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安靜了一會,A君開口道:“之前……”
“沒事,已經處理好了。”安室透知道他想問什麼,“知道會暴露還衝上去,現在擔心不覺得有點晚了嗎?”
“當時也來不及想這麼多吧,你不也還是一樣?”
作為泯滅良心的犯罪分子來說,不管是舍身救人還是冒險製服犯人的行為都非常不妥,A君猶豫了一下,問,“你把人處理掉了嗎?”
他的反跟蹤能力不是很到家,從昨天到現在也隻是隱隱覺得有人在暗中注意他們,具體是誰還是安室透指出來他才發現的。
“當然沒有。”安室透說,“我們隻是達成了共識。”
*
“等等,橫溝警部,還不能放他們走。”
紅發女人,大久保的妻子看向攔在路上的高中生,她的眼眶有些紅,“你是偵探……對吧?還有什麼指教嗎?”
閨蜜語氣很差:“沙美剛遇到了這種事,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趕緊讓開……拜托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彆人?警察,喂,快把這家夥趕走!”
“平次!”遠山和葉緊張地喊他。
“沒事。”服部平次後退一步,抽空安慰了她一句,接著道,“這個案子還沒破呢!等一下、彆拉我,我說真的!”
他以眼神示意柯南,對方卻有些出神,慢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直到他被警員強行拖到一邊,毛利小五郎沉穩的聲音傳來。
“他說的沒錯,殺人的不是野原,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毛利小五郎也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很快後頸一涼,熟悉的暈眩感出現,“啊咧……又……”
橫溝重悟作為帶隊的警部,他和毛利小五郎打過幾次交到,雖然看不慣偵探,但對毛利小五郎的能力還是認可的,因而揮揮手讓部下釋放服部平次,“你有什麼見解?”
“死者的被發現時屍體泡在溫泉裡,死亡時間大約是一個小時前,因為長時間浸泡的緣故,不能直接確定毒藥的入體方式,不過可能性無外乎呼吸、食用、接觸三種,一來這裡不具備能夠生成致死高濃度氣體的條件,二來如果是接觸中毒,在他脫光衣服進入溫泉前就應該已經毒發,所以毒.藥應該是口服進入。”
他們之前就已經簡單驗過屍體。
沒有法醫進行解剖,否則可以從死者的胃裡找到對方吃下去的食物是什麼,不過現在也不需要就是了。
柯南繼續道:“如果犯人是野原,他從始至終沒有進過大久保的房間,毒.藥可以在彆的時候下在食物裡,但是現場應該會留下包裝或是盛放的器皿才對,因為對方沒有機會前去現場處理掉這些東西。”
沙美有些不安地絞著手指:“果然野原君不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但……”
但他從哪來的槍?
“他怎麼不是這種人?不是他殺的人為什麼反應那麼大?而且那家夥手裡竟然還有槍!”相較於沙美的配合,閨蜜表現得非常不屑,“什麼名偵探,我看你是腦子出問題了吧,為了名氣製造噱頭,殺人的除了野原還能有誰,難道你想說是我和沙美中的一個殺死了大久保君嗎?簡直可笑!”
服部平次問道:“之前詢問的時候,齋藤小姐說自己沒有去過死者的房間,其實說謊了吧?”
齋藤表情一僵,她下意識瞥了一眼旁邊的沙美,咬牙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應該知道旅館的走廊上是有監控的吧?”
齋藤:“……我就在裡麵呆了五分鐘而已!我是在和大久保君說沙美的事,對、因為之前他讓沙美傷心,我很生氣,所以警告他以後對沙美好一點!沙美,你相信我!”
沙美愣了一下,點點頭:“我明白的……理緒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相信你。”
齋藤鬆了口氣,她瞪向服部平次:“不是我殺的!你如果懷疑我,那就拿出證據來啊!”
服部平次抱胸,示意女警員:“能麻煩你搜一下她的身嗎?”
女警員看向上司,橫溝重悟點了點頭。
齋藤冷哼一聲,邁著款款的步伐和女警員一起去了空房間。
留在這裡的沙美一直注視著她消失在餐廳門口,緊張道:“你們懷疑理緒是犯人嗎?她不會做出這種事的,理緒連動物都不敢殺的,怎麼會殺人呢?”
毛利小五郎用沉穩的聲音道:“不用擔心,我們不會汙蔑任何一個好人,一定會揪出真正的凶手。”
很快一個尖利的女聲傳來,隱約可以聽到‘不可能’、‘放開’之類的句子。
很快有一個警員回來:“報告警部,我在齋藤小姐身上找到的兩塊水果糖和一張糖紙,打開之後裡麵的水果糖上有粉末狀固體,檢測後確認含有氰.化鈉的成分。其他物品中暫時沒有發現,還在檢測中。”
橫溝重悟眯起眼睛,這時旁邊響起小聲驚呼,遠山和葉道:“衝矢先生,齋藤小姐之前不是也給過你一塊糖嗎?你沒有吃吧?”
