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2 / 2)

李顥想了想,也是,高三的學生哪有空閒管這些事?顧文舟不知道劉鳳玲的事情也正常。

顧文舟又說道:“不過,我畢竟在這裡住了這麼多年,也認識不少人,你們排查的時候,我可以在旁邊幫你們看看,有沒有我認識的人,可以及時向你們告知他們的信息,這樣,也可以減輕你們的工作量。”

李顥點頭笑道:“那就麻煩你了,顧記者。”

“哪稱得上麻煩?”顧文舟笑笑說道,“能幫得上忙,是我的榮幸。”

於是,顧文舟也加入了排查大軍。吉祥小區的老鄰居,他認識的還不少,有了他的幫忙,真的省了不少事。

星期五,任苒的交通肇事案開庭。這是她的第一個自己當代理人的庭,難免有些緊張。作為她的師父,田錦誠沒有陪她一起出庭,而是與任茜一起,坐在旁聽席上聽審。

任苒覺得,她這師父也太嚴格了。彆人的師父可都會帶著徒弟出兩三個庭,積累一下經驗。她的師傅是見她剛長了翅膀,就讓她獨立飛行。可是箭已經到了弦上,不發也得發。她隻好硬著頭皮獨自上了庭。

這種官司,被告一般都不會親自出庭的,因此在庭上,除了原告張小姐外,沒有一個當事人出庭,被告這一邊齊刷刷地坐了三個律師。張小姐不想出代理費,自己出的庭。她的訴訟要求很簡單,就是要求被告王先生、向先生賠償自己受傷的損失,其他也講不出什麼道理。

兩位被告,王先生和向先生,其實對張小姐的訴訟請求沒有什麼異議,畢竟是他們倆造成張小姐受的傷,這個沒有什麼好說的。但他們認為自己買了保險,肯定是保險公司按照保險合同對張小姐進行賠償。因此,任苒和向先生的代理人梁律師發表的意見都是由保險公司按合同賠償。

到了保險公司這裡,自然又卡了殼。說辭又是老一套,張小姐是從王先生車上下去的,是車上的乘客,不屬於第三者,不應該按第三者險進行賠償,隻能按照座位險,賠償五萬元。

聽到保險公司的答辯,法官又問張小姐:“你有什麼意見?”

“法官大人,他說的這些我都不懂。”張小姐也難得糾纏,隻抓住自己受了傷,自己沒有責任這一點,“我隻知道,我受了傷,交警說我沒責任,全是他們倆的責任,所以,我隻要他們把錢給我就行了,我也不管這錢他們誰出。”

法官把張小姐的要求記了下來,轉過臉,又對著任苒說道:“第一被告的代理人,你有沒有答辯意見。”

“有。”任苒點了點頭。

“請代理人答辯。”

任苒瞟了一眼出庭預案,然後說道:“審判員,我們不否認,一開始張小姐確實在我當事人王先生的車上,她也確實曾經是王先生車上的乘客,王先生雖然不是運營車輛,他也沒收王小姐一分錢,但是,他承諾免費送張小姐回家之時,他在事實上與張小姐形成了運輸合同關係,這一點,本代理人並無異議。當王先生把張小姐平安送到目的地後,他們之間的關係就發生了變化……”

說到這裡,任苒頓了頓,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又接著說道:“張小姐下車之後,可以說王先生與她的運輸合同就終止了。張小姐下車那一刻起,她就不是王先生車上的乘客了,而是獨立行走於車外的行人。就像平時我們坐出租車一樣,出租車把我們送到了目的地,我們付了車費,然後下了車,我們與出租司機之間的運輸合同就中止了。下車之後,不可能還說我們是車上的乘客,對不對?”

