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決定了。”萩原研二道,“以後秋澤的外號就叫‘A’好了!你覺得怎麼樣,A?”
秋澤曜說:“你開心就好。”
“嗚哇,喝醉之後連性格都變得好相處了呢。還認識我是誰嗎?”
“萩原研二。”
“我也要我也要,A還認識我嗎?”
“山田存誌。”
“哦哦哦!是我!謝謝你之前幫我搞定了工作哦!”
“……工作?”
“對,工作——”
嘭。
白發青年的額頭和桌麵親密接觸,發出的巨大聲響令他的話戛然止住,秋澤曜露出痛苦麵具:“工作都是狗屎!”
“!!!”
死寂。
“啊哈哈哈,我剛才好像有點幻聽……狗屎什麼的……”
死寂。
沉默……
“噗哈哈哈哈哈哈!”
“這家夥竟然會說這種話,哈哈哈哈我還、我還以為——”
“所以秋澤、A他每天工作的時候都是這種想法嗎,完全看不出來啊!”
“這大概就是……人不可貌相?”
“這個詞不是這麼用的啦,笨蛋。”
“噗,完全幻滅了呢,春紀。”
“是啊……一旦接受了這種設定……”
“但是不覺得很可愛嗎?”
“可愛是可愛,但是完全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了呢。”
“嘛……說的也是。”
鬆田陣平同情地看向還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的秋澤曜。
如果早知道這家夥是這種設定——也還是會把他拉來的。
因為有趣:)
等大家都笑夠了,鬆田陣平站起身,拍了拍秋澤曜的腦袋,“那我就先把這家夥帶走了。”
在場和秋澤曜關係相對近一點的就隻有他和萩原研二,但是現在聚會剛開始不久,如果作為‘交際花’的萩原研二也和主角一起走了,那就可以算冷場一半了。
所以還是由他——手感不錯,鬆田陣平又揉了揉那一頭白發,把這家夥帶走比較好。
“誒?”其他人還有些意猶未儘,畢竟能看到秋澤曜這一麵的機會可不多,說不定一生也就這一次。不過把喝醉的人留在這裡,他們吃吃喝喝吵吵鬨鬨的話確實太不人道了點。
“好吧,你們兩個路上小心。”
萩原研二也往他看起來就很軟的白發上摸了一把,“照顧好A哦,小陣平。”
兩人視線交錯,鬆田陣平勾唇一笑,“放心啦,絕對……”
嘴裡還嘟囔著‘叫我什麼事’的秋澤曜被卷發青年抬起一條胳膊輕輕鬆鬆架了起來,往門口走去。
經過前堂的時候看到了老板,後者有些驚奇:“白發小哥這是喝醉了?”
“啊,沒想到這家夥是個一杯倒的酒量笨蛋,今天的歡迎會就隻能到這了。”
“那還真是遺憾咯……你們兩個也沒怎麼吃東西吧。”鬆下老板從櫃台後麵拿出一個袋子,“帶點飯團回去怎麼樣,微波爐稍微熱一下就可以吃了哦。”
“謝了老板。”認識已久,鬆田陣平也沒有客氣。
“路上小心。”
卷發青年背對著擺了擺手,推門離開。
他在門口稍微停了一會兒,從口袋裡拿出一根煙叼在嘴裡,又點上火,深吸了一口,口鼻溢出的白色煙霧消融在秋日的夜空下。
“走了,A。”
被叫到名字的人茫然抬頭,“……去哪?”
“去你家。你家在哪?”
“我……家?”
他的家在哪呢?
什麼樣的地方才算是家?
一個落腳的地方也能算家嗎?
秋澤曜霧藍的瞳孔倒映出天際月亮的身影,璀璨星河點綴其中,身在美國的另一半自己也怔住了,他們望向同一片天空,在這片天空下,沒有他的心能夠歸去的地方。
他輕聲回答:“我沒有家……”
這句話消彌在空氣中,風一吹就散了。
“這樣嗎?”叼著煙的青年也望向月亮,摘下墨鏡的眼眸亮如辰星,“真頭疼,那就隻能去我家了。”
“……”
“喂,你沒哭吧?”
“……才不會哭……我還有必須完成的事。”
在那之前,絕不會哭,也不會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