談,看向她的眼底滿是愛意。
更何況她和沈臨安吃飯,是因為公事。
即便不是公事,她和他,也算是朋友。
沈臨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沒再說話。
朝夕清了清嗓子,說:“那明天見。”
也沒說吃飯的事。
電話掛斷,陸程安問她:“什麼合同?”
朝夕說:“和劇組的合同。”
“沈臨安?”
“他是我們醫院的法律顧問,”朝夕收拾好冰箱,把櫃門合上,轉身,脊背貼在櫥櫃上,雙手環在胸前,懶洋洋地看向他,“還有什麼想問的,一起問了吧。”
陸程安搖頭。
“不想問我和他是怎麼認識的?”
“想知道,但是似乎沒有問的必要。”
她略一挑眉。
他說:“你都是我女朋友了,我還去問那個乾什麼。”
可是臨出門的時候,他轉回身,站在玄關處,說:“但我還是有點不爽。”
朝夕沒反應過來:“什麼?”
“不是有點,挺不爽的,”陸程安說,“我的未婚妻,當著我的麵答應和異性一起吃飯。”
他現在的模樣,倒是和以前有幾分相似。
眉頭冷冷蹙起,神情裡帶著濃鬱的不爽,但眼尾還是上挑帶笑的,那笑又冷又冽。換做任何一個人,這會兒估計身子都發顫了。
但朝夕沒有。
她看著他這幅模樣,竟覺得自己血脈都噴張起來,血液汨汨湧動,像是回到了那天——初見他時的那天。
少年身披霞光,雕刻了她十年記憶。
她唇畔溢出絲絲縷縷的笑意:“陸程安。”
她叫他的名字。
他懶懶散散地眼尾一抬:“嗯?”
“朋友和未婚夫的區彆,我還是分得清的。”她語調平緩,慢悠悠地說,“所以你沒必要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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