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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阿刁還是潛伏隱身狀態,其實她從淮光山脈外圍上千公裡的範圍就已經開始隱身了,謹慎到了骨子裡,而此刻靠近淮光山脈後,她卻在跟陳遜聯係。
陳遜:“東西拿到後,具體的說明發給你了,小心。”
阿刁:“嗯,對了,這張地圖你拿去看看,我從老太太床底下找到的。”
陳遜似乎很吃驚,過了一會才回複。
“你沒想到你會去翻祖母床底。”
阿刁沒探究他語氣裡的內涵,反而回:“陳家誰老底我沒翻過?我連你的衣櫃都翻過,雨露均沾嘛。”
陳遜低笑了下。
神經病,翻你東西還這麼開心?
陳遜也提起了另一件事,“最近太後那邊能感覺到有不少能量類資源超常存在於宮廷內,以她的判斷,這些資源的量級甚至超過了國家的批購規格。但這些資源氣息很快就消失了,而工部並未有如此大批量的能量資源購入。”
就是王族私人的動作。
搞這麼多資源?是要召喚老祖宗嗎?阿刁挑眉,思索一二後,卻反問:“你跟太後關係不錯?”
陳遜沒料到她會這麼問,“有合作,畢竟你很忙,我們經常聯係不到你。”
阿刁也沒怎麼追究。
這人現在已經是工部大佬,她從麓山情報處了解到這人從來沒有主動跟軍方等部門勾結,反而是軍方因為高度依賴他創造出的軍械而對他十分熱絡,導致好幾次王族內部因為忌憚阿刁而想壓製陳遜的官位,但都被軍方那邊的大佬給化解了。
王族雖然內部力量冠絕整個唐宋,但也知道要掌握一個國家,軍部跟朝廷閣部這些必不可少,怎麼說也得給軍部一些麵子,加上這些設備的確有效增強了國家實力,王族內部也是貪的,這才沒對陳遜下手。
但阿刁覺得陳遜能拿捏軍方的不是那些已經出來的設備,而是正在進行的一些項目——它們比現有的這些設備更強。
這就是給驢吊胡蘿卜,也是用利益捆綁。
馬桶:“某些時候你們還是挺像的。”
阿刁倒是不否認,而後藏進一個地洞,搗鼓起東西來。
另一邊,沒多久陳遜就拿到了眼前的小傳送陣送來的東西。
厲害,這是遠程傳送,世上最牛逼的快遞方式。
但陳遜一看到這個直接開辟在自己臥室的傳送陣就挑眉思索了,但思索的時候,他也彎腰拿起了這副牛皮地圖。
拿起來的那短短時間門,他已經想通了兩點。
1,自己時常出差,工作地點不定,但她如此清楚,說明她掌控了麓山情報部門,說明麓山目前絕對站在她身後,那在如今這場風波中,麓山對她是絕對信任的,但以麓山的機製,這種信任隻有兩個原因,要麼是麓山除了山長魚玄機之外還有舉足輕重的祖輩支持阿刁,要麼是阿刁掌握了恐怖技術對於麓山至關重要,所以麓山長老院全線支持她,這就如同軍部對自己的好感。
2,給他送地圖,要麼是希望他能幫忙破譯,要麼是她已經破譯了,但特地告知他這件事,但不管是哪一種,都建立於她對自己的信任或者利益+風險的分享,這不可能,在這件事上她非必要自己參與,尤其是地圖而已,她都破譯不了,自己也做不到,她肯定也深知這一點,那為什麼給自己?還特地用遠程傳送陣這麼奢華的方式。
綜合以上兩點,陳遜也可以得出兩點。
第一點,麓山完全倒向阿刁,而現在阿刁的處境有王族背後瘋狂推動的結果,說明唐宋之內最強的兩鼎實力已分裂,若開戰,必死傷慘重,自己得做好打算。
第二點,她用傳送陣傳送地圖給自己,是為了通過他暴露這個地圖,因為他這裡肯定被王族監控了,若是信息交流還好,他自己開發的係統,當前無人能堪破,所以他們可以隨意交流,但若是傳送陣...傳送軌跡會暴露嗎?甚至軌跡被捕捉到後,一些空間門學高手還可以竊取到其中數據來計算傳送物,所以她是故意的,故意通過自己暴露這件事,是她在設陷阱,還是她在試探這是否為他人設的陷阱?
那麼...陳遜知道自己照做就是了,所以他還真看了地圖。
“淮光?似乎還是個禁製之地...而且這種繪圖習慣、筆跡,似乎是...”
