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電話打過去的時候對方正在通話中,隔了幾分鐘又打了一次才被接通。
“喂?”對麵不等他開口,接著道,“剛好,我桌子上檔案整理了一半,另一邊你幫我做一下吧,謝了。”
白鳥任三郎:?
“等……掛了?”他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屏幕,一瞬間也有了翹班的衝動,當然這隻是個想法,他對抱著雙臂倚在桌前的佐藤美和子笑了一下,又是一通電話打出去,這次搶先開口道,“你去哪了?”
“醫院。”
“去找秋澤?”這個時候?
如果是因為庭審的事,要翹班早就該翹了,能等到現在也不差最後半個小時,“出什麼事了嗎?”
鬆田陣平說:“我感覺他傷勢不夠重,好心去幫他一把。”
白鳥任三郎:???
秋澤曜既然能出庭作證,說明傷勢對行動影響不大,加賀那家夥從一開始就是抱著把人帶走的打算去的,上麵既然下了這種命令,秋澤曜的麻煩絕對不算小,如果拒絕配合,說不定下次就要拿著逮捕了強製帶走了。
不過現在的重點其實是媒體,明星警察被同事抓走的照片被拍到的話,指不定網上會傳成什麼樣呢。
鬆田陣平之前瞥過幾眼網上的報道,不過他對這些不感興趣,隱約記得是挺正麵的,就是有點扯,廳裡對於秋澤曜的最初處理方案他並不知情,後來的升職也都被周圍的人帶去了聚會慶祝的溝裡,現在仔細一想意識到了不對勁。
關於他的兩個老同學抓犯人的故事鬆田陣平是不知道的,不過他知道秋澤曜不隻是在炸.彈上動了手腳,整個炸.彈的設計對方都應該有所參與,因為炸.彈犯雖然對炸.彈構造了如指掌,卻並不清楚某些設計的意圖和作用。
就是不知道秋澤曜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怎麼做到的,這種程度的計算量根本不是一兩個人能一天搞定的,加上電腦也不行……總不能是很早之前就開始有過構思吧?
鬆田陣平一踩油門,踩著交通燈的最後一秒飛過路口,趁著沒有限速抓拍,車速不降反升,把比他先走一步的加賀一行遠遠甩在後麵。
秋澤曜這個人,乍一看其實不難懂,但越是了解,越有種無解的違和感,不管他往哪個方向想,總有些很難解釋的地方,對方身上一定有什麼是他所不知道的,不過鬆田陣平沒有非要刨根問底的意思,人總有不想讓其他人知道的**。
他在進醫院的時候看到了一輛眼熟的車。
對麵顯然也注意到了他,鬆田陣平剛出停車場,在這裡站了一會的人等到他,開口道:“現在還不是下班時間吧?”
沒想到鬆田陣平腳步停都沒停,安室透眉尾挑了一下,抬腳跟上。因為來了記者的緣故,醫院對進出人員的把控非常嚴格,他們兩個一個臉熟,一個出示了一下警官證,這才得以入內。
一直到進了電梯,這才聽到鬆田陣平略帶嫌棄的聲音:“你來有什麼貴乾?”
對自己翹班的行為絲毫沒有心虛的意思。
安室透:“有點事情想問秋澤警官,你呢,有什麼急事?”
“哦,那你應該問不成了。”鬆田陣平道,“我是來……通風報信的?”他笑了一下,對自己臨時想的詞不是很滿意,於是換了個說法,“我也有事問他。”
他不覺得秋澤曜會對現在的情況一無所知。
安室透隱約有點預感,不過現在沒時間給他追問,電梯門一開,鬆田陣平就一馬當先走在了前麵,不多時就到了秋澤曜病房的門口,抬手直接打開了門。
披著好好先生人設的安室透下意識要對他不敲門的無禮舉動表示譴責,看在門內場麵的時候瞬間咽了回去。
鬆田陣平:“……能給我解釋一下嗎?你準備做什麼?”
