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2 / 2)

嬌靨 耿燦燦 10014 字 9個月前

姬稷目不轉睛盯著前方纖細的身影。

原來這就是《綠袖》。

季衡真的沒有騙他,果真令人……驚豔。

一曲畢,雲澤台的小童在門口求:“再跳一次,趙姬再跳一次!”

趙枝枝沒有理會,碎步跑向馬車,呼出白氣衝姬稷笑:“好看嗎?”

姬稷點頭。

趙枝枝重新穿上裘衣,“其實我不喜歡跳它,可因為是給你看,所以我想跳一次。”

她穿好裘衣後,緩緩將手放到額頭,是做祈願的姿勢:“以此舞,一願啾啾無憂無病,二願啾啾平安喜樂。”她從手後抬起眼,眨了幾下,“三願啾啾覓得如意佳婿,恩愛美滿至白頭。”

姬稷被佳婿兩字噎住,白皙的臉上透出淺淺紅暈,拘謹吐出兩個字:“多謝。”

回去的路上,馬車裡多了一人。

“殿下。”昭明小心打量對麵呆坐的姬稷,自剛才在雲澤台看過趙姬跳舞,殿下就一直這樣了,魂不守舍,整個人都浸在趙姬的舞姿中,至今沒能回過神。

昭明想到今日街上那聲“二兄”,便也安靜下來。

兩人嘴角不約而同勾起淺笑。

忽然姬稷問:“你看見了嗎?”

昭明莫名其妙:“看見什麼?”

“就剛才在雲澤台。”

昭明恍然大悟:“看見了。”

姬稷難得驚歎:“真是好看。”

昭明問:“殿下是指人好看,還是舞好看?”

姬稷斂神:“當然是舞好看。”

昭明:“殿下若喜歡,可召趙姬日日作舞。”

姬稷雙手放在膝上,手指搓著膝蓋磨了磨:“我身為帝太子,怎能日日召人作舞,傳出去豈不叫人笑話我殷人得了帝台便不思進取耽於玩樂?”

昭明:“殿下所言極是,是奴思慮不周。”

他又開始習慣地稱奴,姬稷看他一眼,沒有說什麼。

回到王宮已是傍晚。

姬稷聽著大殿的絲竹之聲,遠遠瞧見裡麵有宮人起舞。

他沒有進去,轉身回了自己的居所。

姬稷躺在榻上翻來覆去,閉上眼全是今日趙枝枝在雪中舞動的身姿。他歇不下,隻好下榻到處走動,心中仍是靜不下來,最後伏案作畫,洋洋灑灑在絲帛上勾勒一副美人舞姿圖,作好了畫,方才心神寧靜。

伺候的小童好奇探頭:“殿下,畫中人是誰?好生美麗。”

姬稷命他將帛畫收好:“一個女子而已。”

小童心中暗歎,一個女子?

能得殿下作畫,隻怕此女子非一般人。

從殷都到帝台,他還從來沒有見殿下身邊留過女子,更彆說為誰作畫了。

小童將此事說給其他小童聽,眾人一致認為,此女定大有來頭。

“殿下已十七,是時候找女人了。”

“聽說二王子三王子十四歲就有女人伴著了,我們殿下都十七了,身邊卻還隻有我們幾個。”

“不是說以前王上為了替殿下討要帝公主做太子妃,所以才不給殿下身邊放女人的嗎?”

“什麼帝公主,現在我們殿下已經是帝太子,王上已是帝天子,哪還用得著娶夏宗室的帝公主?”

“你們說,殿下會想要什麼樣的女子?”

“不知道,雲澤台不是有很多女人嗎,那些都是殿下的,也許殿下會從那裡挑幾個。”

昭明蹲在屋瓦上朝下扔幾顆石子:“安靜些。”

小童們見是他,嚇得立刻散去。

算著時辰,至深夜,昭明跳進大室,像往常那樣,替踢被的姬稷重新蓋好棉被。姬稷仍像小時候一樣,一到夜裡就喜歡蹬被子,一晚上要踢兩三回。

昭明在榻邊守著,目光自少年英俊的臉掃過,腦海浮現小童們說的話。

殿下找什麼樣的女子都好,隻要他自己喜歡。

隻要那人能夜起為殿下掖被角,那就更好了。

昭明忽然想到趙姬。

如果是她的話,應該會夜起為殿下蓋被吧。

翌日。

午食過後,殷君召姬稷前去相見。

姬稷一進去,看見姬阿黃伏在地上,旁邊站著舉木板的寺人。

姬阿黃形容狼狽,一看就是剛挨過打。

“王父,兒子再也不敢了。”姬阿黃錚錚鐵血男兒,此刻哭得泣不成聲。

姬稷不明就以,朝殷君問好:“王父。”

殷君沒有看姬稷,視線凝在姬阿黃身上,神情毫無變化,窺不出喜怒:“念你初犯,下不為例。”

姬阿黃爬起來使勁磕頭:“謝王父,王父萬年無期。”

殷君:“即日起,你搬出王宮,到外麵去住。”

姬阿黃啜泣,“王……王父。”

殷君看向默默站了很久的姬稷,忽然同他說:“乖兒,雲澤台荒廢已久,是時候修繕重整了,你意下如何?”

姬稷怔住:“王父是想讓三哥搬去雲澤台嗎?”

殷君笑道:“那地方曆來是帝太子的居所,是東宮,怎能讓他去住?自然是你住。”

姬稷驚訝:“我在宮中已有居所。”

殷君:“那個小地方,怎配讓朕的乖兒住,你是儲君,是帝太子,你該有自己的宮殿了。”

從大室出去,姬稷腳步虛浮,寒風吹到他臉上,將雪融化他眉心,冰涼的觸感猛地讓他回過神。

“你做了什麼,王父要罰你出宮?”姬稷言辭冷戾,瞪向姬阿黃。

姬阿黃不敢隱瞞,語氣愧疚:“昨天宮宴我喝多了,和一個宮人……其實擱平時也不算什麼事,畢竟你情我願,我並未強迫她。可偏偏那個宮人是季衡給王父準備的,我事後知道時,已經晚了。”後麵的話幾近無聲。

姬稷氣得手腳發冷,“你怎能如此糊塗!季衡既然備女,就說明王父有意收下,王父的人你也敢碰?”

姬阿黃腦袋越垂越低:“我要是知道,我怎會碰她,她半路撲上來的時候,也沒問我是不是殷君。”

姬稷腦袋發漲,太陽穴突突跳。

再多聽一句,他就要暴斃身亡。

姬阿黃搬出宮無可厚非,可王父讓他也搬出宮,是對他也存了防備之心。

姬阿黃追過去:“殿下可是生氣了?是我不對,我連累了殿下,殿下要打要罵,我絕無怨言。”

姬稷不看他。

姬阿黃沒轍了,隻好拿出平時哄小五小六的陣仗,哄自己最怕的這個弟弟:“大不了我讓你當馬騎嘛!”

姬稷走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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