“更重要的一點,張先生這個時候車輛處於停止狀態,他並沒有操作車輛,是被後麵向先生的車追尾,他的車由於慣性向前移動,從而將張小姐撞到的。從這個角度上來看,張小姐也不算是張先生直接撞到的,而是間接造成的。對於向先生來說,在他撞到王先生的車、使王先生的車撞倒張小姐的時候,張小姐並沒不是王先生車裡的乘客,而是一個行走在路上的行人。就算不是張小姐,而是其他行人當時在這個位置行走,同樣會被撞傷。因此,張小姐受傷,與她是不是王先生車上的乘客完全沒有關係。”

“所以,本代理人認為,張小姐的受傷,僅僅基於她當時是在這個路段上行走的行人,並非是乘客。因此,張小姐完全符合第三者險的相關規定,保險公司應當按照第三者險對張小姐進行賠償。”

聽了任苒這番話,法官微微頷首,然後又對著梁律師問道:“第二被告的代理人,你有沒有什麼意見。”

隻見梁律師看了任苒一眼,然後衝著法官說道:“我的意見跟任律師的意見一樣,沒有補充。”

接下來,保險公司的律師又是死咬著張小姐是搭王先生的車回家這一點,就是不肯承認張小姐是第三者。反正最後,誰也沒說服誰,隻能看法官覺得誰說得有道理了。

法官雖然沒有當庭宣判,但從他的語氣明顯感覺出不讚同保險公司的觀點。

因此,下了庭,任苒就在朋友圈發了一個勝利手勢的圖片。

唐弦知道今天是任苒第一次獨立出庭,看到這個圖片,便知道她進行得很順利,便打了個電話給她:“親愛的,官司贏了?要不要吃個飯慶祝一下?”

“你怎麼最近這麼有空?”任苒回道。

唐弦嗬嗬笑了兩聲,說道:“才結束了一個項目,可以暫時緩口氣。把你師兄也叫上吧,我想謝謝他幫我們照顧小撿。”

聽到這話,任苒突然想到那天看到唐弦和顧文舟在一起的和諧畫麵,心思又活絡了起來。這不是一個撮合他們的好機會嗎?

於是,她對著唐弦回道:“行,時間地點你定,我負責約顧師兄。”

唐弦笑著說道:“那行,就這麼說定了,我這邊定好了,給你發微信。”

任苒回答道:“好。”

掛了唐弦的電話,她又給顧文舟打了過去。這兩天,顧文舟一起在刑警隊裡幫著他們做排查工作。見任苒打了電話過來,顧文舟忙接了起來:“喂,任師妹,什麼事?”

聽到顧文舟叫了一聲“任師妹”,李顥耳朵一下就豎了起來。

“哦,吃飯啊……今天晚上……也沒其他事……那行……好的,晚上見。”

聽到顧文舟打完了電話,李顥通過他的話,也把內容猜了個七七八八。任苒在約顧文舟吃飯。嘿,這小丫頭,自己男朋友不約,約其他男人,是什麼意思啊?

李顥也不是個心裡藏得住事的人,當即就給任苒發了條微信:任律師,開庭很順利吧?你晚上回家嗎?我們慶祝一下!

任苒回道:我正想給你發微信。晚上我不回來,約了唐弦一起慶祝。

李顥:???唐弦?

任苒:是啊。

李顥毫不留情地揭穿道:顧文舟可就在我們隊上呢。他打電話的內容,我聽得清清楚楚。

任苒回了一個“哈哈”的表情包:李警官,吃醋了?

李顥:哼!

任苒:我沒有騙你啊,我確實約了唐弦。我那天不是跟你說覺得她和顧師兄很合適嗎,我想借機會撮合他們。

李顥:我可以幫著你一起撮合他們。

任苒一愣,回道:你真要來?

李顥反問道:不可以?

任苒有些猶豫。說起來,李顥現在是自己的男朋友,唐弦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他們是應該見一麵,互相認識一下。不過,通過上次的聊天,她感覺唐弦好像對李顥的印象不好,不知道見到他,會不會不高興?

李顥見任苒半天沒回過來,又說道:你不願意就算了。我在家等你回來吧。

可是,自己既然跟李顥在一起了,他們倆遲早要見麵的,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吧。於是,她對著李顥回道:你要來也行,不過,唐弦估計不怎麼喜歡你。

她給李顥打著預防針。

李顥有些驚訝:為什麼?

