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說他現在不想見人。”,周慈語忙將許文倩攔住。
周老太太道:“那他總得吃飯吧。”,她自己走上前,去敲了周霆的門:“霆霆,你先出來吃點兒東西好不好,你中午就沒吃飯,一直餓著可怎麼行呢。”
“奶奶,你們自己吃吧,我還不餓。”,周霆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這可怎麼好,早知道我們就答應讓他和宋寶珠來往了,老頭子,你說現在我們去和寶珠說,讓她彆和蕭序定親,和我們周霆好,能行嗎?”
周老太太這一提議可把大家驚得夠嗆。
周施為忙道:“媽,您想什麼呢,現在寶珠都已經決定要和蕭序定親了,怎麼可能會答應您的提議,再說要真這樣做了,寶珠不會同意不說,那我們家就真的把蕭伯父得罪死了。”
周老太太也知道自己的話不合適,隻是擔心孫子,才一著急就說了出來,周老爺子看了一眼周老太太:“行了,彆說這些有的沒的,周霆已經是個大人了,他要會調節自己。”
說完就自己下了樓,做過手術後他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可以不用再拄著拐杖走路,養了兩個月後健步如飛,比一般的年輕人看著還有精神。但現在下樓的步伐卻有些佝僂。
雖然那麼說,但周霆錯過了那樣好的一個對象,他心裡何嘗不為周霆心疼,同時也為周家可惜。
周霆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關了兩天,第二天傍晚他終於下樓了 。
出來穿好衣服後就要往外走。
周慈語忙追上他:“哥,你都兩天沒吃飯了,現在不吃飯要去哪兒?”
“有點事,回來再吃。”,他悶著頭跑得飛快。
周慈語鬱悶,猜測她哥八成是去找宋寶珠了。
還真被周慈語猜著了,周霆悶頭直接去了送寶珠的實驗室找她,恰好送寶珠也快到了平時回家的時間,蕭序開車來接她。
兩人就在實驗室的大門外這麼撞上了。
四目相對,兩人都沉默著。
還是蕭序先開口:“你找寶珠?”
周霆點頭,“...我有點話想和她說。”
蕭序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還對周霆笑了笑:“那現在在這兒等著吧,寶珠馬上就要出來了。”
“...我找她說話,你就不生氣?不擔心?”,周霆問蕭序。
蕭序點了一根煙,緩緩吐出一個煙圈兒,嘴角勾出一個淺笑,被煙圈兒繚繞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周霆看錯了,他好像看出了蕭序笑容裡還帶著那麼一點兒輕蔑。
“我擔心什麼?擔心寶珠會改變心意?不會的,寶珠既然選擇了我,那就說明她心裡隻有我,她那麼堅定聰明,怎麼會因為你幾句話就改變自己的選擇,所以你可以和她說話,說再多都沒關係,我不會乾涉她交朋友的權利。”
周霆聽了,啞口無言。
的確,宋寶珠怎麼會因為他的三言兩語就改變心裡,哪怕他跪下來涕泗橫流地請求,寶珠依然不會因為外在的因素就改變自己。
沒一會兒,宋寶珠就從實驗室出來了。
後麵還跟著一群人,這些人看到門口兩個年輕男人,其中一個他們已經知道了,是小宋老師的未婚夫。
另一個他們就不知道了。
他們有點兒想留下來看熱鬨,但又覺得這樣的熱鬨發生在令他們高山仰止的小宋老師身上不合適,磨磨蹭蹭地走了。
“等很久了嗎?”,宋寶珠先和周霆點頭打了一個招呼,走到蕭序跟前自然挽上了他的胳膊。
看著宋寶珠對待他和蕭序親疏有彆的態度,周霆心裡又苦又酸,原來他早就輸了,其實早就有預感的。
“寶珠,我想和你說幾句話,可以嗎?”
宋寶珠想了想:“可以。”
蕭序自動走回車裡,為他們的談話騰出空間。
周霆想,如果易地而處,他恐怕做不到蕭序這麼大方,所以這才是他輸給蕭序的地方嗎?
“周霆,你說吧。”
周霆問宋寶珠:“為什麼?為什麼選擇他而不是我?我比他差在哪裡?”
