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犯人了?”
“嗯,是一個酒吧的打手,五年前因為違反紀律吸食□□被從自衛隊開除,現年34歲,工藤君推理出犯人身份後我們就立即布控抓人了,但是他很警覺,我們的人追了一段路就失去了他的蹤跡。”
跟老同學閒聊的伊達航也不避諱,反正案件內情也沒有需要保密的部分,他們搜查一課因為這個犯人已經頭疼了好一會了。
“大致範圍能確定嗎?”
“還在他最初作案的那片區域,已經在附近設卡了,但是那片地方很亂,一點點搜查不太現實。”
“那就引他出來,殺人是會上癮的,像他這種連環作案的殺手很難抑製住衝動,距離他上次作案已經快五天了吧,他快忍不住了。”
“我們也是這麼想的。”伊達航歎了口氣,道,“但是人選很難找,犯人的身手比一般警察好很多,而且以他的警惕性誘餌必須單獨行動,如果埋伏太近會被發現,佐藤警官倒是比較符合條件,但是她的臉已經暴露了……”
“說實話,我們都在考慮要不要找個男警扮成女性了。”
聽起來那個場麵確實有點搞笑,降穀零把伊達航和鬆田陣平的臉套在女性身上,不厚道地笑出了聲:“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伊達航滿臉無奈:“不錯什麼啊,犯人的審美標準偏高的,就算我們願意扮,人家願不願意盯上我們還不一定呢。”
鬆田陣平在旁出餿主意:“反正那家夥把人帶走之後第一時間也會把臉劃壞,我們可以提前幫他完成這個步驟,對方看我們這麼貼心,大為感動之下說不定就出現了呢。”
伊達航:“好主意,那你就由你來吧。”
“誒——才不要,我是出主意的,負責執行的當然要選彆人了。”
降穀零聽他們互相拌了幾句,等話題重回正軌,才道:“警方找不到合適人選的話,我這裡倒是有個推薦,身手可以保證,長相也在平均線之上。”
“你手下的人?”
“唔,不算是。他還沒工作呢。”
降穀零說的人選當然就是有瀧昭。
“——女裝?”說實話,其實沒什麼太大感受——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有瀧昭捂住臉,感覺自己的底線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變成了他看不懂的樣子,這就是所謂的女裝隻有零次和無數次嗎?
他對輔助警方破案倒還挺期待的,主要是這次大概可以見到鬆田陣平,於是很快接受了‘我對女裝接受如常’的事實,一邊清點降穀零準備的化妝用品,一邊問:“我之前看報道,發現屍體的兩個失蹤的女性都被劃傷了臉,最後虐殺致死,犯人應該是心理變態吧,到底是什麼原因?”
被誤以為是第五個受害者的花江小春昨天就已經被救回來了,綁架她的是她的狂熱愛慕者,因為接受不了自己的女神告白被拒絕,所以腦子一熱把花江綁架了,關在租的房間裡,之後一直好吃好喝伺候著。
被救出來的時候,花江小春狀況良好,甚至經過這段時間的交流,她和犯人建立了奇妙的感情,據說是覺得對方很有趣,正在考慮進一步發展。
得知結果的時候有瀧昭一整個愣住,然後就是滿頭霧水。總之既然受害者沒事,還遇到了新的感情,隻要不是斯德哥爾摩,那應該是皆大歡喜的事……?
“犯人在被自衛隊開除後遇到了他的女朋友玲奈,兩人迅速確定了關係,並且感情很好,犯人為了女朋友下定決心改過自新,很快戒了毒,在酒吧做一些安保的工作。這是她的照片,你可以參考一下。”
貝爾摩德給降穀零做過易容,他對在臉上塗塗抹抹並不陌生,甚至也會自己做一些簡單的輪廓改變,但是在這種角度看彆人對鏡化妝還是第一次。降穀零有些新奇地看著鏡子裡的臉棱角逐漸隱去,一點點偏向柔美的女性的樣貌。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不久之前犯人以前的朋友找上他想要借錢,同時和他合作做一樁大生意,朋友被拒絕後還被揍了一頓,因而懷恨在心,虐待了玲奈後又劃傷了她的臉,儘管之後犯人再三保證他依舊會愛她,但是玲奈最終精神崩潰選擇了自殺。”
有瀧昭往停下手裡的高光刷,偏頭用視覺效果上圓潤很多的眼睛看向降穀零。
他的修飾已經基本完成了,現在任誰來看坐在這裡的都是一個年輕的女性,睫毛長而翹,襯得她的眼睛大大的,裡麵是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清澈,抿唇笑起來的時候,眉眼舒展開,氣質很乾淨,和之前照片裡的玲奈一樣溫溫柔柔的,像一汪水,又像一朵花。
開口卻是少年清亮的嗓音,有瀧昭問:“所以他是把那些女孩子當成了玲奈,自欺欺人的假象破碎之後,他又殘忍地將她們殺死,再尋找下一個獵物?玲奈喜歡花嗎?”
“嗯,她的大部分衣服和家居配飾上都有花的圖案。”降穀零點點頭,“最開始或許是因為想要找回女朋友,但是在殺死第一個人,品嘗過那份令人上癮的戰栗快感之後,這就已經成為他殺人的借口了,現在的犯人是為了殺人而殺人,他開始享受殺死她們的過程。”
“也許就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這點。”
有瀧昭想了一下:“那他有點可憐。”
當然更可惡。
降穀零看了看有瀧昭伸到他麵前的腦袋,又看看對方嘟起來的嘴唇,靈光一現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扣住有瀧昭後腦勺湊過去,很快有水霧盈上那雙眼睛,眉宇間浮現動人欲色。
兩個人一個年輕氣盛,一個剛剛開葷,這些天可以算是乾柴烈火,時不時就要著起來,但是他們現在還有正事要乾,所以隻能遺憾分開。
有瀧昭無語地瞪了他一眼,把手裡的口紅塞過去:“我剛才是讓你幫忙塗一下。”
才不是索吻OK?
