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可能真的認為自己是無辜的,這讓人惡心的無賴。
“你想活嗎?”
“我是無辜的!”他嘶啞著嗓子,繼續努力為自己的“清白”抗爭。
奧爾皺眉,既壞又蠢偏偏他又自認為聰明的罪犯,真的是太難審問了,他努力的按照自己的認知逃脫罪責:“這麼說吧,有一個緞帶殺手作為直接凶手確實就足夠了。”
不等奧爾說完,巴維的眼睛亮了:“那我可以走了?!”
“送兩個上去也並不費事。”
“你答應我的!你騙我!你剛才難道不是承認我已經無罪了嗎?!”巴維聲嘶力竭地吼叫著。
“TM的閉上嘴!”奧爾被激怒了,他瞬間站了起來,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理智讓他沒拍在巴維的臉上,他需要情報,現在不能把這家夥拍死。
這張桌子和鎖住巴維的鐵椅子有著相同的用料,同樣是被固定在地麵上的純鐵桌子,奧爾一巴掌拍下去後,它向中間凹陷了下去……
看著桌子中間那個清晰的掌紋,巴維尿了。
坐在桌子對麵的一排人都站了起來,向後退了兩步,以免弄臟靴子。安卡表情扭曲,腳提起來了又靠著意誌力壓回去,奧爾帶來的壓力讓他很想繼續退後,甚至離開這個房間。但他看著達利安,那家夥雖然也臉色發青,但緊緊站在奧爾身邊,並不像他這樣雙腿打顫。
咬緊牙關,安卡站住了。
“你被指為緞帶殺手的幫凶就會死,如果你同樣是被強迫的受害者就活,但你是什麼東西,不是你自己說的算,是我們。而你想活,需要付出代價,明白了嗎?”奧爾終於把話說完了。
“明、明白了,那我要付出什麼代價?”
“我們要知道真相,聽明白了,真相。不需要你承認都是你殺的,也不需要你為自己辯白說都不是你殺的。我們需要找出彆的凶手,因此隻需要真相。”
“怎、怎麼能保證,我說了之後,你們真的讓我活?”巴維不是聰明,而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如果是他,那當然是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之後,殺掉對方。
奧爾一指羅森伯格:“丹尼斯·羅森伯格,《諾頓晨報》的知名記者,
他會將接下來審訊的一切都記錄下來,包括你和我簽訂的契約。接下來的一切都會上報,我們不敢不守承諾的,否則未來將不會有罪犯敢開口,我們也會因為不守誠信被民眾咒罵。”
巴維聽得愣住了,顯然沒想到奧爾給了他這麼一種保證方式,而且聽起來還挺有道理的,但巴維還是搖了搖頭:“誰知道他是不是記者,這樣不行,你們得先讓我離開,當我覺得安全了,我才會告訴你們真相。”
“讓你離開,你就會跑得無影無蹤了。”奧爾一開口,巴維立刻用“你怎麼知道?”的表情看著他,奧爾甚至懶得訓斥他了,“我們走吧。”
他也沒辦法了,這徹徹底底就是一個貪得無厭的蠢貨。雖然奧爾確實是欺騙他,否則就該找一個律師。但巴維甚至都不認字,他更不知道律師這樣的大人物是乾什麼的。
“不!等等!我說了!我願意交易!”
羅森伯格有點期待地看著奧爾,奧爾打開門,站在門口:“我對他要說的一切都持懷疑態度。”
安卡說:“我來吧。我來記錄。”
“好。”
羅森伯格當然是很愉快的和他的助理留下了,這些事奧爾對他說過,不能上報。他相信民眾不會因為一個罪犯被欺騙而責怪警察,但是這會給今後警察給犯人的審訊造成麻煩。羅森伯格答應了,但這依然是一次難得的經曆,他很享受這種新鮮的經曆。
“我確實該搬出去的。”奧爾沒忽略安卡不正常的表情,還有他留下審訊時的放鬆。
“你可以搬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隻要讓我跟在你身邊。”
奧爾撓了撓有點發熱的臉頰——看來達利安十分擅長一臉嚴肅地說情話。
達利安對奧爾的反應很滿意地笑了:“我去工作了,中午見。”
魚尾區警局關於緞帶殺手的案子還沒結束,達利安昨天陪伴了奧爾一整晚,現在小半個白天過去了,他的事情很可能已經積壓了不少。
“好,中午見。”
達利安微微低頭,點了點自己的臉頰。
奧爾搖了搖頭,達利安剛剛露出幾分失望,可還沒等他站直,奧爾已經在他的唇上輕點了一個吻。意外的驚喜,讓達利安離開時一臉的笑意。
達利安前腳剛離開,舒爾頓就不知道從哪竄了出來,他身體微微前傾,左臂背在身後,右臂半舉,右手放在胸前:“您有什麼吩咐嗎,蒙代爾先生?”
