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奧爾現在心情很糟糕, 他的家庭並不幸福,但他很喜歡看到那些幸福的家庭,他以為戈爾隆先生和夫人, 雖然沒有愛情,但至少還有一點點感情。
“他不是自殺,我們抓到了殺害他的凶手,一位女殺手。”奧爾一直十分專注的看著戈爾隆先生, 在這一刻,奧爾很確定他臉上終於出現了一分不自然,雖然轉瞬即逝, 但奧爾確定自己並沒有看錯。
“殺手?這、這真太可怕了。這個世界上, 真的有那種以殺人為生的存在嗎?”
“我們還在那棟樓裡,發現了一位您一定認識的人——老裴托, 您的馬夫。”
以防萬一, 奧爾還派人去香橙大道接了兩個戈爾隆鄰居家的仆人過來認人,他們都很確定那個人就是老裴托。這些人也一致表示, 他們並沒有參加過老裴托的葬禮之類的, 他死亡的消息是從戈爾隆家傳出來的, 老裴托的人也不見了, 所有人也就理所應當的認為, 老裴托是死了。
當然, 戈爾隆家的仆人也都被控製起來了, 不過現在還都在審問中。
另外一邊, 琴弦街作家租住的那棟樓裡的住戶們, 對老裴托也不怎麼熟悉,他深入簡出的。搬過來已經半年多,很多人甚至到現在都沒見過他, 他們都認為這位鄰居是在躲藏高利貸。如果死者佩德羅見過老裴托,或許早就已經起疑了。
“他竟然沒死嗎?神啊!”戈爾隆先生震驚的睜大了眼睛,“我的周圍,我的家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老裴托,他已經幾代人為我的家族服務了,他的兒子現在是我的園丁。為什麼?難道安妮的死,竟然也和他有關嗎?”
戈爾隆先生絕對稱得上是唱作俱佳,這演技放在藍星即使衝擊不了奧斯卡,也能拿個彆的什麼大獎了。
這也正是麻煩的問題,戈爾隆先生不是平民,即使他隻是一個三流的上層人物,他甚至都不知道要請律師,但他畢竟是個上層人物。
得讓他主動招認,並且確定他在審判上也要招認,才能算是結案,否則很可能被這個家夥脫身。
“我大概查了一下您和您夫人的家庭情況,戈爾隆夫人的父親是一位船運商人,但她的父母已經在去年上半年去世,她沒有叔叔或者兄弟姐妹,她繼承了父母的全部財產。並在去年將船運公司的股票大部分出售,並在去年購買了一處莊園。
而您則是戈爾隆子爵的三子,而戈爾隆子爵用難聽一些的話來形容,就是空有架子的破落貴族。
您和您的夫人確實是很常見的家族聯姻,她帶來錢財,您帶去名聲。”
戈爾隆先生的表情很深沉,並沒有對奧爾的描述發表意見。
“確實,現在已經沒什麼人在意戈爾隆夫人了。實際上,如果不是您一定要把戈爾隆夫人的案子摻進緞帶殺手的案件裡,確實沒有人會在意戈爾隆夫人的死因。但或許您擔心自己會背上糟糕的名聲,影響您娶新妻子?找新丈夫?
但您認為會有很多的人在意您嗎?您覺得您的家人,您的朋友會為了您而奔走嗎?
不,恰恰相反,知道嗎?您的父親和兩個哥哥,一個弟弟都來了。那時候我還在佩德羅家裡沒回來,還並不知道您才是幕後主使,但他們已經來了,到了警局,向我們的副局長宣稱,您才是殺害戈爾隆夫人的真凶,應該把您的脖子套進絞架。”
奧爾笑了笑,站了起來:“畢竟您是貴族出身,不能把您關在平民的拘留室裡,所以,請在這等待審判吧,戈爾隆先生。”
奧爾站了起來,就好像他真的隻是來通知一聲而已。
戈爾隆盯著他走到門口,看到他對兩個巡警示意,那兩個巡警一左一右站在了門口。
“等等!等等!回來!回來!”然而奧爾根本沒有回頭,休息室的門關上了。
從這邊出來,奧爾趕場一樣,火速趕往了審訊室。
因為那位弗朗克夫人的丈夫已經被逮捕歸來了,奧爾進去,坐在弗朗克夫人對麵,一直坐了五分鐘,一句話都沒問,隻是用好奇的眼神看著她。弗朗克夫人從一開始的坦然,到後來多少帶了點忐忑不安。五分鐘後,她的丈夫才被押了進來。
弗朗克先生一米七左右的身高,戴著圓眼鏡,他滿頭滿臉都是汗水。被押進審訊室時,明明隻是手腕上戴著手銬,卻傴僂著腰,用驚恐的眼神打量著四周。
當他被要求坐在弗朗克夫人旁邊時,他開始掙紮,不想坐下:“警察先生,是不是弄錯了什麼?我們都是清白的體麵人,我們不該作為罪犯被……唔!”