裡麵的人在僵硬之後,默默把身體從窗外縮了回來,人跳到地上,順手關了窗戶,臉部肌肉已經迅速調整到秋澤曜狀態。
不是他不想直接跳下去,問題在場的兩個人一個比一個大猩猩,他跳了他們二話不說絕對也跟著跳下去,到時候他怕是還沒出醫院大門就被逮住了。
他鎮定道:“我看風景。”
“看風景需要爬到窗戶外麵去嗎?”鬆田陣平皮笑肉不笑道,“你最好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
秋澤曜:……
理由就是,現在天色昏暗,他觀察了半天,終於等到一個下麵沒人的機會,打算趁機開溜。
衣服都換好了,上午出庭那一套,很修身的黑西裝,顏色很方便隱藏,美中不足就是不太方便活動,不過總體來說是利大於弊。
現在的場麵可以用人贓並獲來形容。
秋澤曜眼神飄忽,無言以對。
鬆田陣平發現自己居然有點習慣了,他往前一步走進房間,後麵跟進來的安室透默默關上門,表情略顯複雜。
“算了,沒時間說這些。”他抓了抓自己一頭卷毛,“上頭為了什麼要抓你?之前那群家夥問你經過的時候你就支支吾吾,到底瞞了什麼,趕緊如實交代。”
“你被派來抓我?”
“不是我,是加賀那家夥,一會馬上到了……看來你不想配合。”這都準備要跳窗了,他來得再晚一點人都見不著,而且這麼大的事,秋澤曜竟然一點消息都沒給他們透露,鬆田陣平壓下煩躁的情緒,道,“彆轉移話題,今天不交代完,你就留在這裡等著被帶回去審問吧。”
秋澤曜:……
彆吧。
他看了看鬆田陣平的眼神,覺得對方確實是能做出這事的樣子,頓時感覺有點麻爪。
如果隻有鬆田陣平一個人在也就算了,他還能看情況把人往溝裡帶一帶,但是這還有一個安室透。
“……我、”他頓了一下,“短時間說不清楚。”
“那就長話短說。”
“……上麵懷疑我才是之前襲擊的主謀。”秋澤曜之前也不確定對方會用什麼辦法,究竟是從媒體下手還是警視廳,不過現在看來是全都要。網上判決結果熱度居高不下的時候,有些賬號已經打著揭露真相的旗號放煙霧彈了,隻等他被同事帶回警視廳的照片一放,想必立刻就能引爆。
鬆田陣平看上去沒有太驚訝,問:“因為炸.彈是你設計的?你就用了一天?”
“差不多。”主要是係統幫忙省了很多事,秋澤曜補充道,“計劃也是我製訂的。”
鬆田陣平:“……”
好家夥,什麼都是他一手操辦,說不是主謀都不行。
“你抓住了犯人。”這些事也都能被解讀為戰略性舉動,就是他表現的激進了一點,鬆田陣平又想起今早的判決,“……嘖,犯人被無罪釋放了。”
秋澤曜用餘光看了一眼安室透,沒好意思說他其實根本沒想抓犯人,他本來的目的就是將這次襲擊大事化了,然後趁著梶浦隼下次行動之前把人送走。
如果不是諸伏景光和安室透兩人神來一筆,他現在早該在拘留室或者審訊室等候發落了。
他自己也沒想到還能活到現在,當然也就沒考慮那麼多後事。
鬆田陣平換了個問題:“這是意外還是人為?”
本來板上釘釘的罪犯不僅沒進監獄還成了無辜公民,這件事怎麼看怎麼不尋常,他被無罪釋放,秋澤曜就要麵臨大危機,沒人從中作梗的可能性小到可憐。
秋澤曜:“一半一半。”
確實是有人要搞他,但主要也是他自己有問題,不然對方不至於下手這麼輕鬆。
鬆田陣平:“……嘖。”
安室透看著他們兩個大眼瞪小眼的狀態,歎了口氣:“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是馬上就要到的‘加賀’,你們覺得呢?”
像是印證他這句話一樣,病房門被敲了兩下,外麵是之前的醫生,他表情困惑:“我聽前台說,有幾個警察說要來找秋澤警官,不是探望的意思,他們的態度像是……”
要抓犯人一樣。
警官證一亮,兜頭就問‘秋澤曜在哪’。
他磨蹭了下手裡的板夾,又道:“有記者跟著進來了,場麵可能有點亂,安保正在努力控製,不過效果不太好,你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