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在隔壁,她的手上都是火藥和佩德羅的味道。”
奧爾走過去,女人堅強的挺胸抬頭看著他。當奧爾把她的右手抬起來時,她依然無法控製的流露出了一絲恐懼,奧爾在她的手上看到了一個很不規則的新鮮傷口。
“如、如果隻是你一個……我為我剛才的行為道歉,我願意讓你得到你想要的,求你,至少讓我活下來……”女人一邊發著抖,一邊說。
“我對你的身體不感興趣,小姐。你手上的傷口是怎麼弄的?”奧爾懷疑,她手上的傷是扶著佩德羅的腦袋時,被崩飛的細小骨頭刺傷的。
“我也不知道,但人總會磕磕碰碰的,不是嗎?”
還是現代好啊。現代測個DNA就真相大白了。
“你去過作家佩德羅先生的家嗎?”
“我們可是鄰居,我怎麼可能沒去過?”
這是個十分喜歡使用反問句的女士。
警察們剛到槍聲才響起,並且佩德羅的屍體確實到現在也依然新鮮,他們快速上樓,把守在佩德羅家門口,這期間沒有任何人離開,凶手很大的可能就是依然留在樓裡。
這位小姐作為鄰居去過佩德羅的家,那裡有她的氣味不奇怪。但是她手上還有火藥味,就加大她的懷疑,但總不能把“狼人聞到的”作為證據。
奧爾又退了回來,繼續和伊維爾竊竊私語:“你在她家裡還聞到彆的奇怪氣味了嗎?”
她的衣服上,一定有血跡,還有她的槍。
“沒有。”伊維爾果斷回答。
“找樓上的其他住戶,確定這位小姐的身份。並且詢問其他住戶剛才是否有聽到異樣的聲音,或者看到可疑人物!”奧爾高聲命令著,“這位小姐,我們要搜你的家了。”
作為皇家警察可以不需要搜查令去搜索任何一個可疑人員的家——括弧,僅限平民,括弧完。
剛才被“摸”手這件事可能嚇壞了這位姑娘,她向牆邊更挪動兩步。
奧爾來到了女士家門口……隻有口,沒有門了。大概是伊維爾要求進門遭到拒絕,他很乾脆的把門板從中間踢斷了。總之奧爾一進去,立刻衝向桌上的花瓶,把花瓶裡的水全都倒進了壁爐。
本來跟在後邊的伊維爾縮了縮脖子。
壁爐裡的火依然沒熄滅,奧爾抽出火鉗,把裡邊所有正燃燒的小火苗都撥弄出來,用靴子踩熄。伊維爾立刻衝過來,跟著奧爾一起踩火苗。他們倆就像是在跳二人踢踏舞,同樣跟在後邊的舒爾頓立刻轉過了身去,和他弟弟一塊把門堵了個嚴嚴實實。
奧爾跪在地上,開始撥弄那些灰燼裡的東西,沒有任何一塊布條,也沒有槍。
奧爾略略有些失望,但伊維爾則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他的疏忽造成丟失證據。
“聞不到氣味嗎?”
“隻有她身上有,聞不到其它地方也有。”
“分開搜。”
氣味沒有,那就徹底走物理方式尋找吧。
能翻的地方都翻了,牆壁和地板也都敲過了,確實找到了一個暗格,但那裡邊放著一些金徽,還有幾本都是半裸男性照片的雜誌。
眼看著就要一無所獲離開了,奧爾看著那個壁爐,還是不死心。
他又跪在了地上,用火鉗對著壁爐敲敲打打,每塊磚頭都敲過後,把火鉗朝著煙囪的上方捅了兩下……
“鐺!”
葛來娜看見奧爾從她的房間裡拿出來那個鐵匣子時,瞬間從一個內心堅強但依然恐慌的年輕女士,變成了一位淡漠冷硬的女殺手:“我叫葛來娜,沒有姓氏,我隻是被雇傭的。假如你們能夠保證我不被判處死刑,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們。”
這可真是痛快。
“我不能保證你不被判處死刑,但我能保證,你在接受審判之前,都能得到較好的待遇。不被關進拘留室,有一個單間,每天能吃飽。”奧爾可以欺騙她,但是他沒那麼做。
作為一個資深巡警,他承諾一個殺手可以免除她的死刑,也沒人能信吧?
“成交。”葛來娜沒有討價還價或者就此閉嘴,“我的雇主是路德·戈爾隆。他雇傭了我一年,去年的時候讓我住進佩德羅的對麵,接近他。假如得到了進一步的命令,殺死他,將他偽裝成畏罪自殺。”
“您有什麼可以證明自己說辭的證據嗎?”
