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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壽宴將至,宮中一團喜氣,宮人門來去如風,忙的腳不沾地。
東宮裡職位空閒的宮人,也早早被借走了,是以,與彆處相比,東宮此時清幽了不少。
唐嬌嬌自受傷後,第一次踏出梨苑。
這是她早晨拉著賀北城軟磨硬泡許久,保證傷口已經完全愈合了才讓太子點頭,許她出去溜達。
但,身後跟了五個尾巴。
屏珠如宛桂平杏青,還有宋嶠。
四個貼身宮人跟著,唐嬌嬌倒能接受,可太子堅定的讓宋嶠跟著,說可以保護她。
唐嬌嬌來回打量了宋嶠好幾次,想不明白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總管,怎麼就能保護她了。
不過,比起窩在寢房聽如宛講故事,她還是寧願被他們跟著出來溜達。
不是如宛講故事不好聽,而是她喜歡呼吸新鮮的空氣。
從梨苑出來,離的最近的就是清梅殿。
唐嬌嬌停在宮門,望著那幾個瀟灑俊逸的大字,覺得有些熟悉。
須臾,她恍然。
這跟‘清竹殿’的字跡是一樣的。
清竹殿,清梅殿。
唐嬌嬌眨眨眼:“青梅竹馬?”
是這個意思嗎。
是的吧。
“這字可是夫君提的?”
宋嶠忙道:“回蘇側妃,這是殿下提的。”
他下意識便忽略了那句‘青梅竹馬’,殿下說蘇側妃已不記得前塵往事,他自然不能多嘴,免得讓蘇側妃心裡生了隔閡。
雖然這清梅殿本就是殿下為唐大小姐備的,可她現在,是失去了記憶的蘇側妃,難保不會多想。
而他不知,唐嬌嬌已經多想了。
青梅竹馬。
這不就是賀北城為了他曾經的未婚妻準備的麼。
她知道她不該在意的,可偏偏心裡就有點難受。
“夫君與我說過,他曾有一個未婚妻,不知宋總管可知道,她是哪家貴女?”
能生來就被定為太子妃的,出身自然也不會低。
她本也就是隨口一問,哪知聽了她這話,身後幾人瞬間變靜若寒蟬,好像連空氣都冷了幾分。
唐嬌嬌疑惑的轉頭,卻見屏珠幾人已低著頭,像是受到了驚嚇。
她隻得將目光落在宋嶠身上。
宋嶠亦是垂首,打算以沉默來避開這個話題,可見唐嬌嬌執著的盯著他,隻得恭敬道:“回蘇側妃,此事過去已久,是不可說的禁忌,還請蘇側妃往後莫要在外頭提及此事。”
雖然他不知道殿下為何不同蘇側妃相認,但殿下自有殿下的思量,他要做的,便是護好蘇側妃,護好她的身份。
畢竟,唐氏未翻案前,唐大小姐就算活著,也是戴罪之身,該死之人。
這個答案倒是唐嬌嬌沒料到的,驚訝之餘還生了股奇怪的感覺,原來,這世上還有人與她唐氏一樣,是不可說的禁忌。
既然不可說,唐嬌嬌自然也不再糾結,轉身便繼續往前走。
再往前,便是清竹殿。
唐嬌嬌隻停留了一瞬,便徑直往前。
宋嶠幾人一愣,他們都以為她是來找殿下的。
原來,隻是路過?
唐嬌嬌當然不是路過。
她就是想來見他的,雖然早上才見過。
但想到剛剛的清梅殿,她又覺得,不怎麼想見他了。
再往前麵便要出東宮,唐嬌嬌並沒有出去的打算,逛了一圈就回了梨苑。
臨近梨苑時,唐嬌嬌才終於忍不住問了句:“夫君在做什麼。”
宋嶠低頭,隱去唇角的笑意,回道:“回蘇側妃,殿下在書房,是招安梨花宮的事有了進展。”
這位一路都心不在焉,他還以為,她當真能忍住不問呢。
唐嬌嬌腳步一頓:“梨花宮?”
宋嶠一板一眼回道:“回蘇側妃,梨花宮是江湖一個很有聲望的門派,殿下奉命招安梨花宮,此時,正在接見梨花宮的使者。”
不管有沒有聲望,先誇了再說。
果然,唐嬌嬌聽見那句很有聲望,唇角上揚起一個弧度:“我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