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Chapter 112(2 / 2)

廣末緊接著道:“啟動詞是「crépuscule(黃昏)」。”

琴酒穿過打開的密碼門到了玻璃的另一側,燈條亮起,終於看清了麵前少年的全貌。

瑩白的地板上血跡斑斑,對方垂首坐在金屬椅上,裸露的手腕上有條狀的淤青,但此刻自由並未被限製,細長的針沒入皮膚,透明的液體緩緩輸進血管。

“他的耐受度很強,我們認為以往用來測試服從性的方法可能存在風險,所以用了特殊藥物,混合在營養劑中,增加他對疼痛的敏感度。關於傷口的來源,配合著波特酒的照片,我們也已經給他進行了心理暗示。”廣末解釋道,“你現在可以啟動他,然後說出命令。”

琴酒的目光從那些傷口上一掃而光,開口道:“「crépuscule」。”

黑發少年抬頭望向他,眼睛裡空蕩蕩一片,像個機器人,還是學生款的。

琴酒越看那張臉越覺得不順眼,他本來對什麼幽靈就沒有好感,此刻更是不爽到極點。

他將槍扔到少年身上,命令道:“拿起它,對著自己腦袋開槍。”

“什麼?!”廣末大驚,“等等!住手啊!”

他不顧自己年近半百的身體,一個飛撲,半路被琴酒一腳踹開。

所幸預想中的槍響沒有響起,隻有哢嗒一聲,琴酒從少年手中拿走槍,空彈殼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裡麵是有子彈的,但是槍膛中蓄勢待發的那一顆隻是空殼,不管是手感還是重量,在沒開槍之前都毫無破綻。

*

秋澤曜是在第三天的傍晚醒的,睜眼看到了熟悉的場景,如果不是A君還在外麵,他差點沒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吊著的葡萄糖還剩一半,他掙紮著打算坐起來,忽然身體一僵。

他昏迷期間沒有進食,輸液進來的卻全是水,不能自理的病人身上總要插根管道,秋澤曜對此已經經驗豐富,本來沒什麼,但那是在醫院的情況下。

現在他就在自己熟悉的房間,安室透算是窩藏罪犯,鬆田陣平和他關係比較好,想必行動並不自由,所以按理來說這裡不會有其他人,也就是說……

秋澤曜表情空白地坐起來,羞恥的紅色從臉上一直蔓延到脖子。

他屈起雙腿緊貼著胸口,同時雙手捂住臉,緩了許久才勉強冷靜下來。

總之先想辦法逃走,不然和安室透碰麵的話,就太尷尬了。不但兩人一體的事情暴露,現在還、還……做這種事。

他知道對方不會多想,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為此感到窘迫。

秋澤曜打定主意,火速拔掉各種東西,甚至因為動作太多急切,小小抽了口冷氣,他幾乎是從床上跳下來的,在衣櫃裡翻出衣服穿上,剛好屋裡還堆著幾雙沒穿過的新鞋。

當初設定體型相似真是太明智了。

秋澤曜一邊肯定自己,一邊抽出一張草稿紙,拿出筆留下幾行字。

留言規規整整壓在杯子下麵,他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房間,來到陽台,抬腳踩在欄杆上,正要發力。

“——你在做什麼?”

這難道是什麼詛咒嗎?

每次逃跑必定被抓包?

但是現在無論如何也不能留下啊,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那個人。

——快跑!

秋澤曜心一橫,踩著欄杆跳出去。

冬日的風仿佛要將他托起來一樣,但最終還是沒逃過地心引力,他從二樓往下落,即將到地的時候忽然一條胳膊從後方撈住他,眼前視野晃動,失重的感覺一頓,下一秒他壓著一個人跌到地上。

“你——”沒事吧?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秋澤曜的一句話剛開頭,被對方打斷了。

安室透背部著地,拽著領子把撐起身體的秋澤曜拉了回來,兩人距離極近,四目相對紫灰色眼睛裡的怒色一覽無餘,他不帶感情地挑了下嘴角,一字一頓道:“能給我解釋一下嗎,你這麼做的理由?”

秋澤曜:……

他下意識躲開對方的目光,動了動嘴唇,低聲道:“對不起……安室先生。”

除了道歉,他好像也沒什麼可以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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