任苒:你以前交的那些女朋友,名聲不太好。

李顥:那我更要來洗清冤屈。

任苒笑了起來:那行吧,你要來就來吧。等唐弦定好時間地點,我再通知你和顧師兄。

李顥:放心,我不會給你丟臉的。

看到這話,任苒不禁會心一笑。嗯,態度擺得很端,知道他是她的人了。

可是,突然帶個男朋友去,會不會把唐弦嚇一跳?想了想,她又給唐弦發了個微信過去:我今天晚上,想多帶一個人過來。先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唐弦的感覺很敏銳:男的?

任苒:嗯。

唐弦:你男朋友?

任苒:嗯。

唐弦:什麼人?叫什麼名?乾什麼的?什麼時候開始的?人長得帥不帥?

看到唐弦發的連珠炮,任苒卻有些猶豫了。上次唐弦說起李顥時,感覺她就對他沒一句好評價,她有些不敢跟唐弦明說自己跟李明遠的大兒子在一起,怕被她潑冷水。如果把李顥直接帶了過去,應該會好一點吧,唐弦總不可能當著李顥的麵說她吧?等她看到了李顥本人,慢慢對他改觀了,應該就不會再說什麼了吧。

想到這裡,任苒賣著關子道:我跟他剛開始沒幾天,至於其他的,嘿嘿,晚上你見到他就知道了。

唐弦心裡卻癢癢的:哎呀,好想知道他長什麼樣啊,發張照片來看呀!

任苒:晚上都見到真人了,發什麼照片呢。

怕被唐弦糾纏不放,任苒決定將她一軍,問道:對了,我都有男朋友了,你什麼時候也找一個呀?以後我們可以四個人一起玩啊。

微信發過去之後,唐弦果然沒再回消息。隻在下午吃飯前發了條微信通知她:晚上六點半,醉千裡。

下班的時候,李顥開車載著顧文舟一起來接的任苒。在來的路上,李顥應該已經跟顧文舟說過他跟任苒的關係了。因此,任苒一坐進車裡,顧文舟就望著她笑得一臉曖昧:“任師妹,李警官剛開始跟我說要跟我一起來吃飯,我還以為你還沒還他的錢,他又想找你要債,沒想到,你們倆早就暗渡陳倉了?”

一句話說得任苒哭笑不得:“師兄,你還是記者呢,暗渡陳倉是這麼用的嗎?”

顧文舟嘿嘿道:“對於我來說,這麼用是非常恰當的。”

“那行吧,”任苒嗬嗬笑了兩聲,“你高興就行了。”

三人一邊閒聊著,一邊去往南關醉。

醉千裡是一家新派江湖菜館,任苒跟唐弦之前也來過好幾次。唐弦好像很喜歡來這裡,跟這裡的服務員都混熟了。因此,她定的桌子在大堂裡最好的位置。

任苒他們到的時候,唐弦已經到了,店長正在陪她聊天打發時間呢。

看見任苒和李顥,顧文舟過來了,店長向他們問了好,很識趣地就走開了。

任苒坐了下來,發現唐弦的眼睛就沒離開過李顥。一開始,她的目光有些挑剔。不過,李顥的外表很能打,所以,她的目光也慢慢地變得溫柔起來,有了點丈母娘看女婿的感覺。

見任苒望著自己抿著嘴笑,唐弦衝她使了個眼色,說道:“不介紹一下?”

任苒正在想怎麼跟唐弦說,隻見李顥自己開了口:“你好,我叫李顥,任苒的男朋友。”

李顥的名字,這個顥字看起來很特彆,但聽起來很普通,可以是李浩,李皓,李昊,所以,估計唐弦也沒發現這就是自己以前吐槽過的靠體育特長才上大學的富二代。畢竟,她也隻是聽說過李顥花名在外,但從來沒有見過他本人。

所以,聽到李顥的名字的時候,唐弦臉上並沒有什麼特彆的表情,又衝李顥拋了個慈愛的眼神,繼續問道:“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家裡做什麼的?跟我們任苒怎麼認識的?”