降穀零不覺羞愧,笑眯眯撕開包裝,打開蓋子,旋出一節膏體,稍微用力固定住有瀧昭的下巴,認認真真往淺淡的嘴唇上添色,塗完之後他又低頭在上麵親了一下,然後說:“這個妝可以不著急卸掉。”
有瀧昭下意識伸手給他抹掉嘴唇上沾到的顏色,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頓時:……
但是不得不說,自己確實有點感興趣。
有瀧昭清了清喉嚨,很快找到竅門,把嗓音調整到像是清甜蜂蜜水一樣,符合少女的狀態,“謝謝降穀先生送給人家的口紅,顏色我很喜……唔。”
降穀零在他腰部的敏感點捏了一把,成功讓他把剩下的話咽回去:“這些還是等回來之後再說吧。”
他還不想遲到,更不想給那些人解釋遲到的原因。
有瀧昭聳聳肩,轉身把發網戴上,調整好假發的位置,然後是矽膠胸墊——因為還有一個身材好的要求,最後穿上降穀零讓風見裕也買來的女性服裝,黑發間豔麗的紅玫瑰發卡襯得‘她’麵容嬌豔,但是格外男性化的行為又極具割裂感。
有瀧昭不太適應地捏了捏自己胸前隆起的部分,觸感很奇妙,他又捏了一下,被降穀零滿臉黑線地拍開鹹豬手。
降穀零承認自己意誌不堅定,再看下去真的要出不了門了,他牽著有瀧昭的手走向門口,歎氣一般道:“該出發了。”
“哦。”有瀧昭小跑兩步來到他旁邊,兩隻手抱住降穀零的胳膊貼緊,像戀愛番的女主角一樣,“真的很軟誒,不過我沒比對過,不知道女孩子是不是也是一樣的感覺。”
降穀零開門的動作一頓,手臂被兩團矽膠夾在中間,他收回按住門把的手,往矽膠上捏了一下,正經道:“隻能說還可以吧,你的手感要更好一點。”
有瀧昭:……
他的臉皮厚度還沒到麵不改色和降穀零討論自己身體的地步,於是立刻蔫了。
*
到達警視廳的時候距離約好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不過準備當然是越充分越好。
安室透和降穀零的事搜查一課基本都知道了,猜到潛伏工作也不難,雖然不太理解有什麼潛伏任務需要當咖啡店的人氣店員,但是這不是重點。
降穀零和伊達航、鬆田陣平兩人是同窗他們也知道了,在伊達航說降穀零有個好人選的時候,目暮十三直接拍板了開始安排布置,今晚就進行誘餌作戰。
巧的是毛利蘭和工藤新一剛好也來了警視廳,前者全程參與了這起案件的偵破,對四個女孩子的遭遇非常心痛,也通過男朋友得知警視廳在為做誘餌的人選發愁,因而前來自薦,她畢竟是空手道大賽冠軍,一拳斷電線杆的存在,犯人遇到她要哭的人還不知道是誰。
不過警方已經有好人選了,當然不會讓一個高三學生冒這麼大風險。
工藤新一在聽鬆田陣平說是降穀零推薦的人選後,第一反應和當時的伊達航同樣,覺得可能是對方的部下,反正今天是休息日,他和毛利蘭也沒有著急走,就打算等案件徹底結束、抓到犯人之後再回去。
降穀零到的時候,因為早就打過招呼,傳達室立刻通知了這邊,眾人都是精神一振,伊達航來到門口等人,很快看到了走廊另一邊的老同學,對方身邊跟著一個矮了大約半個頭的黑發女性,她正笑著和傍邊的人說著什麼。
伊達航愣了一下,因為‘她’不管怎麼看都是女人,而降穀零之前稱呼的時候用的是‘他’。
果然偽裝技術很厲害,這樣一來犯人也一定不會懷疑他的性彆。但是因為骨架也和女人一樣清瘦,這樣一來力量上要差很多吧,真的沒問題嗎?
伊達航相他們招了招手:“你們來的好快。”
降穀零走進和他擊了下拳:“不定時炸.彈還在外麵到處亂逛呢,當然要抓緊時間了。”
伊達航看向黑發‘女人’,“這位就是你推薦的人選吧,初次見麵……”
他的話被對方打斷了,有瀧昭笑了一下,用他熟悉的聲音道:“我們不是初次見麵哦,伊達警官。”
“……有瀧君?!”伊達航這次是真的震驚了。
仔細觀察確實能看出對方長相有點眼熟,但他剛才完全沒往這個方麵想。
畢竟有瀧昭還是個大學生,而且不出意外是受到公安保護的特殊人員,他之前委婉向降穀零詢問的時候,後者雖然沒有明說,從那些隻言片語中卻不難拚湊起一個‘陡然遭遇變故,無助中遇到某人,受到某人照顧,因而喜歡上某人’的脆弱形象。
這樣一個人和降穀零之前說的‘身手可以保證,長相也在平均線之上’,除了後半句完全對不上吧?
伊達航看向降穀零:“零,你——”
“你們還要在門口堵多久啊,又不是久彆重逢需要互訴衷腸,班長——快放他們進來吧。”鬆田陣平在裡麵拖著有氣無力的長腔開口。
於是裡麵的一眾人得以見到了今晚的‘誘餌’。
毛利蘭驚訝:“誒、誒?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