陳遜頓悟了,是陳圭的地圖?裡麵定然藏匿了阿刁十分感興趣的寶物,而且這個寶物王族也一定感興趣。
那就是她在試探這是否為澹台王族的陷阱了。
而在另一邊,王族...還有人魔君主澹台鄴兩邊都已經竊取到了這一切,都不用讓彆人幫忙,他自己就分析出了結果。
地圖。
“地圖?羊皮紙地圖...”
邊上的老太監低頭,“主子...奴覺得有點怪。”
陳阿刁跟陳遜有這麼要好嗎?
要知道這人也不是第一次利用陳遜了。
澹台鄴擺擺手,平靜道:“她是在試探——怕這是我或者王族設下的陷阱。”
老太監驚訝,“那這張地圖記載的內容必然非同小可,莫非是以前澹台王族的那些老東西埋的?”
澹台鄴眯起眼,“未可知,我先算算這地圖的年份。”
空間門數據裡麵會有羊皮紙的成分,算一算就可以得出這玩意的存在年份。
澹台鄴算了,神色波動了。
邊上老太監看到結果亦是一驚,“301年,王族不至於在那時候給陳家埋這種東西來釣陳家後人,畢竟那時候陳圭還沒死,那就是陳圭自己的東西?”
陳圭這人雖不比長亭跟昆侖,但後期逆襲了啊,狡猾至深,焉知他藏了什麼好東西。
澹台鄴眼中閃過興味,沉思良久,說:“既然她要試探,那就給她一個試探結果。”
他已經計算出了傳送軌跡的源頭。
源頭在...唐宋境外挨著裂秦的西北大荒之地。
老太監:“藏寶位置在此地?”
澹台鄴麵色淡淡:“就當它在此地,你過去走一圈,記得避開王族的人,給她一個放心。”
老太監點頭應下了,他離開後,澹台鄴隨手拿起一疊演算草稿紙在指尖點燃焚燒,去了隔壁的勤政殿處理公務。
等兩人都離開。
在焚燒的飛灰落入垃圾桶內後,阿刁的一個fen身隱形著,抬手在垃圾桶上麵攤開手指一勾。
灰燼無聲無息飛了上來,虛擬重組...各個成分重組,很快變成了演算的內容,阿刁把之前沒看清的演算內容都看完了,挑眉,無聲笑了下。
“有趣,這都能算出來...比我牛逼啊。”
後撤手,灰燼原樣回到了垃圾桶中。
馬桶能共享阿刁的fen身視角,看到這一幕後,有些摸不著頭腦:那些演算內容它也看到了,斷斷續續的,也沒結尾,那澹台鄴算出來了,比阿刁厲害,阿刁生氣了?不然笑容這麼這麼陰颼颼的,跟老陰匹似的。
媽呦,這些高智商的人玩起詭計來就跟海王海後互相出軌後還彼此鬥智鬥勇...搞不明白他們的路數,但顯然自家的雕雕發現了點什麼。
試探出結果了嗎?
不是這人魔的陰謀,那也不是王族的吧,王族那邊的監控結果是安全的。
是這樣的嗎?
反正阿刁瞥過那老太監離去的方向,暗想:有點意思哦,這老太監也是人魔之體,而且修為提升了,不過他的人魔之體沒有澹台鄴高端,低等一些。
這澹台鄴對他挺好的嘛。
好到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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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刁已經把地圖內容完全記下了,也複刻了一張出來,一副確定了不是兩邊的陷阱後就鬆口氣的樣子,開始放心準備對日像資源的探索。
“坐標在這,倒是挺隱蔽的,也沒有名字,得先確定它沒有挨著魔窟,這淮光魔窟這麼大規模,搞不好魔窟內部正在孕育魔王,鬼招惹得起。”
阿刁怕死,對此小心翼翼,但就在她用設備跟自己的手段釋放精神絲線進去探索的時候,卻得到了宴溪的反饋——麓山那些人失聯的地方,他找到了。
沒錯,這也是阿刁來淮光的目的之一。
青簪怎麼說也救過她,麓山怎麼說也是她的地盤,把她的人弄失聯了,這不是損她根基麼!
所以阿刁安排了在山脈中混跡的宴溪調查。
“景陽崗?”
