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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刁縫魔窟口子的五分鐘之前,魔靈世界魔王宮後山禁地,山洞中,狐狸小魔王本關注著魔窟口子的情況,專心致誌,卻也因為性狡詐而關注著禁地,甚至還跟其他小魔王保持預備性的聯係,就是為了確保一旦發生什麼變故可以第一時間通知到其他人。
話說上一次銀翼之事讓眾小魔王十分警醒,深刻反省到就算是在自家地盤,也得考慮信息傳達無效跟不對稱的隱患,於是痛定思痛,倒也真改善了傳訊的秘術,雖遠不如在人間界好用,但比之前的確有效多了。
此刻,外麵廝殺地如火如荼而眼看著靈道就要降臨入口子,而鎮守大魔王複蘇之地的其他小魔王即將發來喜報,狐狸小魔王眼裡滿是激動,就好像某些國家的球迷看足球賽時的癲狂樣子...突然!
身後脊背薄涼感襲來。
他察覺到了,險險躲避,但也被打爆了半邊臂膀,鎖定對方反擊時,第一時間怒喝;“你不是太狼!你是陳阿刁?!!”
太狼沒有吭聲,連續攻擊後,暴露出了大靈王級的...屍氣!
艸!
“曲遐邇!”狐狸小魔王大驚失色,哪裡是她的對手,節節敗退時,卻見曲遐邇其實無意與他周旋,一邊壓製它,一邊騰出手來攻擊內部禁製,顯然目的在魔王至尊的遺體。
魔王至尊的遺體何等重要,比大魔王複蘇都重要。
狐狸小魔王不能忍,當下一邊通知了其他魔王,一邊燃燒精血,直接毀滅性爆攻曲遐邇。
他剛爆,其他小魔王就匆匆趕來了。
麵對如此傷害跟即將被其他小魔王圍攻,曲遐邇也知道不能力敵,直接拿出世界令離開。
她剛離開,其他小魔王落地,看到了即將徹底燃燒精血的狐狸小魔王,連忙救下他,一邊欲追殺曲遐邇,但就在此時,外麵魔窟口子被阿刁掐著時機縫了。
還沒死的狐狸小魔王跟其他小魔王:“...”
頓悟了。
MD,這是個計劃!聲東擊西,難怪沒有全力攻擊禁地,而是為了讓狐狸小魔王分心,以及把他們引過來。
人族無恥,陳阿刁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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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窟封閉了,不僅絕了大魔王複蘇的勢頭,也絕了孤山這些人的退路,其實小魔王裡麵,孤山能頂替宮商成為新老大也不單單因為他的實力排第二,更因為他腦子最好。
應當比宮商好,起碼他在魔窟洞口被阿刁縫起來後,在其他小魔王跟大妖王們震驚且不甘時,在人族這邊也還沒反應過來時,他早已一眼看穿了局勢巨變跟即將到來的死亡危機,於是他直接撕裂空間逃了,且傳令魔靈大軍——四散奔逃,以分裂人族強者攻擊力,增大逃生能力,不可強戰,否則必被全滅!
魔靈一族跟人族一比的最大好處就是聽話,將領令來,必有從命,所以魔靈大軍的人馬頓時一改此前有效圍攻人族強者阻攔他們的勢頭,轉而混亂四散,以打破人族的圍殺。
也虧得孤山反應快,連阿刁都沒料到這廝會直接逃走,一時沒能拿住,但其他魔靈強者要逃就不太容易了,就算十大強者要圍攻赤炎金猊獸,下麵不還有魚玄機等人嗎,這些人足以對付那些大妖王了。
於是輪到人族反殺了。
大魔王複蘇失敗,魔靈一族士氣低落,而人族反過來,一個個亢勇無比,但總體還有一個巨大的隱患。
赤炎金猊獸。
十大強者雖暫時可以壓製它,但也沒有直接斬殺甚至壓製的手段,隻能全力廝殺,不過肉眼可見赤炎金猊獸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可能是因為大局已定?
