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羅長鬆就跟捧哏似的,故意道:“這是何意?難道我們這群人裡有這類人?”
報告者:“第二種方法是自然孕育,但種族的繁殖避障擺在那,史上無人能突破這個限界,但有一種隱秘且幾乎不可思議的方法是——假如男方基因本身就遭遇女方的血脈本命詛咒,那麼在男方的基因深處留下了詛咒限界,而這個限界本質上壓製了繁殖避障,那麼在詛咒的基礎上,這個人再與女方結合,而女方作為生命孕育最重要的母體就可以越過避障,自然孕育男方子嗣。”
這話一說,所有人都驚呆了,氣氛無比死寂,因為以他們的身份背景加上對阿刁的調查。
詛咒,這個早已被世人遺忘的過去,好像對陳阿刁已經無關緊要,隨著她的崛起,世人也默認它無關緊要。
但沒想到它才是最關鍵的一環。
馬桶第一反應是:“狗屁,這都行?什麼異想天開的想法!這些人為了除掉你,真的是什麼招數都用儘了,阿刁?”
阿刁內心澎湃洶湧,竟沉默了。
難道她在想這種可能性?
這種猜想的確很不可思議,在場的人半信半疑,不置可否,甚至好多人看國王族的人都跟看神經病似的。
這裡人均大佬,最弱的一些宗師比如謝鏡予等人也都是人中龍鳳,腦子極好使,都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
而魚玄機飛快掃過阿刁的臉色,沉聲道:“這種猜想近乎妄想,既無證據,又無理論支持,何況從情感跟邏輯上講才是最不可能發生的事——你們也用不著拐彎抹角,是在說阿刁對吧,而那個女方就是天族天女?”
“那麼你們是認為天族天女先詛咒了陳圭,後麵又跟他孕育子嗣?你是在逗我?從時間線上來講,當時她已經知道你們勾結陳圭讓他用女性最厭惡最下作的方式去欺騙她,進而得到天族機密,最後擊潰天族吧,此事暴露,她才會詛咒陳圭,既報複,又要跟他孕育子嗣,第一,這是在踩著天族天女的腦子跟尊嚴蹦躂。第二,如果是陳圭跟天女故意為了孕育子嗣而串謀,陳圭是什麼人?要麼他是端方偉大為了人族利益而犧牲自己的聖人,要麼是蠅營狗苟為圖謀家族崛起跟自我利益算計人心的奸人,不管是哪一種人,他會答應讓天女詛咒滅掉自己原有的子嗣跟族人?”
老薑彌辣,他從最根源的邏輯上推翻這種可能性,順便內涵嘲諷了國王族一波。
這裡都是高端人士,如今誰還不知道當年那點貓膩?
裝什麼純。
果然,老鹹魚嘴毒之下,國王族的人坐不住了,幾個老輩分的君主講威壓翻湧而來,齊齊鎮壓攻擊魚玄機。
“放肆!”
“找死!”
但這些都被阿刁一甩袖子打散了,而後她一個眼神過去,恐怖的精神領域飛刀密密麻麻飛梭而去。
足有上百柄,瞬間衝刺到國王族的人麵前。
速度太快了。
澹台欞堯幾人急忙抬手攔下,但一來一回,兩邊人氣勢對峙,劍拔弩張,而姬司宸厲聲道:“陳阿刁,你這是要殺人滅口嗎?”
澹台欞堯也假模假樣說:“倒也不必如此著急,沒準有什麼誤會,阿刁,你難道以為我們會汙蔑你?”
當時,阿刁內心是不平靜的,她有兩個想法。
第一,其實這種自然孕育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因為她就擅長這一方麵的研究,在前麵那些對魔種以及天族的研究後,其實偶爾也閃過這種念頭,但也知道其中操作的難度以及魚玄機提及的邏輯問題。
第二,這種猜想恐怕不是南晉那邊單一能提出的,因為假如他們能以當前研究院的水平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有這樣的發現,就不會在人魔蟄伏這麼多年後而一無所知的,所以她猜測國王族可能已經被仲裁院找上了,後者給了他們思路。
MD,仲裁院反應好快,一直在窺探一切,現在終於要對她下手了?
但他們沒有選擇她以前猜想的武力斬殺,而是采取這樣的方法...是因為他們有所顧忌吧,比如氣運?
他們在忌憚她身上的氣運,所以選擇了現在位於人間的國王族,屬於借刀殺人。
非不得已,他們恐怕不想降臨人間開殺戒。
也許,他們當年得到了莫大好處的時候也有了弊端。
但現在這種手段其實比直接武力斬殺更讓她忌憚,也超出了她之前的計劃。
內心震動的阿刁忽然平靜下來了,笑問:“第一,這個發現很有趣,我都差點以為自己是天族之後了,那麼研究報告呢?”
