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從來沒將自己當成賈家外孫的茗嫵,坑起自己的外祖家真是毫不手軟。
她心裡隱隱約約的猜到賈政讓人去甄家討要的銀子定是之前被她騙走的那一筆。可這種事情,她能承認嗎?
絕對不能呀。
所以這個虧,不是賈政自己咽了,就是甄家那邊替她吞了。至於兩家會不會就此鬨起來,那就鬨吧。
我大天.朝的老百姓是從來不會嫌熱鬨太多滴!
美滋滋的想了一通這事可能有的各種結果,茗嫵又猛的想起來,被她一手坑兩家的不是她的母族,就是她的父族。
這還真是,肥水不留外人田呢。
嘿嘿,怪難為情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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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可無緣無故被人討債,那就有些個莫名其妙,甚至是無理取鬨了。
不敢置信的將信看了三遍,甄應嘉又從書房的暗格裡拿出早前賈政的親筆信件一一核對,確定手中的信是賈政親筆,上麵的印章也是榮國府的沒錯後,甄應嘉又讀了一遍那信。
就賈政的文筆,又能好以哪裡。信裡的炫耀,自命不凡和高高在上的味道猛烈撲麵砸向甄應嘉,直接將甄慶嘉砸出了火氣。
賈老二呀賈老二,老子今天才看清楚你的嘴臉。
甄應嘉拿著賈政的親筆書信,真真是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猛的將手中的信拍在案幾上,又大力的將案幾上的筆墨,書籍以及一架禦賜小桌屏都掃到了地上。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他會稀罕從榮國府賈二借銀子?還一借就是幾萬兩,呸,也不打聽打聽他們甄家是什麼家世家底,你榮國府又是什麼破落人家。
彆看甄應嘉遠在金陵,可也聽說過榮國府到處張落銀子給皇妃蓋省親彆院的事了,隻是叫甄應嘉沒想到的是榮國府竟是用這種方法籌措的銀子。
看著端方周正,沒想到竟是這麼一副得勢便猖狂的嘴臉。
甄應嘉氣急敗壞的在房中踱步,等怒氣終於消散了,這才從裡間出來,走到中堂,坐下來後,便叫人將榮國府的管事叫進來。
“回甄大人的話,我們老爺也是實在沒辦法了,這才派小的來金陵。若是府上寬裕,還請甄大人將這筆帳消了。”榮國府的管事出京城前,賈政還特意囑咐了一回。
態度要好一些,不要因為家裡出了皇妃就對甄大人不恭。不說甄家宮裡還有位太妃鎮著,就是沒有,甄賈兩家也是幾輩子的老親,不可造次怠慢。
其實,這事就跟態度沒關係。無論你態度多好,問題的關鍵都不在於態度,而在於那筆銀子。
來討債的榮國府管事雖然因為元春封妃的事飄了,可甄家不比他處,再飄也不敢放肆。但叫榮國府管事想不明白的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吹胡子瞪眼睛的,咋你欠債的還欠出驕傲自豪來了?
所以你的沒辦法就是借著皇妃的勢,到處訛人?
冷笑了一聲,甄應嘉又問道:“你主子即說本官借了銀子,那借據何在?可有一並帶了來。”
“甄大人莫不是在說笑?當初您從我們老爺手裡借走那筆五萬兩銀子的時候就沒打什麼借據。我們老爺想著兩家幾輩子的交情,不曾多想便痛快借了。”那管事一聽甄應嘉這般說,當即就笑了,“如今府裡正是用銀之際,這才派了小的過來,就想問問甄大人這會兒可湊手了。我們老爺也說了,若是仍舊不湊手,那便罷了。等什麼時候甄大人這邊有了,再打發人給他送過去也就是了。”
當初不過修書一封,哪裡有什麼借據。也是他們家老爺實誠,不管不顧的就將那麼大一筆銀子借了出去。
看吧,這明顯是想要賴帳呢。
然而這話聽在甄應嘉耳裡卻又是另一種意思了。
看著麵前的什麼心思都浮於表麵的林家管事,甄應嘉都被這無恥的主仆氣笑了。
站起身,然後背過身,看著中堂那幅畫凝神思索。
如今的榮國府早就隻剩下一個招牌了。而賈政,不過一個被罷官的庶人罷了。這樣的榮國府撕破臉並沒有什麼可懼的。
但是宮裡的賢德妃...到是不得不考慮一回。
這口氣若是忍下來了,豈不叫人看了他的笑話。
甄應嘉思來想去,最終並沒有當場發難,而是眼神陰冷的對那管事說道:“此事我已儘曉,你且先回去吧。至於銀子...且待我修書一封,稍後自有人送到府上去,定然誤不了你們家的大事。”
那管事聞言,便想到了甄家那位嫁到京城的姑奶奶。以為甄應嘉是要叫那邊送銀子過府,便也沒多想的應聲退下去了。
離開甄家後,那管事的又回了趟老宅,在那裡逗留了一個晝夜這才起程返京。
而就在他離開甄家後,甄應嘉還真寫了好幾封信,然後快馬加鞭的叫人送到京城。
一封自是送到宮裡給甄太妃的,一封是送給嫁到京城的那位甄家姑奶奶的,還有幾封自是都能叫榮國府好看的人家。
一番布置安排後,甄應嘉便回了內宅。之後將剛剛發生的事跟甄家老太太和自家媳婦學了一遍。兩個甄家內宅的話語人也是氣得不行。狠是咒罵了一通後,甄應嘉回前麵書房了,甄家婆媳便將家裡的姑娘們都叫來了。
這其中還包括已經記在甄應嘉這一房的英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