阿刁本以為澹台欞堯在被自己搶先解決危機後會召出那些隱藏的天樞強者拿下赤炎金猊獸,結果沒有,頃刻她就知道這暴君現在的想法定然是不舍將天樞強者用在這赤炎金猊獸身上,不是功勞不夠,而是有把握擊潰,但沒有把握斬殺,一旦赤炎金猊獸逃了,功績也就寥寥,如此拚儘全力也功勞不夠,不上不下的,還不如留存以待爆發——比如暗殺她這個心腹大患。
馬桶:“我猜他等下一定會誇你深不可測,能輕鬆解決這次危機,然後要求你發揮最強實力,不要藏私,讓你擊潰這赤炎金猊獸,最好兩敗俱傷,然後他再搞出天樞來暗殺你。”
最近屢屢摸不清阿刁的思維,如今馬桶倒是摸準了澹台欞堯的詭計。
隻見澹台欞堯還真狀似讚美欽佩地開口了,“阿刁閣下果然乃我人族開天辟地絕世第一天才,連長亭跟昆侖都不如你,剛剛那一招可真是奇巧智敏,想來阿刁閣下真正的實力必是遠超我等,如今人族危機雖暫時解決,但這赤炎金猊獸亦是心腹大患,時間不容耽擱,還希望阿刁閣下能全力施展,以...”
他還沒說完,阿刁就臉色蒼白了,嘴巴一張,憑空吐了一大口血,精神力也潰散了。
“君上,您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嘔~”她又吐了一口,吐完還憔悴柔弱道:“君上您彆擔心,這是我的老毛病了,一旦腦力耗費過度,心力損耗竭儘,便會吐血,好多人都知道的。”
的確是老毛病了。
但凡遇到大事,但凡裝叉完畢,她就會裝病裝虛弱,裝得彆人哪怕知道她在裝也會忍不住憐惜她(尤其是她變好看後,越好看越憐惜。)。
但澹台欞堯這些人是後來複蘇的,包括道光洛神,後者雖是眼下消化了所有關於阿刁的信息,但道光靜慈是為了讓老祖認可她為天靈族選擇的盟友而提供信息,本來對這些信息就有美化跟修繕,其實以她的性格倒不至於對阿刁進行人設美容,隻是因為道光洛神性情冷漠,待世間生靈本就缺乏興趣,仿若從誕世而異變成冰凰的那一天起,隻對一個人在意關注,旁的都是豬肉燉粉條。
那麼,她就得對這些信息挑挑揀揀遞送上去,那總不能把某人日常捂著心口扶著柱子吐血的事捅上去吧,不過也精明地以“天資卓絕,每每於危機時力挽狂瀾,但偶有疲虛時,亦有惹人哀憐之相...”
文化人啊。
道光洛神總算見到了所謂“惹人哀憐之相”是什麼樣的。
初代+當代,天下英豪無數,這麼天才強大撐高了天花板又這麼不要臉的天才,他們這些初代大佬們是第一次見,或者說,是第一次現場見到。
真真開了眼界。
阿刁這人奸猾似鬼,既在牛逼哄哄彎道超車解了危機,屬實等於為人族貢獻不菲,也犯不著竭儘能力再圖什麼聲望了——尤其涉及到她自己的安危。
這世上哪有什麼人跟東西值得她賣命的。
所以她輕飄飄就把話頭推回去了,一時惹得澹台欞堯跟魔羅長鬆等人又急又氣,不過那赤炎金猊獸又不是呆板的殺戮機器,從它不為孤山等人直係控製卻依舊幫魔靈一族出動此事就知道它有自己的智商跟判斷,所以趁著眾人一時拿不下它且阿刁不肯出全力之時,趁機一爪子撕裂空間逃入次元空間中,轉眼消失不見。
阿刁冷眼看著,暗道:你看,這就是為什麼她不賣力的原因,因為即便她暴露真正的實力,也無法秒殺這武力比肩長亭跟昆侖當年全盛時期的老怪物,既然殺不死,這老怪物血條長,皮厚,輕鬆就能打破空間遁逃,那又何必賣力,這屬於投資跟回報完全不對等。
不過阿刁也知道赤炎金猊獸肯定會逃走,因為魔靈世界內魔王宮禁地那邊被攻擊,這赤炎金猊獸察覺到了,因為不清楚那邊具體情況,涉及老主人的遺體,它自然著急,加上大魔王複蘇已經失敗,勢必心猿意馬,會趁機逃走。
這也在她的計劃內。
它活著比死了對她有利。
馬桶:“有利?”
