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繩的警方已經在趕來的路上,安室透又確認了一遍秋澤曜的狀況,後者再三保證不需要急救車也不用去醫院。
“鬆田警官馬上過來了,這裡交給他和伊達警官。”安室透道,“現在我先送你回酒店。”
“不用,我真的沒事。”秋澤曜對破案其實也沒什麼執念,但是他覺得他應該有,剛才缺氧還沒緩過來的腦袋有些昏沉,他捏了捏鼻子,儘管對呼吸道的疼痛沒起到什麼緩解作用,“讓我稍微休息一會就行。”
失去了太陽鏡,中午的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睛,海水也令他眼眶乾澀,結縷的發絲不時滴著水。
安室透剛才扶他就近坐到了一塊還算平整的石頭上,短暫的休息過後,呼吸稍微緩和了一點,但還是急促的,聽上去像不堪重負的風箱,秋澤曜用力咳了幾聲,努力讓自己顯得不那麼難堪。
白發青年抿起蒼白的嘴唇,睜開眼睛看向表情不讚同的安室透,試圖用堅定的眼神說服後者。
安室透捏住一側鏡腿摘下,伸手把太陽鏡戴到了秋澤曜臉上,遮住那雙藍眼睛,語調不容置疑:“回酒店休息。”他真的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一點也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就跟……之前的A君一樣。
腦海裡忽然回放起不久之前鬆田陣平的話,他頓了一下,稍微緩和聲音,道:“不要拿身體開玩笑。”
秋澤曜呼吸一窒,狼狽撇開頭,有些慶幸自己臉上多了一副墨鏡,對方看不清他的眼神。
他一言不發,像是默認,又像是無聲拒絕,但其實隻是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不那麼‘安室透’的安室透。
金發青年失去了最後一點耐心。
秋澤曜完全體的時候都不是山地大猩猩的對手,何況現在是半殘版本,他也不怎麼敢回手,就怕對方覺得他的招數跟A君一樣,轉眼他就被無情打暈,視角一黑落進一個濕乎乎的懷抱。
A君:……
他正在撫摸貓頭的動作頓住,小葵不滿地反過來蹭了蹭他手心,一邊靠著他躺著的銀悠閒甩著尾巴。
“怎麼隻有你一個人?”
遠處跑過來的美久環顧左右,疑惑詢問。
發生命案什麼的,還是不要跟普通人說比較好……吧?雖然這對夫妻也算不上什麼普通人。A君遲疑一下,道:“出了點事,他們都去幫忙處理了,我留下來照看貓。你們是來找銀的嗎?”
“啊、呃……”美久視線飄忽一瞬,玩的太嗨,她其實已經把銀忘了,現在過來當然也不是找貓,“咳,是阿龍遇到了熟人,打算打一場沙灘排球,所以來問有沒有人一起。”
“這樣啊,這邊應該是沒有人了,他們一時半會回不來。我也打算回酒店了,打排球的話應該是沒有精力照顧銀的,我把他一起帶走可以嗎?”
“哦!”美久露出燦爛的笑容,“拜托了!”
小葵蹲在肩膀上,銀抱在懷裡,剛買的西瓜恐怕暫時也吃不上了,幸好還沒切開,他用沙灘墊把東西兜起來,一隻手拎著就往酒店的方向走。
他在半路看到了背著秋澤曜的安室透。
兩人都是全身濕透,衣服布料緊貼皮膚,勾勒出肌肉的輪廓,安室透不用說,秋澤曜也是經常鍛煉的,實打實練出來的不如觀賞性的浮誇,隻是單薄地貼在骨骼上,卻蘊藏著無法忽視的力量感。何況安室透惹眼的長相,這樣的組合走在路上的確很難不受關注。
A君放慢了腳步,等那一金一白兩個進了電梯,他才邁進酒店門口。
他聽到有路人猜測兩人的關係,還有人遺憾剛才沒能上前索要聯係方式。黑發少年低下頭,快步走進另一台打開的電梯中。
先回到房間放下東西,安置好兩隻貓,喂了一點零食,然後就坐到了玻璃牆下方的觀景區,盯著海麵發呆。
A君什麼也沒想。
小葵跳到他膝蓋上,輕輕‘喵’了一聲,用腦袋去蹭他的手,A君回神,垂眸看向她,露出微笑。
“我沒有不開心哦。”他低聲道。
成年人的emo時刻總是莫名其妙,明明什麼特殊的事情都沒發生……啊,應該是被自己蠢到了。
A君默然,想起自己之前不知道為什麼一時腦抽跟著跳了下去,結果不僅沒幫上忙,反而還要麻煩安室透回來救他。
像個笨蛋一樣。
“小葵嗚嗚嗚。”他悲從中來,把臉埋進小葵軟乎乎的毛裡,被她用肉墊踩了好幾下臉,“我會不會被討厭,剛才的……先生好嚴厲哦。”
他最後還是沒念出那幾個音節,仿佛降穀這兩個字燙嘴一樣。
小葵:“喵!”
“小葵也覺得不會嗎太好了謝謝你安慰我嗚嗚嗚嗚……”
小葵:“喵!!”
狸花貓找準機會從他的魔爪下逃走了。
A君:小葵QAQ
銀早就躲到了離他老遠的床那邊,A君委委屈屈地抱緊了自己。
他沒在裡麵呆多久,房間的門鈴被按響了,A君打了個哈欠,出於謹慎下意識看了看貓眼,呆了一下。
警察……?
他拉開門,門外站著的是一位帥氣的女警,不隻是他門前,其他的房間也都有警察敲門,所以……
那個受害者是他們樓層的?這是在詢問有沒有見過死者的人吧。不過他們是今天剛入住,那麼一大個人沒道理會在人流量這麼多的白天被謀殺,死亡時間應該是晚上,他們不存在作案時間和目擊可能,所以應該不在詢問範圍內才對。
女警小姐還沒開口,後麵就有一位同事道:“玲子你找錯門了啦,隔壁才是18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