親自帶他進來,黑著臉的大麥克一巴掌扇在了弗朗克先生的臉上,一巴掌之後又是一巴掌,他倒在了弗朗克夫人的身上,眼鏡掉在了地上,還恰好把帶著碎牙的血水,吐在了弗朗克夫人的肩膀上。
徹底被打懵了的弗朗克先生終於老老實實坐下了。
“您是一位十分聰明的女性,雖然您經營的營生見不得光,但能得到眾多夫人的信任,我不認為您隻會因為佩德羅先生為您提供了建議,就同意欺騙一位貴婦人,甚至讓這位貴婦人在您的沙龍上被強JIAN。
您是沒有道德的,但您該知道什麼是生意。”
弗朗克夫人沉默不語,隻是看著她戴著手銬的雙手。
“他如果進了監獄,不,隻是被關進拘留室,也活不過三天,您認為呢?”奧爾指了指還懵逼著的弗朗克先生,“而您也知道,您對戈爾隆夫人所做的一切——即使像您說的,隻是從犯,但謀害一位體麵的貴婦人,也足夠您被吊死了。
您被吊死了,您的丈夫也死了,5000金徽這樣的一筆巨款還能留給誰花?”
弗朗克夫人怔了一下,終於抬起了眼皮。
“您的兩個孩子?十一歲的男孩和八歲的女孩。這樣年紀的兩個孩子卻擁有一筆巨款……假如消息傳了出去,當天晚上他們就會死於非命。
你覺得有人會保護他們?戈爾隆先生?或者您還有其他什麼人?不,警察會盯著您的兩個孩子,看著他們被送進孤兒院。當然,殺人犯的兒女沒有一家好的孤兒院願意接收他們。您覺得他們會是什麼下場?”
奧爾輕佻的言語,對弗朗克夫人來說,卻如一根根鋼針刺入她的胸膛。
弗朗克夫人的表情越發猙獰,甚至變得像是一頭憤怒的母獅,她掙紮著,手銬隨著她的動作嘩啦作響,她意圖撲向奧爾,用手抓花他的臉,但被按住肩膀,壓了回去。
“我什麼都不知道,先生們。都是她乾的。”終於恢複了意識的弗朗克先生在小聲啜泣。
但弗朗克夫人依然不發一言,隻是喘著粗氣,看著奧爾,她依然有底氣,是誰?
這時候,弗朗克先生又哽咽了一聲。奧爾下意識看了他一眼,這家夥真的在哭。但是……弗朗克先生真的這麼廢物嗎?
他和弗朗克夫人實際上是合作關係吧?弗朗克夫人組織夫人們,他則負責男人們。
比起下礦,當然是給富有的太太們服務更好?畢竟男人不吃虧?藍星的時候,網絡上總有些男人在某些視頻上發表“我與賭毒勢不兩立”這樣的話,他們也是懷著類似的想法。
奧爾是gay,但他也是個男人,作為一個男人,他得說這種想法極其的猥瑣,充滿了男人的傲慢和自以為是。
能一直向那些夫人們供應讓她們滿意的男人,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假如弗朗克先生能證明自己和戈爾隆夫人的案子無關,那他很快就能回家了。畢竟拉皮條在諾頓帝國可不是罪行。
“還有一件事你們不知道吧?上麵被打了招呼,弗朗克夫人雖然可以留在警局候審,但弗朗克先生就要被送到戴琳科森去了。”
戴琳科森是索德曼的重刑犯監獄,在那的犯人平均服刑時間是一年零四個月——因為罪犯大多活不過一年,平均數以上的則是上下打點後的大佬們。
“為、為什麼?”弗朗克先生缺了一顆牙的嘴巴說話有些含糊。
“這是上頭的命令,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對了,現在沒您的什麼事了。可以把他送去戴琳科森了。”後一句話奧爾是對大麥克說的。
大麥克立刻按住了弗朗克先生的肩膀,弗朗克先生懦弱的眼神瞬間變得清明,他看著奧爾的眼睛,奧爾回望他,還給了他一個客氣的笑容。
“我說!我們都說!”
奧爾點點頭,大麥克放手了。
“安德森……”弗朗克夫人焦急的看向坐回她身邊的丈夫。
弗朗克先生摸了摸腮幫子:“親愛的,無論是不是真的有人想要抹消醜聞。假如我們不說,這位警官先生都不會讓我活下去的,對嗎?”
奧爾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其實目前的他還做不到那麼凶狠,最多……把這家夥押到另外一間審訊室,嚴刑逼供一下,但表情當然不能露出端倪。
弗朗克夫人哭了出來,弗朗克先生輕聲安慰了一會自己的妻子,在奧爾等得不耐煩之前,開始了供述。
“最初是由戈爾隆先生提出的,他表示,戈爾隆夫人其實一直期待更多的刺激,所以他想給他的妻子一個驚喜,比如,作家佩德羅先生提及的緞帶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