“我是警察,家裡做生意的,跟任苒怎麼認識的……”說到這裡,李顥望向任苒,微笑道,“這就要問她了。”

“看來,你們的相識還有點故事啊?”唐弦也望著任苒笑。

“哎呀,你是來吃飯還是來聽八卦的啊?”任苒扯開話題道,說道,“我餓啦,吃東西啦!”

“明白明白!”唐弦做了一個“OK”的手勢,嘿嘿笑道,“我們倆私下再聊!”說著,她跟服務員打了聲招呼,叫開始走熱菜了。

任苒也確實有點餓了。桌上現在有三道涼菜,口水雞,冷吃兔,功夫黃瓜。她衝著唐弦問道:“還有人沒有?”

“沒有了,就我們四個。”唐弦回答道。

“那我們可以吃了吧。”任苒笑嘻嘻地說道。

唐弦沒好氣地望著她:“吃吧,吃吧,餓死鬼來投胎的嗎?”

“對啊!”任苒興奮地拿起筷子,說道,“大家都餓了吧,都吃吧。”說著,她對著自己流了很久的口水雞下了手,夾了一塊雞肉,還沒放進嘴裡。

突然,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衝了過來,一杯熱水就衝著唐弦劈頭蓋臉地潑了過來,這水潑得又急又狠,還濺了不少在任苒身上。

“啊——”唐弦叫了起來,跳了起來,拍著自己身上的水。

任苒驚呆了,手裡的雞肉也掉落在地上,半天才回過神來,去查看唐弦的情況。

李顥反應迅速,一把扭住了她女人的手腕,厲聲說道:“你做什麼?”

那女人哇哇叫了起來:“你把我的手折斷了!”

李顥鬆了手,問道:“你想做什麼?你怎麼隨便潑彆人的水?”

“對啊,你神經病啊?”任苒一邊拿紙巾為唐弦擦著身上的水,一邊對著那女人罵道,“莫名其妙,你潑什麼水?你有病你去醫院啊!”

說著,她對著唐弦說道:“唐弦,我們報警,不能便宜這個瘋子!”

此時的唐弦臉色蒼白,聽到任苒說要報警,她趕緊搖了搖頭,說道:“任苒,算了!”

“算了?”任苒有些驚訝,“為什麼呀?”在她印象中,唐弦不是忍氣吞聲的人。

“好啊!報警啊!”那女人冷笑起來,“看警察會不會幫你這個勾引彆人老公的狐狸精!”

“你,你胡說什麼呀!”任苒聽到那女人這番話,又驚又怒,“誰勾引你老公?你彆信口開河,小心告你誹謗!”

那女人冷笑一聲,說道:“嗬!你還不知道你朋友是個什麼東西吧!我告訴你,她就是一個不要臉的小三!她勾引我老公!我老公不想理她,她死皮賴臉貼上來,死活不肯分手!你說,她賤不賤啊?”

這個女人的話,任苒一個字都不相信!唐弦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她知道自己最討厭小三,她怎麼可能做小三?

任苒搖了搖頭,說道:“怎麼可能?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我認錯了?”女人冷冷瞟了唐弦一眼,說道,“這狐狸精叫唐弦,是不是?淩尚服飾的設計師,是不是?我老公是淩尚服裝的設計總監!這女人想往上爬,就來貼我老公,利用他……”

唐弦連忙分辨道:“不是,我跟謙哥是真心相愛的!”

聽到唐弦這句話,任苒簡直震驚到了極點!唐弦,她這是承認自己是小三了?

“真心相愛?呸!”女人用厭惡的眼神看著唐弦,“我跟他在一起十幾年了,還有兩個孩子的!他跟你真心相愛,跟我是什麼?我警告你,不要把我逼急了,不然,我不過放過你的!下次潑的,就不是熱水了!是開水還是硫酸,你自己想!”說完,女人威脅般地掃了眾人一眼,轉眼離開。

看到那女人背景漸漸走遠,任苒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望向唐弦,冷冷地問道:“所以,她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的萬字還沒寫……我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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