“有。傳訊人還在樓裡,就在403。他是路德·戈爾隆的馬車夫,老裴托,在這偽裝成一個破落商人。”
於是十分鐘後,戈爾隆先生說是已經死了的老裴托戴著手銬被押下了樓,他看見葛來娜的一瞬間,頓時如一頭凶惡的狼一樣,一頭撲上去:“婊.子!!!你這肮臟的賤.貨!神會把你的XX塞進OOO!”
“堵住他的嘴。”
巡警們一通翻找,有人從口袋裡翻出來了一隻襪子,塞進了老裴托的嘴裡——他翻出襪子來的時候,竟然一臉驚喜???
這隻襪子和這張嘴還是很匹配的。
有一位女仆看見老裴托駕車將戈爾隆夫人送向另外一個方向,看來那位女仆沒有說謊,不過她看見的老裴托是真的,戈爾隆夫人卻不一定是真的了。
“請相信我,作為一個殺手被抓,最想要我的命的,正是我的雇主。你不能保證我免於死刑,但至少能保證我活著接受審判。”
而且能給她逃跑的機會。奧爾在腦海裡為她補出下半句。
“暫時把他們押在這,我們再去搜搜佩德羅的家。”
作為一個作家,佩德羅的家裡到處都是書。但當奧爾搜查這些書時,發現它們中的大多數竟然都是隻有一個書皮的白頁。奧爾也翻了翻他出版的那兩本書,第一本看簡介是愛情故事,但大段大段炫技一樣的修辭,讓奧爾翻了兩頁,還沒看見男女主角的名字。
第二本的簡介應該是類似王子複仇記的故事,但他貌似準備用詩歌的方式撰寫這篇故事。奧爾也翻了兩頁,但他看到第二頁的最後一個單詞後,完全想不起來自己前兩頁到底看了什麼。
他去整理佩德羅書桌上的書稿,這些放在外邊的東西,說不定會有些線索。
當一眼瞥見某頁書稿上“緞帶殺手”這個詞時,奧爾簡直欣喜若狂。但當他繼續看下去,很快就失望。
“緞帶殺手注意著那個女人,那個有著豐碩胸脯,苗條腰肢的女人,她的嗓音如同夜鶯,露出的一截白皙的手臂在陽光下閃爍著細膩的光澤……”
這是一段YY,前半截還算正常,兩段之後,緞帶殺手綁架了書中的女性,內容就徹底變得下流了。毫無疑問,作者佩德羅把自己想象成了緞帶殺手,並在想象中□□著女性。
緞帶殺手毫無疑問是個變態瘋子,佩德羅同樣毫無疑問是個下流坯。
除此之外,伊維爾找到了兩個暗格,一個很老套的在書架後邊,裡邊塞滿了酒,另外一個在地板下,打開那個暗格時,伊維爾都忍不住吹了一個口哨,那裡邊的鐵箱子裡,塞滿了金徽和代金券。
“就像是發現了海盜的藏寶。”伊維爾把那個箱子從地板下拽了出來,他落在地上時,發出“咚”的一聲。
“嶄新的?”奧爾看著代金券眼睛一亮。
雖然代金券目前也成為了一種流通貨幣,但是代金券是各家銀行自行發行的,它有編號,並且會記錄最初的擁有者。很多人會把收到的代金券兌換成金徽,再兌換成自己熟悉或信任的銀行的代金券。有錢人使用的至少也是自己占股銀行的代金券。
這些嶄新代金券如果證明屬於戈爾隆家,那麼也是有利的證據。
“我們的證據難道不夠多嗎?”
“戈爾隆先生是個有身份的上層人士,證據越多越好。”
“但它們上交給法庭,卻不一定能出現在法庭中。”伊維爾可憐兮兮的說,“這至少有一千五百金徽。”
奧爾咽了一口唾沫,他看著那些代金券和金徽的眼神也有些貪婪,他正在建設中的孤兒院和食品店,還有影子都沒有的報社。
“我們可以自己向銀行去求證,然後把求證後得到的文件上交銀行。”
至於錢,就能留下來了。
搜查結束,大隊人馬在各種意義上的滿載而歸。
戈爾隆先生坐在警局的來客休息室裡喝了一杯茶,他皺著眉,顯然對這杯茶十分的不滿意,但也隻能接受。
休息室的門突然打開,奧爾走了進來。
戈爾隆先生立刻站了起來:“蒙代爾先生,您有什麼新的發現嗎?佩德羅竟然自殺了?他是畏罪自殺嗎?還是懼怕什麼幕後的人物?請一定將案子追查到最後。”他的表情從對奧爾的熱情,到對佩德羅的憎恨,轉變得十分自然得體。
看著戈爾隆先生,奧爾歎息:所以,最後果然還是丈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