阿刁看了下地圖,跟目的地在一條路徑上,先去宴溪那邊看看。
不過在進黑霧之前,她的黃泉之眼詭秘一閃,直接穿透了大半個前方區域,在那濃重的黑霧中看到了一個個小綠點兒。
馬桶:“浮空靈魅?這魔窟規格很高,這種高品種的稀有空氣魔靈都出來了,密密麻麻無處不在,可以窺探到所有進入山脈中的人族,這種手段,也難怪人族屢戰屢敗,被人端了老窩。”
阿刁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種魔靈,暗生警惕,在自己身上加持了一種融空間門的秘術,這才進入黑霧中。
而黑霧中的浮空靈魅飛過去的時候,直接從他身體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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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阿刁見到了隱蔽在茂密山林中的宴溪,宴溪無法抗拒她,但絕對不喜歡她,板著臉指了下前方濃重黑霧中的若隱若現的深坑。
阿刁:“這是坑啊,哪來的崗?”
宴溪板著臉,道:“兩天前他們在其他地塊的駐地被伏擊,損失慘重,而他們的傳訊係統好像也出了問題,無法聯係,被一路追殺,最後是靠秘術破空傳信這才集合起來在這景陽崗抱團起來,當時人數還不少,能應對大部分魔靈族群,但就在昨晚的時候——他們連同整個景陽崗就都消失了,我剛剛近距離看過,覺得下麵可能有空間門隧道,連通了魔窟。”
意思是這裡是魔窟入口?
阿刁卻勘測了這裡的空間門數據,“這裡不是,但這下麵的確是魔窟。”
她的表情很複雜。
“這個山脈的源魔窟會生小魔窟,按理說除非是底下有一個大魔王主導,否則做不到這樣打開空間門的手段,可大魔王出入世界壁障有限製,他有這樣的手段跟精力,還不如費心讓自己進入這個世界,何必做這樣的打算,畢竟這批人也不能主導人族的命運。”
現在的情況是人族那邊還沒有多少大靈王複蘇,若是魔靈那邊能有魔王蘇醒,專心攻克壁壘問題最後占據先機進入這個世界大開殺戒不香嗎?
所以,阿刁猜到了另一個可能。
“這個源魔窟裡麵有厲害魔靈握有空間門宇石,所以它能不斷改變空間門位置,讓人族找不到它,甚至可以開啟小魔窟出其不意就吞噬人族的駐地。”
馬桶:“...”
媽呀,那這次淮光魔窟的危機不是一般棘手,空間門宇石太難搞了。
馬桶:“時空寰石雖然也有一部分空間門屬性,但主要是針對時間門的,空間門宇石就是純粹搞空間門,按照它這個強度,搞不好比你那兩塊時空寰石加起來都厲害,這魔靈厲害啊。”
其實也可以理解,因為他們麵對的是整個魔窟世界針對這個豁口動用的手段,但他們的手段集中的卻是唐宋一方,這就導致唐宋這邊的人馬捉襟見肘。
那問題出現了,阿刁是否要下去營救青簪等人?
阿刁選擇了將這事告知魚玄機,讓他看著處理,後讓宴溪繼續隱藏發育。
宴溪:“你不去救他們?倒是符合你的作風。”
臣服了,但也不妨礙紮心?
阿刁:“你老婆掛掉了,你當時怎麼沒跟著一起死?努力了這麼多年還是沒拿到亡靈天燈,還被我這麼一個臭婆娘奴役成了奴隸,很心累吧。”
來自宴溪+20星!
來啊,互相傷害啊,狗東西!
當了奴隸還這麼倔強呢?
懟完自己的奴隸後,阿刁輕哼了一聲,傲嬌離開。
宴溪站在原地黑著臉,但很快也隱入黑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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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光的水源源頭在上遊,阿刁到了眼前的溪澗,發現是個地下河庫,不大不小的,在到處遍布水源的淮光山脈的確不顯眼。
阿刁觀察了下周圍,就差把地皮刮下來舔一舔味道測試有沒有彆人設計過了。
還好沒有。
而後,阿刁下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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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刁下水後,淮光山脈外麵還有一些唐宋的修士趕來,他們都是愛國之人,哪怕明知道危險,官方不支持,他們也還是過來了。
要麼死,要麼為國家而死。
這是他們做的選擇,其中有不少是老者,大概是從出來複蘇的吧,修為不錯,閱曆也不錯,帶著一些跟他們混在一起的當代修士正打算有條不紊進入黑霧中,卻聽到寥寥一句。
“勸你們彆這樣進去,否則進去就是送死。”
眾人心驚,一轉頭就看到了穿著異域風情的一群人,其中為首的女子眉眼似畫,說出的話卻很冷。
“裡麵有浮空魅靈,你們這些初代的老人不知道嗎?”
