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風忙上前將人攬住,急急道:“一起去。”
一來一回會耽擱不少時間,帶著臧山一道去更省時間,有衛高在也不必擔心她耍什麼花樣。
衛高咬咬牙,揮手讓人去備馬車。
一行人剛離開,宋嶠與漁瞳便過來了,一人手上提著一個人。
原本是要直接殺了的,可漁瞳突然想到李清瑩未見蹤影,便留了個心思提議先將人帶回清竹殿,若當真無用了再殺。
誰知前殿竟真的出了大事。
唐嬌嬌隻瞥了眼重傷昏迷的兩人,便收回目光沉聲道:“傳禦醫,回清竹殿。”
宋嶠看這情景便大約明白發生了什麼,將瀟香丟給侍衛後,撐了把傘上前將太子抱起來,大步往清竹殿而去。
唐嬌嬌看向漁瞳手裡的人:“先帶回去。”
漁瞳:“是。”
禦醫來的很快,檢查完太子的傷後直歎氣,這都快好了,怎麼又出了這事。
但礙於太子的臉色禦醫也不敢多說什麼,隻如實稟報。
“殿下受傷的筋脈再次重傷,日後需好生將養,切記不可再受傷。”
唐嬌嬌抿了抿唇,問:“日後會留下什麼隱患。”
禦醫正要開口,便察覺到太子冰冷的視線,當即便垂首不敢多言。
唐嬌嬌瞥了眼賀北城,大眼一瞪:“你低頭,不許看他!”
禦醫一驚,頭垂的更低了。
賀北城被她凶的一怔,靜默了一會兒才安靜的垂下頭,看著頗為委屈。
“如實說。”
唐嬌嬌又看向禦醫。
禦醫見太子果真低著頭不吭聲,心裡驚訝極了,幾番琢磨後他便明白了,他得聽太子妃的。
“回太子妃殿下,太子殿下腿上筋脈再次重傷,比之前更為嚴重,如此少則需靜養半年,多則需一年才可行走,期間絕對不能再動武,否則極有可能……”
禦醫頓了頓,不敢繼續。
唐嬌嬌沉聲道:“如實說。”
禦醫垂首:“是。”
“若再動武受傷,極有可能日後都不能行走。”
唐嬌嬌身子一僵,強忍住眼眶的酸澀。
“若好生將養,可還有什麼隱患。”
禦醫繼續道:“若精心調養,半年或一年後即可如常,但日後皆不可過度用腿,比如,長途跋涉,久戰沙場,頻繁動武。”
唐嬌嬌沉默了許久,才咽下哽咽。
賀北城終是沒忍住抬頭瞥了眼禦醫,禦醫忙低下頭,恭敬告退。
待禦醫離開後,賀北城才拉著唐嬌嬌的手溫聲道:“阿梨,我沒事,彆聽他誇大其詞。”
唐嬌嬌紅著眼睛瞪他。
“阿梨彆哭,我真的沒事。”太子見她這模樣,當即就有些無措,捏著她的手急忙道:“我保證,這一年內絕不再動武,一定好好養傷,阿梨彆哭,好不好。”
唐嬌嬌癟癟嘴,聳了聳鼻子,凶道:“你發誓,一定好好養傷!”
賀北城點頭:“我發誓。”
唐嬌嬌仍舊不信,頓了頓道:“你發誓,要是再動武,我們就再也不能相見。”
賀北城身子一僵:“不行!”
唐嬌嬌繼續瞪他。
“不行,我不能見不到阿梨。”賀北城握著她的手,將她攬進懷裡:“孤可以用性命起誓,但絕不能用這個。”
他不能再失去她,一定不能。
唐嬌嬌察覺到他濃濃的不安,雙手環過他的腰,將頭埋在他的胸膛,好一會兒才悶聲道:“也不許你用性命起誓。”
“我相信你。”
賀北城勾唇,在她的發絲上印下一吻:“好。”
過了一會兒又道:“為了阿梨的幸福,孤也不能再傷著腿了。”
唐嬌嬌眨眨眼,是她的錯覺嗎,怎麼覺得這句話似乎意有所指?
“洞房又要繼續欠著了。”
唐嬌嬌:“……”
果然不是錯覺。
她抬頭瞪著他:“這個時候你還亂想!”
太子低頭,見她雙眼含水臉頰微紅,尤其那張紅唇格外誘人,他低笑一聲道。
“美人在懷,孤怎能坐懷不亂。”
唐嬌嬌蹙眉:“美人?”
太子盯著那張紅唇,輕聲道:“孤的美人,隻有眼前人。”
最後幾個字消失在唇齒之間,很快便成了纏綿的呢喃。
唐嬌嬌被迫仰著頭接受他的侵略,從一開始的溫柔到最後的幾近掠奪,讓整個寢殿都染上了一股緋色。
_
唐嬌嬌從寢殿出來,便隨漁瞳去了一間屋子。
她看了眼地上的兩人,接過漁瞳手中的劍,手起劍落,兩人皆被腳踝處的劇痛驚醒。
唐嬌嬌懶得廢話,用劍指著如煙,道:“李清瑩在南慶落腳的地方,說!”
如煙剛想動,腳上便傳來一陣劇痛,她這才發現腳筋已被挑斷,聽得唐嬌嬌的話後,她勉強扯出一抹冷笑:“你們沒抓到殿下。”
唐嬌嬌看了她一眼,抬手又是一劍,斷了她另一隻腳的腳筋。
“最後一次機會。”
如煙痛的慘叫一聲,但依舊咬牙道:“我不會背叛殿下,要殺要剮隨便!”