“第二,這種研究的成功最終在於可能性,而無證據,你們要怎麼證明我是天族之後?”
她得看看對方到底能不能拿出研究報告。
此時,局麵如此,百越青骨跟道光洛神等人以及麾下的人馬,還有麓山的人,都按兵不動,因為阿刁既選擇了跟對方掰扯,就得先看看這種掰扯的結果。
擺事實講證據。
至於道理就算了,自初代起,想講道理的人都死了,代表人物爛好人長亭。
國王族那邊一時也沉默了,似乎沒有報告,就是空口白牙胡說八道來的?
麓山的人正要惱怒質問,南晉那邊彙報的研究人員忽然說:“報告,自然有。”
光腦投送資料,上麵有詳細的基因報告,甚至還有不同種族摻和詛咒後的實驗結果,既有人族跟其他生靈的,也有不同生靈的,包括跟魔靈一族的。
結果都是——成立!
我的媽呀!
不少人都動搖了。
阿刁卻是一目掃過,記下所有研究內容,頓悟了:MD,這種水平的報告絕不是南晉那邊能拿出的,國針對生命跟基因學的科學研究就沒這個水平,否則也不會讓她在血脈研究上彎道超車了,所以這些報告肯定是來自仲裁院的分享。
但這時候,百越相思忽然說:“你們好像忘了,這世上哪些生靈能對標天族?拿人族跟這些生靈實驗,本身就是一個無意義的偽命題,哪怕是魔靈一族也不行,那這些報告也有意義嗎?”
對啊。
一言驚醒夢中人。
按澹台欞堯他們的說法,陳阿刁是天女跟陳圭之後,那現在哪些生靈能對標這倆人?
彆說天女,一般天族女性也找不到了吧,還有陳圭,這也不是個尋常貨色。
反正百越相思算是給阿刁解圍了。
但她為什麼要給阿刁解圍?
本來憂心忡忡的阿刁眼睛一亮,心情大好:哇,小姐姐眼光好好,喜歡我,是真愛啊啊啊!
知道一些內情的初代老人們:純屬愛屋及烏了這是。
眼看著氣氛有點跑偏,姬司宸眼底一閃,道:“報告當然隻能是報告,不過也並非沒有證明的機會。”
澹台欞堯:“自然是要證明的,畢竟陳阿刁是我唐宋當前第一高手,又是我人族的未來,若她是我人族畢生大敵天族之後,反正我人族與天族深仇大恨,不死不休,為了人族將來,自然要得一個真相,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何方法?”
越高端的生靈,往往不會走向高壓的聖人之境,而是趨向精明的利己主義跟虛偽表象,所以“仗義多為屠狗輩,負心最為讀書人”雖然不絕對,但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阿刁觀察兩人身材跟語氣,心中暗有不安,手指悄然摩梭,幾有殺人之念,但她忍住了。
這一局還得再看看。
這兩人一唱一和之後,隻見姬司宸來了一句:“按照她的年紀跟上麵基因譜傳代的規律,她其實不該是陳圭跟天女的一代子女,更可能是直係後裔,我猜想——陳家內部實則有天女存在,一直隱藏著,以複蘇時期前後孕育子嗣,兩代後誕生了她這樣一個絕世天才,那麼,陳家人自是嫌疑巨大。”
不好,難道他們還想對陳家人直接下手不成?
不管陳阿刁是否在意陳家人,如果真的威逼到陳家幾口人身上,拿捏他們的性命,如果阿刁不救,無疑背負上道德枷鎖,天下人都會惡感,畢竟人族內部以孝道為道德核心。
若是阿刁救了,那等於直接跟人族大義這邊宣戰。
在這種懷疑下,她隻能接受調查,否則...
麓山之人正要有所反應,阿刁反而抬手擺了下,示意眾人退下,而她笑眯眯看著眼前漸成威逼形勢的國王族乃至眾多勢力,問:“然後呢?”
然後?
姬司宸:“阿刁閣下,你對你的祖母,是否足夠了解?”
一句話之後,澹台欞堯垂眸,“若是要測驗真相,那也隻能如此了。”
不等阿刁阻止,或者說他們早有準備,隻見澹台欞堯探手一抓。
嘩啦一下。
京都某地,老宅子,老院子,一方小空間。
它被囊覆掏取過來,包括那佛堂,蒲團,佛像,以及那個跪著敲木魚念佛經的人。
眾人麵色大變,而阿刁反而寂靜無聲,隻跟那抬頭看來的老婦人對上了眼。
她,天族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