“……”這個態度讓奧爾渾身都不適應,“舒爾頓先生,您是我的警察同事,不是一位酒店服務員,或仆人。”
舒爾頓看了看奧爾的表情:“抱歉,原先的老麥斯威爾先生十分喜歡我這個樣子……是我的錯,我誤會了,您和他是徹徹底底不一樣的……”
“郎德利·謝爾是在拘留室裡,還是在審訊室裡?”奧爾覺得還是趕緊結束和舒爾頓的對話吧,否則他就要控製不住自己的腳趾了。
“在審訊室裡,畢竟還是需要他上法庭的,如果在拘留室裡,他早就沒命了。”舒爾頓立刻帶路,“他從被捕開始,就一言不發,甚至我們用上了一些特彆的手段,也依然沒能讓他開口。而且,大概是他過去從事的工作的原因,所以他對於疼痛的忍耐力,比其他罪犯都大得多。”
“我知道,我隻是試一試,並不會要他的命的。”
奧爾走進了審訊室,舒爾頓表示:“有需要您可以隨時叫我。”然後他就關上了門,依然像是個殷勤的酒店服務員,還是沒小費的那種。
這也是個重刑犯審訊室,郎德利同樣從昨天就被束縛在鐵質的座椅上,所以審訊室裡充滿了濃鬱的臭味。但巴維不感到羞愧,因為他本來就是個被從裡到外都被屎尿浸透了的惡棍無賴,郎德利看起來則是頹廢的冷漠。
郎德利·舒爾頓、極速下坡,毫無疑問是一個可憐的人,但當他做出傷害他人的行為時,他就不值得可憐了。
“你一句話都不說,為什麼?”奧爾把案卷扔在了桌子上,他覺得,比起那種什麼都能說無所顧忌的無賴,如果郎德利能開口,他的證詞反而更可信,“巴維在隔壁,把所有罪行都推到了你的身上,他說自己是無辜的,是被你強迫才會一起去綁架那些女性,並傷害她們的。
他說你很沒用,甚至暗示你在那方麵也很沒用,比起自己上,你更樂意用器具傷害那些女士,或者看著他的‘表演’。他說,你表麵上是看著女人,但實際上是盯著他看的,你其實跟男人在一起才有感覺,你想讓男人搞你。”
奧爾粗略翻過巴維的證詞,那個家夥確實說過‘郎德利不行,我才是乾活的那個,那些女人愛死了我,我給了她們舒服,郎德利隻能給她們痛苦’。
後邊說郎德利更喜歡男人,就是奧爾在撒謊了。
但無論真話還是謊言,這些話從嘴裡說出來,都讓奧爾覺得惡心,不過他得挑動郎德利說話,隻能想方設法去戳他的軟肋。
郎德利果然有了一點反應,他臉上肌肉扭曲,浮現出厭惡與憤怒,但遺憾的是,這一切很快就平息了。
所以這是他的弱點,但還不能算是最弱的那個,他的心理防線仍在。
“為了追捕你,我去見了你的幾位雇主,他們都是些言談得體的紳士。”才怪,那就是一群道貌盎然的老色.批,“他們很想念你,並且詢問我,如果抓到了你,是否能把你的下落告知給他們?實際上,有一位紳士的仆人不久前還偷偷來到警局詢問我,是否能讓他的主人和你告彆?
畢竟,你反正也快死了,不是嗎?”
“嘩啦!”郎德利的胳膊下意識做出了掙紮的動作,他看著奧爾,既憎恨又畏懼。
“警局裡實際上也是有刑訊室的存在的。就拘留室的旁邊。那地方很久沒用了,因為總有些人說什麼我們是文明人,不應該再使用那些野蠻的落後的手段。但刑訊室裡的所有工具都很齊全,比你地下的那個破地方齊全得多。而且,那位紳士表示,他能自帶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