唐嬌嬌瞥了眼往後縮了縮的瀟香,而後盯著如煙淡淡道:“好,我成全你。”
劍尖飛快的劃破脖頸,如煙隻來得及悶哼一聲便沒了聲息,血濺在瀟香的腳上,她又下意識往後縮。
她縮一步,唐嬌嬌便往前走一步,被斷了腳筋的腳踝,拉出長長的一條血路。
直到她的背抵在牆上,退無可退。
唐嬌嬌拿著劍放在她的另一隻腳踝處。
“你與李清瑩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瀟香盯著腳踝處發寒的劍尖,額頭上冒著冷汗,不知是嚇得還是痛的。
“我問話,你便答,你若不答,相信我,你不會死的像她那般輕鬆。”
她根本沒指望能從如煙口中問出什麼,不過是起個震懾的作用,方便審問瀟香。
“知道秦霜婷死前經曆了什麼嗎,不知道我可以給你講一遍,你若喜歡,我便讓你也嘗一嘗。”
瀟香身子一顫,眼裡的恐懼加深。
她知道,知道秦霜婷經曆了什麼!
因為她的屍體是她挖出來送回秦府的!
“我與她沒有關係。”
唐嬌嬌眼神一暗,劍尖剛動便聽瀟香急急道:“她與二皇子達成了合作!”
唐嬌嬌一愣,二皇子。
“如實說。”
瀟香不怕死,但怕像秦霜婷那樣受儘折磨而死,她反正也活不成了,沒有必要揣著這些事讓自己遭罪。
“李清瑩與二皇子有交易,具體的我不清楚,今日的事是二皇子讓我來的,讓我配合李清瑩的行動。”
唐嬌嬌蹙眉,怪不得她上次受傷後漁瞳沒有找到她,原來是搭上了二皇子。
“二皇子還要你做過什麼。”
瀟香:“挖秦霜婷的屍體,送回秦府。”
唐嬌嬌皺眉:“二皇子與秦太傅有關係。”
瀟香搖頭:“我隻知道他們是那之後扯上的關係,具體的不知道。”
“你怎麼進的東宮。”
“地道,東宮深處有地道,我是從地道進來的。”
唐嬌嬌捏起劍,微微抬手。
瀟香看著那把寒光凜凜的劍,死亡的氣息越濃,心中的懼意越大。
她咬咬牙,突然道:“我知道一個秘密,你放了我,我就告訴你。”
唐嬌嬌眯起眼,放下劍:“說。”
瀟香咬著唇,緊緊盯著她。
唐嬌嬌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半晌後輕笑一聲:“你沒有同我談判的資格,我可以不知道你所謂的秘密,然後讓你試試秦霜婷的死法……”
瀟香一怔:“你!”
“但你若說的讓我高興了,或許我可以考慮放了你。”
瀟香緊緊盯著唐嬌嬌,似乎在琢磨她這句話的真實性,直到見唐嬌嬌沒了耐心要動手時,她才忙道。
“太子曾經的老師是被秦太傅陷害的!”
唐嬌嬌手一頓,麵上並無什麼表情,倒是一旁的漁瞳驚的雙目圓瞪。
半晌後,唐嬌嬌蹙眉。
“沒了?”
瀟香有些慌亂:“你……”
唐嬌嬌不耐煩的打斷她:“這事我早已知道。”
漁瞳錯愕的看著唐嬌嬌,唇角動了動,終是沒有開口。
“我……我有證據!”
瀟香見唐嬌嬌不似說謊,遂又試探的加了句。
唐嬌嬌心中微凝,賀北城早就從秦霜婷口中得知了此事,但卻苦於沒有證據,隻得按兵不動。
若瀟香當真知道些什麼……
等了半晌,沒動靜。
唐嬌嬌皺眉看向瀟香:“不說?”
瀟香一愣,你也沒讓我說啊!
但這話她自然不敢說出口,隻得咬咬牙道:“十年前太子老師謀反的案子,是秦太傅與李清瑩聯手做的,以防秦太傅過河拆橋,李清瑩留了後招,將秦太傅的親筆書信保留了下來,如今有一半在二皇子手中。”
這些都是李清瑩來見二皇子時,她在一旁聽到的。
“她為什麼要給二皇子。”
“自然是投誠,秦霜婷是李清瑩殺的,雖然是秦太傅請她動的手,但那畢竟是秦太傅的嫡長女,李清瑩怕秦太傅事後對她出手,便又找了二皇子。”
“還有一半書信在何處。”
“在李清瑩手裡。”
唐嬌嬌垂眸沉默了許久,才問:“還有嗎,”
瀟香搖頭:“我知道的就這麼多。”
唐嬌嬌這才抬眸看著她,猶如看一個死人。
瀟香一愣,往後縮了縮:“你答應過放了我!”
“是麼。”唐嬌嬌淡淡道:“我隻說考慮。”
她抬起劍,對著瀟香道:“可我不高興,自然無須考慮。”
在瀟香驚恐的眼神裡,劍尖劃破她的脖頸,死時,還雙目圓睜。
唐嬌嬌將劍遞給漁瞳,折身出了房間。
“扔去亂葬崗。”
漁瞳神色複雜的應下:“是。”
頓了頓,她還是提醒道:“宮主,那封信……”
唐嬌嬌腳步一頓,摸了摸腰間的書信,還好,沒有打濕。
“我去換身衣裳便看。”
漁瞳低低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