其中一個老者認出了她,當即過來打招呼,他也是個小靈王,不過比起眼前這個女子,他顯然自知不如,十分恭敬客氣。
“見過巫山聖女。”
百越靈犀挑眉,“你為前輩,不必如此客氣,不建議你們進去,但如果非要進去,這個給你們,可遮蔽浮空魅靈,不至於被對方直接窺探到蹤跡。”
老者看到她身後還有一批巫山的人,想到前段時間門的消息,一時猶豫,但很快做了決斷——要麼信陳阿刁,那就得拉攏這些人,要麼不信,遠離她。
他選擇了前者,因為他是小靈王,不是那些被愚弄的憨憨網民。
於是他果斷邀請百越靈犀跟她帶來的巫山高手們一起進入山脈。
百越靈犀:“我是南晉人,你不怕我下黑手?”
老者:“殿下您要下黑手,不提醒我們即可,何況,我信您跟少宗殿下的情意。”
百越靈犀本來還覺得這些唐宋人還挺上道,沒有倒打一耙疑心她。
畢竟她是真的覺得唇亡齒寒,不希望唐宋就這麼敗了,誰也不願意一腔好意還被人汙蔑...
等等,什麼情意?
百越靈犀臉色微沉,本來想掰正對方的說法,但想到老媽的訓誡,於是告訴自己要心平氣和,不要把這些事放在心上,淡泊以致遠嘛。
所以她沉默著,帶人往黑霧中走近,卻不知後麵老者一群人在群裡私聊。
A:哇,她沒有否認!
B:原來是真的,阿刁少宗真的YYDS!
C:這第一次見麵就能憑著嘴炮跨國拐走敵對教宗的聖女...少宗是我的神!
D:所以啊她不太可能是魔王化身吧,就憑她這一手哄騙人的手段,當個人販子都可以把咱們人族高端天才一網打儘了,搞不好連那巫山的山長都給拐了,為什麼要廢那麼大心思搞海島,而且還留下了這些嫌疑,她多聰明,還能留這種破綻?
老者:我們看得透,是因為我們參戰其中,但那些沒有參戰的人可不會這麼想。
這話一語中的。
不少人沉默了,所以他們是為這樣的人族而戰嘛?
不,他們是為了那些更多沒有發聲而沉默且努力活在世上的人而戰!
一群人進入了山脈密林,卻不知詭秘出,宴溪蟄伏著,他想咬了這些人將之弄成屍群,尤其是那些百毒不侵的巫山強者,但一有這個念頭,腦袋就疼痛欲裂——陳阿刁控製了他的一切行為。
該死!
宴溪隻能恨恨去尋找死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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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水後,阿刁發現這地下水庫深不見底,底下壓強越來越恐怖,不過也正常,畢竟它連接的是地下水源體係。
水下七千米深度,這下麵的水已經變得很滾燙了,可能接近低質中的某些熔岩層。
阿刁終於搜查到了一個禁製。
“厲害了,38複合禁製,這陳圭的修煉資質不行,但起碼也能修煉,可他的腦子是真的好使,是個禁製大佬啊。”
阿刁一看這禁製就知道陳圭的禁製水平不比長亭差。
這很恐怖,長亭當年可是人族最頂尖的高手之一。
阿刁沒有直接解禁,而是剖析了這38個禁製環的設定,很快推算出最後一環的內容,這個很難,阿刁特彆清醒自己掌握了魚符重的20篇,否則真搞不定它。
確定自己可以打開禁製,阿刁這才開始著手處理禁製。
馬桶:“這陳圭果然是個奇葩,說是為了家族崛起,實則內心冷酷得很,我還以為他注重家族觀念,會設置一環血脈禁製,以確保最後得手的人是他的後代呢,沒想到啊。”
如果真的要血脈,那就為難了,阿刁現在可沒有陳圭血脈。
但當世可能解這個禁製的人微乎其微了吧。
畢竟既要修為又要這種技術水平,整個三國找不出多少人來,就算有,對方也還沒複蘇。
阿刁眼底微閃:“有什麼奇怪的,智商越高,越走極端,要麼完全聖人化,要麼極端自我,因為越聰明,越不需要依附他人,對他人的需求減弱,也自不甘將自己的歸屬給了彆人,血脈後代也一樣。我看他是不甘心自己會死的,這東西就沒打算讓給彆人,就是藏著自己用的,話說,他到底死沒死?”
馬桶驚訝:“之前王族不是用他的軀體去詛咒你了嗎?”
阿刁:“這人禁製水平這麼高,搞不好靈魂脫逃了。”
臥槽!
馬桶驚疑不定了,阿刁卻是加快了動作。
最後七環時,阿刁忽然對馬桶說:“不對勁。”
馬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