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太不錯了,他隻能看到秋澤曜的背影,光聽聲音任誰都覺得這人喪失人性心理變態,至於整體效果……裡麵犯人的反應就能說明一切了。
秋澤曜不知道他們兩個具體到了多久,隻能含糊道:“……見的比較多而已。”雖然在組織裡沒待多久,但是他見過的各式各樣的家夥已經非常多了。
他的演技雖然比起以前有了長足的進展,但其實也不怎麼樣,能達成這樣的效果主要是以前見過模板,再加上一部分真實表現。
畢竟那家夥基本算是被他的氣勢嚇倒的,人不慫但是怕死又怕痛,對方雖然殺的人不少,不過大部分都是會點拳腳的普通人,和真正生裡來死裡去的A君沒法比。
他死的次數都快趕上殺的人的三分之一了,到現在沒有留下PTSD那還是多虧了係統。
鬆田陣平沒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纏,很快將話鋒對準了諸伏景光。
“住在你家的那個人,你知道多少,就敢讓他留下?”
看來是真的不知道老同學已經從原工作單位死遁的事,麵對被他和諸伏景光聯合誤導的鬆田陣平,秋澤曜頓感心虛。
“諸伏景光?我知道他。”秋澤曜鎮定道,“他和鬆田警官你都是鬼塚班的吧。”
鬆田陣平:“……哈?”
“他的檔案應該已經被刪除了才對。”
“偶然聽到鬼塚教官說的,我隻聽到過名字。”秋澤曜回憶設定,確定自己的教官確實也是鬼塚八藏,反正對方不至於記得住說過的每一句話,“你們五個人留給他的印象很深刻。”
鬆田陣平一瞬間把自己曾經警校時的履曆過了一遍,“哦,這樣。”
原來是這麼暴露的。
——“沒必要騙他,我的檔案已經清理乾淨了。”
哈,他忍不住笑了一聲。
讓你用真名。
他們到達埃德加說的那個倉庫時,隻花了十分鐘左右。最開始沒有出市區的時候秋澤曜適應良好,還有閒心回答鬆田陣平,這份閒適在車輛離開限速抓拍路段時就徹底煙消雲散了。
這家夥是秋名山車神再世嗎!?
白發警官麵色白了一個度,雖然看不出太大反應,但是無聲握緊車頂把手的動作表現出他並不平靜的內心。
漂移、飛車這種操作他在那個晚上被愛爾蘭追擊的時候也這麼乾過,但是自己來和坐在彆人車上完全不是一種感覺好嗎!而且鬆田陣平這家夥的花樣比他可多多了,每一秒都能給人腎上腺和多巴胺飆升的感覺,在翻車邊緣瘋狂試探。
鬆田陣平還有閒情逸致給自己點了根煙,降下車窗,兩個人的頭發頓時群魔亂舞。他吸了一口就被忍無可忍的秋澤曜掐掉了,言簡意賅讓他升起車窗的話透著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
他聳了下肩,還是把車窗升起來了,從後視鏡看到發型淩亂的警官先生,鬆田陣平忽然道:“說起來,你還沒有駕照對吧,要不要我教你開車?不收費哦。”
然後從刀片超車開始學起嗎?把未來坐在他副駕駛的教練嚇到尖叫?
秋澤曜十動然拒:“我會開車,有時間去考。”
“好吧。”鬆田陣平略感遺憾。
這片倉庫的麵積不算小,不過大部分用鏽跡斑斑的鎖封住了門,兩人分頭行動,很快在東邊第三個裡麵找到了人。
饑腸轆轆的老鼠已經爬到他身上,這讓兩人雙雙皺起眉,快步上前,鬆田陣平驅趕老鼠,秋澤曜迅速割斷他身上的膠帶,彎腰把人抱起來,第一時間離開了這裡。
秉持著對傷員的人道主義關懷,秋澤曜選擇了公主抱的姿勢,男人的頭靠在他肩膀上,嘴裡流出的血蹭到了衣服。
這個差點死在裡麵的家夥確實是不久前才跟他分彆的上杉仁。
鬆田陣平看了看他的臉,“看來那天淩晨從黑門家出來的就是他了。”
右邊眉毛分叉的家夥。
秋澤曜也從諸伏景光口中得知了這個,他想了想,結合這家夥之前說的那些,時間上也能對上的話,說不定對方就是因為這件事才被懷疑上的呢。
就是不知道他是想先一步帶走黑門還是覺得黑門那裡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又或者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就是想跟過去看看埃德加要乾什麼。
都不重要,反正這些人已經蹦噠不了多久了。
上杉仁動了動嘴唇,因為缺了牙,口齒不太清晰,不過秋澤曜能辨彆出他是在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不愧是公安精英,業務能力是差點,但是意誌力沒的說。
他拉開後座車門,把人放進去之後自己也坐了上去,鬆田陣平從後備箱拿來常備醫藥箱給他,然後去了駕駛座。
車裡的燈亮了起來,鬆田陣平發動車子,平穩上路。
這回不趕時間,為了照顧後麵的傷員,他開得又慢又穩。
秋澤曜先給這家夥把崩開的舊傷重新包紮了一下,然後著重處理老鼠留下的傷口,這些動物身上攜帶的病菌很多,萬一感染人很可能就見不到幾天太陽了。
上杉仁隻覺得自己仿佛處在一片溫暖的波濤中,水浪輕緩而有節律地搖晃著,冰冷的軀體漸漸傳來暖意。
他掀開眼皮,不聚焦的瞳孔注視著車頂,眨了眨眼,突然整個人彈了起來:“老鼠!NO——!!!”
