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對未來有了主意,再加上今日著實累人的緊,給身側的茗嫵掖了掖被角,便闔眼睡下了。
茗嫵聽到黛玉平穩的呼吸聲後,就著帳子外的燈籠怔怔的看了一回頭頂的繡花床帳。
這就,嫁人了。
她高中還沒念完,高考還沒考呢,這就嫁人了?
按照現代的算法,海潮庶吉士畢業應該能算博士吧,不過海潮的這個庶吉士應該比現代的博士更有含金量吧。
一個高中肄業,一個博士畢業,文化教育差了那麼多,會不會出現溝通困難?
對了,這個時代的男人都喜歡納妾,海潮要是起了這心思,她真的要弄死他嗎?
不是要不要,而是她應該會那麼做的吧。
因為隻要想一想,她就有種氣炸肺的感覺。不過海潮那麼聰明,他會不會提前弄死自己呀?
唉,這個時代對女人真的很不友好,和離比被休強些,但守寡卻比和離要好很多。如果...那就守個三年寡去。
一時間,茗嫵那小腦袋瓜子裡也不知道都想了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最後困極睡著時,也就隻剩下在現代的親娘老子不能參加她的婚禮這一個遺憾念頭了。
……
婚禮皆是依古法而行,喜慶熱鬨倒也不必一一累贅述之。
從閨房出來,一身鳳冠霞帔,頭頂大紅蓋頭的茗嫵與自然而然站在她身側的海潮一起給坐在上首的林如海和賈敏磕了三個頭,又在海潮以及眾人詫異的情況下對著黛玉磕了三個頭。
“長姐如母,理應如此。”見海潮沒磕頭,蓋頭下的茗嫵微微側了側頭,聲音異常堅定的對海潮說道。
敢不跪我姨媽,你就等著客死異鄉吧。
雖然沒收到茗嫵的心聲,但海潮還是本能的打了個哆嗦,以極快的速度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與茗嫵動作頻率一致的給黛玉磕了三個頭。
禮畢後,因林小哥兒年紀小背不動茗嫵,最後由一身是肉的晉小胖背著茗嫵上了花轎。
茗嫵很少坐轎,嫌它小,又嫌它顛人,如今坐在花轎裡,聽著外麵的吆喝聲和劈裡啪啦的炮竹聲,不知怎的原本還不怎麼緊張的地茗嫵竟然也開始心慌起來。
過了一會兒,茗嫵悄悄的將蓋頭掀開一角,想看看接親的隊伍是什麼樣的,想看看海潮是不是按她說的那般騎了匹白馬……
轎子一路晃晃悠悠的就到了海宅。落轎時,又是一陣劈裡啪啦的炮竹被點燃。炮竹聲中,轎簾被掀開,一隻乾淨修長卻帶了不少繭子的手遞了進來。
那手上還握著一段紅綢。
茗嫵略微遲疑了一會兒,這才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的伸出手緊緊握住了那段紅綢。
一拉一緊,茗嫵就走出了花轎……
~
海家這邊的下人不是茗嫵的人,就是茗嫵的熟人。幾乎是看著茗嫵長大的,也都熟悉茗嫵的脾氣秉性。所以一直到三拜後送入洞房,茗嫵都被照顧的妥妥帖帖的。
海潮的同窗好友以及一些還在京城未出京的庶吉士舊友們都攜家眷來參加這場婚禮了,所以海家這邊的人氣雖不及林家卻也極熱鬨。
海潮用秤杆子掀了蓋頭後,隻來得急交待兩句便出去應酬客人了。而新房這邊想要看新娘子模樣的女眷們則在看了茗嫵精心裝扮的模樣後,很是誇了一回海潮有福氣。
這媳婦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段有身段,最重要的是嫁妝豐厚還出身名門。
不過想到海潮是林如海的弟子後,又覺得師兄師妹,同出一門也是佳偶天成。
一時熱熱鬨鬨的說笑一回,這些女眷就被那位新郎姑媽,實際是上的新娘奶娘吳太太給請到正院那邊吃酒去了。
等人都走了,茗嫵才鬆了一口氣的萎頓下來。
“快將這勞什子給我摘了。”鳳冠沉甸甸的,壓得茗嫵脖子都僵了。喚雪見和寄奴將鳳冠取了,茗嫵一邊搖頭晃腦的揉脖子,一邊叫人給她拿換洗衣服來。
茗嫵的嫁衣精美絕倫,繡工精致不說,還鑲嵌了珍珠和碎玉,讓這嫁衣更加貴重至極。隻是美雖美矣,卻也累贅的緊。這會兒勢必要換身輕便的家常衣裳才好。
淨麵,換裝,又換了身同樣大紅繡金的家常衣裳後,茗嫵又將灶上早就給她預備的吃食用了,這才重新坐回床上歪著。
華燈初上,後院這邊的女眷們都陸續離席後,吳嬤嬤就過來看茗嫵了。見茗嫵百無聊賴的已經歪在床上睡著了,又見身上蓋了件鬥篷,吳嬤嬤這才沒驚動茗嫵的輕輕的走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一身水氣的海潮才回到新房。
打發了留守的丫頭,關了房門後,海潮便信步走到床邊,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才輕手輕腳的坐在床上,然後一隻手撐著頭,一隻手隔空描繪茗嫵的眉眼。
“千金縱買相如賦,脈脈此情誰訴?”
聽出這句詩裡的戲謔之意,海潮不由輕聲出聲,眸中毫不掩飾的情意綿綿,到叫說這話的茗嫵生起了幾分羞澀。
於是茗嫵不看海潮的,彆扭又可愛的的來了一句:“新婚快樂~”
海潮聞言怔了一下,隨即將茗嫵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滿足的笑了。
新婚,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