阿刁輕笑:“我的小馬桶,你要明白對待麾下的人馬尚不能給予物質過於豐沛且安全的環境,飽暖思□□,一個**得以滿足,就會有更高的**,如果讓這些人完全失去了外在的威脅,下一個我就會成為他們聯合起來必須鏟除的威脅。人族危機這個帽子,其實誰都可以戴,不是嗎?”
言語之涼薄,權術之奸猾。
這就是陳阿刁。
眼看著塵埃落定,人族這邊雖不算大獲全勝,但也解決了核心隱患,孤山逃了,但一個孤山還不足以影響大局,至於其他魔靈,在赤炎金猊獸逃後,十大強者騰出手來,分分鐘修理掉了這些妖王,剩下那些魔靈就被外圍蟄伏的人族戰艦遠程狙殺掉了大半,**隊會負責追殺這些逃亡的魔靈。
眾強者固然短途爆發消耗不小,也都有傷勢,但心情好啊,臉上都有了笑容。
當然,C位絕對是阿刁。
就算是對她懷有敵意的魔羅一族或者王族之人,也不得不承認有這樣一個人在,人族是幸運的。
就在其樂融融的時候,姬司宸忽然變了臉色,看向眾人,尤其看向陳阿刁,“諸位,我南晉研究院那邊剛剛有了一個科研發現——以此前人魔之事為開端,捕捉到一個隱藏在我南晉的人魔,具體研究了魔種的緣由跟本質,竟發現其可以改變人類基因,並且隱蔽性極端恐怖,宛若真實自然存在的人種,無需以能量或術法任何手段,所以有時候哪怕連我等修為這樣的人都洞察不出,尤其隨著其修為越來越深,就越難看穿。”
阿刁:“好厲害,但你看著我乾什麼?”
她早知道這些棒槌不會輕易放過她,但沒想到會走這個路線。
針對她的基因?
可連她自己都找不出自身誕生的隱秘,難道這些人查出來了?還是要當場測她DNA不對?
阿刁表麵平靜,心頭卻在暗暗思量,她隱隱有種不妙的猜想。
這開頭有點突兀,本來眾人都在準備慶功宴了,姬司宸忽然來這茬,魚玄機這些老油條都嗅出了不正常的氣味。
百越青骨忽然說:“什麼事回去再商議,散了回去看顧自家情況吧,免得被那孤山端了老巢,我看他不是省油的燈,沒準會攛掇赤炎金猊獸去打王都。”
她這是轉移眾人注意力,想將人散開,她的話是有分量了,不少人都不想趟渾水,想著先撤離,但箭在弓上,某些人豈會讓人如願。
所以姬司宸陰柔的麵容上多了幾分專注,卻不說話,隻是外放了南晉研究院那邊的報告。
“但我們也發現魔種誕生的緣由——種族之間的生殖障礙,其實並非不可跨越,甚至有兩個方法。”
一個都不止,竟還有兩個?
阿刁聽得心驚肉跳的,但表麵平靜,挑眉道:“比如?”
眾人雖心思各異,但也耐著性子聽下去,但小團夥中眼神交換,都在思量接下來可能會有的時局變化——這一波無疑是針對陳阿刁的,不管國王族亮出是刀是否有效,以最壞的結果打算,他們要不要站陳阿刁?
此時,那邊報告的人繼續道:“第一種方法是先孕育出魔種胚胎,再將這魔種胚胎按照符合基因孕育條件的序列篩選,選出符合的母體植入,就可以讓其在其他種族母體中孕育成長,甚至在保證自身種族基因核心的情況下吸收母體種族的基因,形成基因雙序列,比如人魔,就是人體跟魔體共存,不過這種方法的弊端是隻能保證集合兩種基因,卻不能實現基因的完美融合跟提升,因為畢竟不是自然孕育的結果,未被靈道跟生命規則的認可,所以如果是這一種,人魔的實力也無法超過人體或者魔體的實力極限。”
按照這種說話,以前說陳阿刁是人魔就必然是錯的,因為她表現出來的人族基因進步速度已經超過了人族極限,她顯然不是人魔。
那現在姬司宸難道是為她說話?
必然不是,十有**是針對第二種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