他一頭撞上車頂,又跌下來,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差點滑到座椅下麵。
幸虧秋澤曜反應夠快,不然手裡的一瓶醫用酒精都要交代在這家夥身上。
上杉仁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他在車上,好像還有人在給他處理傷口,他看向麵冷如冰的白發青年,露出虛弱的笑容:“我還以為我要殉職了,太好了,你們找到我了……我想回去吃媽媽做的咖喱飯……”
秋澤曜對他第二次錯認自己人的反應不置可否,“你不是去和接應的人碰頭了嗎?”
“啊、我本來已經到約定的地方了,但是有人拿乙.醚浸濕的布片……你的聲音我好像聽過。”上杉仁後知後覺道。
秋澤曜:……
反應好慢。
鬆田陣平的聲音和上杉仁的同時響了起來。
“你們兩個見過?”
“你是晚上救我那個人!”
鬆田陣平眯起眼睛:“晚上救你那個?這麼說你是去那些家夥的大本營了,A?”
他之前隻顧著印證自己的推理,忽視了諸伏景光其實根本沒有解釋秋澤曜‘從彆的方麵查案’的彆的方麵是什麼,剛才一路上也沒想起來。
秋澤曜:……
“沒有深入,半路遇到這家夥,就走了。”
上杉仁:“誒?是我打亂了你的行動嗎?說起來你又救了我一次,可以告訴我名字嗎,請務必讓我好好感謝你!”
鬆田陣平哼了一聲,沒說話。
“救你隻是順便。”秋澤曜表示婉拒,把手裡的酒精和棉片塞拿在一隻手裡,從外套內兜裡拿出那枚U盤,扔到對方身上,“這個你帶回去。”
“這是……?”
上杉仁眼睛一睜,“對了,我之前拿到的那個U盤不見了,我隻記得自己挾持一個乾部多時候還在的,然後再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恩人你,一定是被他收走了!”
秋澤曜再次:…………
啊、對,這家夥好像不知道那是個陷阱。大概還覺得是自己行動不夠謹慎,心急露了破綻才會被發現的。
“那個U盤裡麵放的是追蹤器,你早就被懷疑了。”他在上杉仁放大的瞳孔中繼續道,“我給你的這個裡麵有我從真的U盤裡copy的數據,艾迪還沒發現,你們趁早把他控製住,彆讓他跑了。”
鬆田陣平哼笑一聲:“厲害呀,秋澤警官。”
闖入敵營救人、做了臥底都沒辦到的事,想也知道多危險,這家夥之前竟然還拋下他和諸伏景光自己偷溜,就算現在還完好無損,也無法掩蓋對方孤身涉險的事實。
就這麼不相信其他人嗎?
還是根本不拿自己的命當命?
秋澤曜莫名心虛。
上杉仁完全沒意識到兩人之間的洶湧,他呆滯地眨了眨眼,用被裹成粽子的兩隻手從腿上捧起了那枚U盤:“這個是、這個……”
“太厲害了!秋澤警官,您也是位警官!不屬於警察廳?是警視廳的警員嗎?您有意調職嗎,我想向委員長推薦您,您這樣的人才就應該在更重要的崗位上發光發熱啊!”
他激動起來,說話呲呲漏風擋不住那份激情,虛弱和疼痛也抑製不住他火熱的目光。
鬆田陣平因為他話裡隱晦的貶低意味嗤笑一聲,警察廳一向覺得警視廳低他們一等,插手案子的時候態度盛氣淩人,這也是老生常談了。
秋澤曜暫時還沒有調職的意向,他本來就是因為鬆田陣平來的警視廳,現在跑去警察廳那不是本末倒置違背初心了嗎,所以絕對不可能。
他拒絕三連:“沒有,不想,沒興趣。”
上杉仁頓時像漏氣的氣球一樣癟了,鬆田陣平揚了揚唇角。
秋澤曜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把讓他‘為這件事保密’的話說出來。
他是時候可以去搜查一課了。
再有不到半年就是摩天輪爆炸事件,作為搜查一課他可以第一時間趕去現場,到時候也就功成身退了。
這個馬甲的作用就到那裡為止,之後的伊達航很簡單就可以解決,讓A君來就好。
但是……
他恍惚一瞬,聽到了上杉仁驚異的詢問:“誒?為什麼?”
鬆田陣平也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秋澤曜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原來已經說出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