宋寶珠沒有沉默,直言道:“對不起,你們是不同的個體,沒有誰差誰好,你們都很優秀。我選擇他,隻是因為我喜歡他,僅此而已。”
“那對我呢,沒有一點點不一樣的感覺嗎?”,周霆小心翼翼看著宋寶珠。
而宋寶珠同樣異常堅定,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地說道:“沒有,我隻把你當朋友。”
周霆心啪一下墜了地,那些不死心全都隨著宋寶珠毫不猶豫地承認再也沒了立足之地。
他苦笑一聲:“寶珠,你真是一點兒都不委婉。”,可這樣的寶珠卻更讓加讓他著迷,也不知道蕭序是哪輩子修來的服氣,能讓宋寶珠喜歡上。
蕭序看著周霆悵然又釋懷的離開。
等宋寶珠上了車,蕭序沒問,宋寶珠也沒說,他們好像有自己的默契,相視一笑,開著車離開了。
因為出國談判的事比較急,沒過幾天,蕭序就和蕭老爺子離開了,說好等他回來再辦訂婚宴。
宋寶珠則是帶著助手們一起開始了量子計算機的研究。
“小宋老師,您看我這篇論文怎麼樣?”。趁著休息時間,盛文把自己的論文拿給了宋寶珠。
他從大一統理論和量子力學裡麵學到了很多東西,大大的開闊了自己在學術上的思維,甚至覺得自己已經發現了一個實用性極強的數學分支,他把自己的想法整理出來,經過嚴密論證,發現的確可行,一時間興奮異常。
宋寶珠拿過來一看,發現的確是一個非常前沿的課題,盛文能從大一統理論和量子力學包含的數學知識中提煉出這個數學分支的確非常敏銳,有相當不錯的數學天分。
“不錯,這個課題可以研究。”,宋寶珠對盛文笑了笑。
盛文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小宋老師,隻是有些地方我老感覺還是模模糊糊的,您能給我講講嗎?”
宋寶珠點點頭,一目十行將他的論文看完,拿起筆在他的論文上做了一些修改:“你能發現這個分支已經很不了了,不過有些地方研究的還不夠深入,其實這個課題深入研究下去,可以得到這個公式。按照以前的水平,你這篇論文發表出去,也算是能夠開山立派了。”
宋寶珠將改過的論文還給盛文。
盛文連忙捧住,越看神情越激動,“原來是這樣,竟然可以這樣推導,實在太精彩了,我就說好像忽略了什麼,一直勘不破,小宋老師,太謝謝你了。小宋老師,我準備把這篇論文寄給自然期刊,第一作者屬您的名字,您看怎麼樣?”
“我不用署名,這是你自己發現的,就屬你的名字就好。”,宋寶珠是真不在乎這些,數學的運用隻是兩個理論裡麵推論時用到的工具。
“這怎麼行,我隻是將您理論中的數學公式整理了出來,不管怎麼說,第一作者都輪不到我啊。”
一旦這篇論文發表,被自然期刊收錄了,屆時定會在全世界的數學界揚名,這不是一個名字那麼簡單。
“我不需要,記得千萬彆把我寫上去。”
宋寶珠揮揮手讓盛文下去,自己重新投到了研究中。
助手組那兒,大家都在等待著盛文回來。
跟在宋寶珠身邊,何止是盛文,他們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進步,陸陸續續整理出不少前沿理論。
現在的學術以西方為主,能在西方的學術期刊上發表論文,對學術界所有人都至關重要。
哪怕是秦工和孫先生這樣的人也不例外。
因為整個現代學術都是西方指定的標準。
“怎麼樣,小宋老師答應我們發表了嗎?”,見盛文出來,武鳴忙走上前問他。
“答應了。”
其他人聞言,都神情一鬆,他們這些理論都是從大一統理論和量子力學裡麵學到後提煉出來的,嚴格的來說,這都是宋寶珠的成果,他們隻能算歸納整理。
“既然已經答應了,你乾嘛還不高興?”,武鳴問,其他人也一臉疑惑地看著盛文。
“可是小宋老師說論文上不能寫她的名字,她不要本應該歸於她的第一作者。”,盛文哭喪著臉,如果第一作者寫了他,總覺得是偷了小宋老師的東西,就成了一個卑鄙的小偷。
“什麼,第一作者不寫小宋老師怎麼行,這都是她的理論,我們不過是歸納整理了而已。”,武鳴驚訝出聲。
“小宋老師肯定不在乎這個,不過即便如此,我們也不能將東西理所當然的占為己有,既然小宋老師不願意要她的第一作者署名,你在第一作者那裡就寫一個代號好了,小宋老師姓宋,代號就寫song。”
秦工的話得到了大家一致認同,宋寶珠五感敏銳,在裡麵已經聽見了,不過無所謂,隻要不透露她的真名就行。
接下來武鳴他們都拿出自己的論文請宋寶珠修改,宋寶珠也一視同仁,每個人的論文她都認真看了,還做了擴充加深。
幾經校稿後,這些助手們確認無誤,都將自己的論文翻譯後,寄到了大洋彼岸的自然學術期刊。
自然學術期刊是英倫,米,曼幾大發達的西方國家共同創立的世界最頂尖的學術期刊,他們會收錄來自世界各地的頂尖學術論文,一旦論文被自然學術期刊收錄,那這個人在學術界的地位會頃刻間發生巨變,名利雙收隻是最基本的。
而英倫,米,曼這幾個國家,也可以憑借這些論文到全世界各地挖頂尖人才。
現在這個世界,除了西方這些國家和蘇國,其他國家都處於極度貧困中,能得到西方國家的橄欖枝,那就算徹底改變了人生,絕大部分人都無法拒絕這個誘惑。
自然學術期刊的主編叫鮑森,他是一名米國人。
一大早照常上班,首先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一杯咖啡還沒喝完,秘書臉色有些古怪地走了進來,“鮑森先生,我想您可以先看看這個。”
“這是什麼?”,鮑森打開文件,看了一眼後,眉頭緊皺:“來自華國的論文?”
