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見裕也上前迎接這位真正意義上第一次見麵的上司時,對方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被某種洗浴產品外塑料包裝裝著的東西,冷靜吩咐:“把這個拿去鑒定處分析成分,醫療人員到了嗎?”
“是,已經都準備好了,地點在……”
“我自己過去,你帶著東西去做正事。”
風見裕也於是走向和上司完全相反的方向。
不愧是年紀輕輕就成為‘Zero’一員的降穀先生,那種氣勢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他一邊遺憾這次又沒能見到上司正臉,一般觀察對方交給他的東西。
是……一截布料,看樣子像襯衣領口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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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安室透回來的時候已經恢複如常,不管是‘背叛組織’還是‘不能透露的秘密’,對方都沒有主動提起,A君也不多問。
時間就這樣又過去了三天,新的襲擊遲遲沒有動向,但是‘另一個更大的炸.彈’的陰影懸在頭頂,凝重的氣氛不僅沒有隨著時間緩和,反而愈發沉重。警視廳中一片陰雲慘淡,醫院裡也難免受到了影響。
病房裡受傷最輕的牧村已經出院了,偷溜的阻礙減少了很多。
萩原研二睜開眼睛,正要撈過自己拐杖去廁所的時候往旁邊床位看了一眼,也顧不得去解決生理問題了,直接拍了拍還在打呼嚕的山田。
“喂,快醒醒!”
“啊?怎麼了?”山田一臉茫然,“是要吃飯嗎?”
萩原研二無語地給了他腦袋一下,“你走路方便,去下麵問一下有沒有看到人出去,問清楚秋澤曜那家夥什麼時候跑的,我給小陣平打電話。”
山田消化了一下,猛地坐起,瞪大了眼睛:“哈?A他跑了!?不是、他這個狀態怎麼能動的?”
“你問我,我也想知道啊……彆廢話,總之快去啦!”萩原研二催著他跑出病房,撥出去的電話也打通了。
“怎麼了?”鬆田陣平也剛醒不久,聲音很是懶散。
“人跑了。”萩原研二捏了捏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是我大意了,我以為他現在的恢複狀況不能做什麼呢。他應該跑不遠,山田去問了,到時候我把時間發你,你找交通部的熟人調一下當時的路況,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他。”
“那家夥……”鬆田陣平咧了咧嘴,也跟著頭疼起來,人倒是精神了,“就按你說的辦吧。”
山田很快回來了,推開門的時候稍微有點喘:“沒有,值班人員都沒見過他,我拜托門衛查了門口的監控,現在還沒什麼進展。”
樓裡出去隻能走正門,晚上的時候其它門都是鎖著的,低樓層的窗戶都裝有防盜窗,防止外麵有人從這裡進來,所有值班人員都沒見過人,那麼大概率對方確實沒有走那裡。
萩原研二撐著拐杖走到窗前,嘲笑了一下自己異想天開的想法,畢竟他們這裡可是八樓,秋澤曜的狀態就算能動也很艱難,對方怎麼可能從這裡跑出去呢。
他還是拉開窗戶,往外看去,下一秒忍不住說了一句:“Shit。”
在窗戶往下一點的高度,右手方差不多不到半米的空調外機上,風吹日曬形成的塵垢有一處明顯的腳印形狀的痕跡,明顯還很新,是不久前剛留下的。
秋澤曜翻窗跳到空調外機上,旁邊就是消防管道,想必就是順著那裡滑下去的。
山田也一時失語,最後乾巴巴道:“至少樓下麵沒多一個墜樓的人,人還活著,挺好的。”
“……你說的對。”萩原研二抹了把臉。
他回到秋澤曜病床旁邊,從枕頭上拿起一張紙條,麵無表情撕成碎片。
“絕對、等他痊愈之後,絕對要揍他一頓。”
山田:“加我一個。”
秋澤曜確實是走的窗戶,他淩晨的時候悄悄爬起來,繃帶下的傷口如今隻剩下淡淡的疤痕,拆起來很麻煩,他甚至連病號服也沒有換,就這樣從窗戶離開了大樓。
從監控死角翻牆離開醫院,一路小跑來到某個地方,一輛黑色的奧迪佇立在淩晨的夜色中,他在冷風裡站了一會,直到最後一絲溫度也被帶走,才緩緩邁步靠近,一身黑衣的男人檢查過他攜帶的東西,確認沒有危險後伸手打開車門。
白發青年一言不發地坐了上去。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黑發女人將一部手機放到座位中間的平台上,屏幕閃了閃,一個稱得上溫暖柔和的嗓音響起。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秋澤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