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叔打趣道:“你也是稀奇,不怕你爹娘罵你,被個小孩子管得死死的。”
趙端澤說起這個,就難得的有些傷感:“我從小就疼她,可我害她變成這樣又聾又啞,自從她回家,連身體都沒從前好,我要疼她一輩子的。”
要是這麼疼愛妹妹,或許可以從這方麵著手。勝叔盤算著,嗬嗬一笑,拉著他去附近酒樓。
這天趙端澤回家,神神秘秘端著個盒子去找妹妹。
“你猜我給你帶了什麼東西回來?”他先招手引來妹妹的注意,然後才把盒子放到她麵前,示意她打開。
水銀抬手打開盒子,發現裡麵還有一層盒子,打開第二層盒子,裡麵放的是個八瓣花形漆盒,雕著孩童嬉戲鬥草放紙鳶的圖樣。
趙端澤給她打開最上一層,是個鏡子,最上層裡還放著幾個扁圓盒子,畫著蟬和蛐蛐蝴蝶蜻蜓的瓷盒子小巧玲瓏,裝著帶香味的粉。
“底下還有好幾層呢!”趙端澤坐在她旁邊,一層一層按出來給她看,每一層裡都裝著不同的小玩意,要是真的小孩子,肯定會很喜歡。
“怎麼樣,喜不喜歡?”趙端澤寫了字問她。
水銀提筆在下麵寫:“你去見了勝叔,他送的?”
趙端澤那得意的表情瞬間僵住,妹妹怎麼知道的?他今天又沒喝酒,也沒說起過勝叔啊!
水銀是猜到的,關起來的兩個人販子忽然死了,她就猜到勝叔肯定會跟趙端澤聯係,看他端這麼個盒子回來,她就差不多確認了。這位哥哥最近被爹娘管著,手裡沒什麼錢,估計沒錢給她買這個,而且他雖然疼愛妹妹,但基本上不會給妹妹買禮物,壓根想不到這裡。
趙端澤見她猜出來了,腆著臉寫:“你看,勝叔都給你送了這麼有趣的禮物了,你就彆老覺得他是壞人了。”
他的想法是很簡單的,很典型的小孩子想法,水銀看他一眼,沒說什麼,隻把盒子退還給他,讓他走。
“真不要啊?這麼好玩你怎麼不要,不喜歡?”
偶爾,她也會覺得聽不見聲音比較清靜,比如這個哥哥在一邊不停說些廢話的時候。她仍舊能安靜地做自己的事。
少年在妹妹那裡碰了一鼻子灰,抱著盒子回自己那裡去,左思右想都弄不明白,為什麼妹妹就是不喜歡勝叔,明明隻見過一麵……莫非是因為勝叔長得太醜了?
那怪不得妹妹喜歡他這個哥哥了,他長得這麼俊朗。
趙端澤發現妹妹簡直神了,每次他見過勝叔,回家她就能猜得到,然後就是好幾天不理他。
這事可就嚴重了,她小小年紀,以前分明是最坐不住的,現在穩重的勝過他這個當哥哥的,不論他怎麼把寫了字的紙放在她麵前,她一律就當沒看見,一副沉浸在自己無聲世界裡的樣子,拒絕任何交流。
趙端澤最看不得她這個模樣,費儘心思想讓妹妹理會自己一下,也沒能成功。
入秋,水銀生了一場病,她身體虛弱這個係統添加的設定,在醫療技術比較發達的現代,比較好解決,生病了都能夠快速治療好,家中備著常用藥,隻要不劇烈運動,平時多注意,定時檢查身體,其實沒有太大的問題,可是在這個時代就不同了。
但凡冷了熱了,都要生病,隻要生病,就要拖一段時間才能好,哪怕水銀已經很注意,還是無法避免。
畢竟身體裡裝著一個成年人的靈魂,她生病了也不像小孩子那樣會撒嬌,反而自律又習以為常,自己就能把自己照顧好,可看在趙端澤眼裡,他就受不了妹妹這樣和從前截然不同的乖巧樣子,心裡愧疚得要命。
妹妹生病,尤其是妹妹還因為勝叔的事在和他冷戰,連他去探病,妹妹都沒理會他,趙端澤煎熬的一晚上沒能睡著。
到妹妹那裡,看見她都不用彆人哄,乖乖喝了那麼苦的藥,躺在床上燒的小臉通紅,連難受也喊不出來的樣子,趙端澤搓著臉在外麵轉了幾圈,終於下定決心。
水銀剛喝了藥準備休息,見趙端澤一幅英勇就義的模樣走進來,遞給她一張保證書。
“我,趙端澤,保證以後再也不主動去找勝叔,要是說謊,就叫妹妹趙汀芷以後再也不理會哥哥!”
水銀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小男生寫的保證書,寫的是認真,就是不知道他能堅持多久。把保證書疊了放在一邊,她終於大發慈悲給了哥哥一個笑容。
趙端澤:太好了,妹妹終於理我了!
和妹妹比起來,他隻能對不起勝叔了,畢竟還是妹妹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