“對,這是一篇數學論文,他論證了一個新的數學分支,其中論證出來的公式經過審查組的核查,確定為真,而且會推動整個數學的發展。我們本以為他會是像錢一樣在我們這裡留學回國後才發表出了這麼高深前沿的論文,經過查探卻發現,這名名叫盛文的人從來沒有出過華國,他從小到大都在華國,現在正在華清大學數學係讀研究生。”
秘書劈裡啪啦將盛文的資料說的清清楚楚。
鮑森愣住了,又看了一遍,“你確定調查的情況屬實?”
“確定。”
鮑森點點頭,“但是這個盛文不是第一作者,第一作者叫song,song是誰?不是華語,難道是我們西方人,也許隻有這樣才說得通。”,鮑森有著西方人特有的傲慢,在他想來,一個土生土長的華國人研究不出這樣前沿的數學理論,但在西方人的指導下就不一樣了,這樣才說得通。
誰知秘書卻搖頭:“song這個人是誰,我們查不到,學術界沒有這個人,而且他也不是我們西方人,這個好像是他們華國的拚音。”
“不是西方人?”
鮑森還是有點不相信。
“鮑森先生,您看,這篇論文要收錄嗎?”
“當然要收錄,理論很前沿不是嗎,我們自然期刊可是世界上最頂尖最公平的期刊,絕不會因為他是華國人就忽視。將這個消息傳回米國,讓他們專門的人去接觸這個叫盛文的人,對了,最重要的是要查出song是誰,既然他才是第一作者,想必比這個盛文更有價值。”
“是。”
沒過多久,盛文就收到了自然期刊寄到華國的回函,說他的論文已經被收錄,下一期就會發表,感謝他的來信與對數學做出的貢獻。
隨之寄來的還有一張飛往米國的機票,邀請他去參加西方數學研討會。
這個研討會在數學界十分有名,盛文一看到邀請函就心動了。
盛文的論文被自然學術期刊錄用,消息傳回華清大學,眾人無不歡欣鼓舞,盛文的老師更是為自家學生高興,並暗自得意他當時下手快,盛文那小子的水平他又不是不知道,雖然在數學上的確很有天分,但單靠他自己,還不知何年何月能發現這樣前沿的數學理論。
這就是傍大腿的好處,傍到了大腿,整個人生就走了一條通天捷徑。
不光在華清大學引起了轟動,整個華國的學術界都聽聞了,見了麵免不了要說幾句盛文這小子命好,同時盯著宋寶珠實驗室的眼神更加熱切了,隻去了這麼點兒時間,就能在自然上發表論文,還發現了前沿的數學理論,說明什麼,說明小宋老師的確是一盞輝煌的燈塔啊。
他們想儘辦法把自己或者學生後輩塞入宋寶珠的實驗室。
被眾人豔羨的盛文,卻有了自己的苦惱,他找到自己的老師:“老師,我的確很想去參加那個數學研討會,但是又不想錯過跟在小宋老師身邊學習的機會,您不知道,她那兒的東西太前沿太深奧了,耽擱一會兒對我來說都是巨大的損失。”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你還在糾結什麼呢?”,他老師平時嬉笑怒罵,看著很不正經,但現在一雙眼睛盯著盛文,卻好似一柄利劍,隻看得盛文低下頭。
“你知道米國不止是讓你去參加研討會,更想把你留下,但是依然動搖了是嗎?”
“老師,我....”,盛文被說中了心思,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老師眼裡浮現出失望。
哪怕土生土長,從沒有去國外留學,自己培養起來的人才,依然向往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