“沒有。”粉發研究生從口袋裡拿出一塊水果糖,對看過來的警部解釋:“因為我有些低血糖,怕泡溫泉的時候暈倒,齋藤小姐聽到後好意給了我一塊糖,不過因為我還是沒有去泡溫泉的緣故,一直放在口袋裡。”
這塊糖被當做證物收走,橫溝重悟道:“也就是說犯人就是齋藤理緒,她知道對方有低血糖,所以將塗了毒藥的水果糖送給死者,料定死者會在泡溫泉的時候食用,之後算好時間去到死者房間將糖紙收走,隨後離開。”
他頓了一下,有些疑惑對方為什麼不趁著這段時間將證物處理掉,反而還帶在身上。
隻是糖完全可以直接用彆的什麼包住衝進馬桶,警方也很難再從下水道把這麼小的東西找出來。
毛利蘭提出這個疑點,毛利小五郎道:“因為她不知道糖上有毒。橫溝警部,能讓我看一下那顆糖嗎?”
見過糖紙之後,毛利小五郎繼續道:“現在就可以確認真正的凶手是誰了。”
服部平次指向某人:“那就是你吧,大久保沙美小姐!”
沙美瞳孔一縮,勉強露出笑容:“怎、怎麼可能啊,一定是搞錯了什麼,我怎麼會殺死自己的丈夫?沒有證據的指控可是汙蔑啊。”
“你們仔細看,衝矢的那顆糖的包裝和齋藤身上搜出來的那些是不一樣的。”毛利小五郎道。
“真的誒、標注口味的文字位置不同,而且圖案也有一點細微的差彆,但是不仔細看的話完全不會發現。”
“齋藤小姐把糖給衝矢先生的時候,她說過吧。”服部平次道,“‘這個牌子的糖更新換代了,據說味道也變了,幸好我買的早,還是他喜歡的口味’。但是現在卻從她身上搜出了新品的糖。”
沙美的臉色瞬間變了。
毛利蘭恍然道:“也就是說,是凶手用有毒的糖替換了齋藤小姐的糖,但是沒有意識到這兩種糖是不一樣的。”
服部平次點頭肯定,“沒錯,能悄無聲息調換掉她身上的東西的人不多,或者隻要查一下這裡有誰買過這種糖,凶手——”
“不用說了。”大久保沙美道,“沒想到竟然是在這裡出了紕漏——沒錯,就是我下的毒。”
“我早就知道那個混蛋背著我在外麵亂搞,我不在乎,但是他千不該萬不該把主意打到齋藤理緒身上,理緒還不知道,他都跟我說了……他是怎麼把她騙的團團轉,她又是怎麼天真又愚蠢地相信他的花言巧語。”
“理緒是我最好的朋友,高中的時候因為性格內向,遇到了校園暴力,是理緒主動和我做朋友,把那些人趕走——大久保竟然敢對她出手,就要做好迎接報複的準備。”
“理緒也有錯,她是被哄騙了,但她不應該瞞著我、她還以為自己會和大久保結婚,因為那個人一直說他對她是真愛,所以她可以為此背叛我們的友情,做他這麼多年的地下情人,真是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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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狀態不太對啊,工、柯南,怎麼心不在焉的?”服部平次在對方的瞪視吞回剩下的音節。
柯南心累搖頭:“沒事。”
他能說自己是被藤田陽希的見義勇為驚到了嗎?
雖然昨晚就因為堆雪人裂開過一次,但是罪犯的性格是多樣化的,有這一款也不奇怪,可見義勇為就不一樣了——既然這麼有正義感和犧牲精神的話,還做什麼罪犯,乾脆來當警察不好嗎?
服部平次用懷疑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番:“是因為藤田?”
“你既然擔心他乾脆去看看唄,我也一塊。說實話剛才我都沒看清他怎麼製服那家夥的,那人看著很瘦,沒想到不光準頭好靈活性高,戰鬥力也這麼強,一般人不會有這種身手吧?他還在上學,難不成讀的是警校?”
柯南:……
確實不是一般人,但跟警察截然相反。
服部平次想了想,“不過我記得他不是一直無精打采趴在桌子上嗎?”
那地方離野原幾乎橫跨整個餐廳的距離,結果一會的功夫對方就到了野原附近,他很快找到合理的解釋:“果然是警校生吧,他是察覺到不對勁,所以才特意過去查看的。我當時也覺得那家夥有點緊張過頭,但是覺得凶手又不是他,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們也不會無端汙蔑他……沒想到他心理承受能力這麼差。”
“也是,這種時候身上帶著槍,換成我我也緊張。”服部平次摸著下巴,“話說那家夥出來旅遊帶槍做什麼?還是無證持槍。”
柯南對他的話左耳進右耳出,思緒早就飄到了彆的地方。
那兩個人這次的目標恐怕就是大久保,野原的槍和毒都是從他們那來的,也是一出借刀殺人,不過沙美要搶先一步,這些他早就想到了,唯一不解還是之前那點——為什麼對方要那麼做?
換成安室透也就算了……對了,安室透。
他當時離那邊有點距離,海拔又低基本看不到什麼,但是剛才有聽到一個大學生哀悼自己逝去的書和作業,對方還吐槽被一個金頭發的撞倒了,對方甚至沒有道歉。
所以是因為安室透?
避開的子彈還可能打中其他人,考慮到這點,安室透很可能自己擋住,而對方已經預料到可能出現這種情況,為了避免、或者也是站在安室透的角度,不想讓後者因為民眾傷亡而自責,因此才冒險上前將人製服。
……就這麼喜歡嗎?
總感覺就算以後蒙特斯為了安室透背刺組織,他也隻會感歎一句——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