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黴素大規模生產後,你們覺得誰會大規模采購?醫院?錯了,軍隊!無論安羅娜女王,又或者是克拉羅斯教授,研究這玩意兒的初衷都是為了軍隊服務,為了對抗士兵的傷口感染。”
奧爾的眼睛掃了一圈:“為了人類,或者狼人。
假如血族能夠把大規模生產青黴素的流程專利分享給全世界,人類不會立刻開戰,但它無疑會成為人類國家進行大規模戰爭的推動力之一。眾所周知,各國一直都不太平,尤其最近十幾年,越來越不太平,我國在海麵上已經和多國掰過腕子……
諾頓、飛利浦、普士頓等等老牌帝國越來越依靠殖民地的輸血。而伊斯特、匈塞、齊塔這些後起國家則需要更多的殖民地……
這些事說起來就太多了,你們可以自己去想,我就不廢話了。總之,戰火一觸即發。
你們覺得,血族如何重新獲得一席之地?在和平中把老鼠洞挖得深一點嗎?不,戰爭。”
奧爾的忽悠也不算是徹底沒有乾貨,目前國際局勢很類似藍星一戰前的情況。西大陸的先發國家已經幾乎把南大陸,以及群島國家的殖民地瓜分一空,後發國家就隻有邊邊角角。各國殖民地的軍隊從幾十年前就開始互毆了,隻是本土一直未曾開戰。
奧爾這種博覽視頻的鍵盤強者,就直接拿藍星關於一戰前後國際局勢的分析套到現在,彆說在場的人聽傻眼,就算是那些當權的決策者聽到他這番話也會傻眼。
這是格局問題,不是奧爾的格局,是後世大佬們拿著一戰曆史逆推的格局。
“青黴素確實能拯救士兵的生命,但對人類士兵來說那是好事嗎?那代表著他們從耗材變成了更耐用的耗材,戰爭一旦開始,參與戰爭的國家就會不斷失血。戰勝國不一定會獲得足夠的收益回本,戰敗國則隻會更加淒慘。
隻有那些國家陷入虛弱,我們才能有機會建立自己的國家,或者找一塊殖民地,又或者直接借用某個虛弱的國家蛻變!”
奧爾有部分歪曲概念,戰爭這個事情,要開打就一定會開打,和有沒有青黴素無關。所以奧爾說得很坦然,他不是在宣揚戰爭。歸根到底,青黴素的作用就是救人命,更多的救人類的命,因為,人類可不會像狼人那樣,會快速恢複。
假如真的開戰,被青黴素救下來的受傷的士兵,必然會有一部分重返戰場,並再次死在戰場上,但也有更多的人會活下來。在和平中被青黴素救治的人,也將會更多。
奧爾會這麼費心地忽悠,因為他不止要找到凶手,他還要儘量找回青黴素。他懷疑教授的合成配方之類的東西,已經被凶手毀掉了,那麼這個紅發學生,可能就是對於相關流
程知道的最多的人了。他希望能夠說服他。
但首先被說服的是血族們,他們雙眼發光,熱血沸騰,有些人甚至露出了極其向往的幸福笑容。紅發學生也開始猶豫了,他的嘴唇張張合合。
“好了,告訴我,誰殺害了克拉羅斯教授,並拿走了他的成果?”
“是……”
“是我。”
認罪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血族們一起轉身,說了一個詞的多特利瓦教授發出沉悶的喘息,用一種奇異的表情看著奧爾。他鬆開了護士的手,對著奧爾虔誠地行禮:“感謝您,讓我聽到了這樣的話語,我為我曾經的自以為是與目光狹隘,向您致以深深的歉意。我原本以為殺害克拉羅斯是在挽救他的錯誤,結果卻是,我差點犯下危及血族的大錯。”
“是……”護士想說話,但被黑發教授揮手製止。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我願為我做的一切承擔責任。克拉羅斯教授的成果已經被我燒毀,甚至他實驗室裡的草稿也都被我換成了錯誤的,根據那些研究隻會走上彎路。但是我已經將正確的成果背誦了下來,我願意把它交出來。”
“教授……”紅發學生再次哭泣,卻不是因為身體上的痛苦。
黑發教授則露出了微笑:“願血族能夠變得更加美好,但我應該是看不到了,希望你們能夠看到。還有,肉毒杆菌注射的事情,請繼續研究下去,也把成果共享給全人類。有多少男女願意花費金徽除去皺紋,就有多少人類的屠夫敢於拿起注射器把他們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玩意兒注射進人類的臉上。”
“……”愛美不是錯,正規醫美沒問題,奧爾在藍星的時候都去做過激光除斑,還考慮過做雙眼皮,隻是他一覺睡醒眼皮自動雙了——說好的雙眼皮也是遺傳呢?
豪特瑪黎這個二貨這時候說了一句極其破壞氣氛的話:“這可太好了,等我有皺紋時,正好能去除皺。”他還摸了一下自己的眼尾。
所以說,愛美和愛年輕真的是所有生物的天性。
黑發教授用“沒救了”的眼神看了一眼豪特瑪黎,再看奧爾時,就是看一尊金娃娃了。
“把克拉羅斯警官叫回來吧,案子結了。”
“我已經回來了。”克拉羅斯從門口走了進來,他看奧爾的表情也有些微妙,帶著尊敬和懼怕,然後他看向了黑發教授,“我從沒懷疑過會是您,多特利瓦叔叔。”
被奧爾告知情況時,他意識到最大的嫌疑人是多特利瓦,但還是有些不相信,所以在安排完人手後,匆匆回來了,結果在門口聽見了奧爾的演講。
“是我。”回答他的卻是一個女聲,被阻止後就沒再出聲的狼人護士這時候開口了,多特利瓦想要再次阻止已經來不及了,他剛才鬆開了護士的手,現在肉眼可見變得臉色青灰,行動遲緩,護士甚至推了他一把,站在了距離多特利瓦更遠的位置,好讓他徹底沒辦法阻止。
“是我殺死的克拉羅斯教授,你們也看到了,多特利瓦教授現在有多麼的虛弱,他和克拉羅斯教授起了爭執,不小心被克拉羅斯教授手中的奇怪酸液潑中——我們剛剛才知道,那是您的異能。
克拉羅斯教授當時拿起了拆信刀,他說要割下多特利瓦教授的肉,我……我誤會了。我很抱歉,我誤以為他要傷害多特利瓦教授,要折磨他,所以我奪過了拆信刀,殺死了他。
我的鞋子就是證據,我把它埋了起來,稍後我可以帶你們去挖出來。而且你們去取花盆上的指紋了,我忘了清理花盆,那上麵很可能有我的指紋。這也可以證明,當時多特利瓦教授已經沒有行動能力了。”
他們應該是聽到了奧爾剛剛和牙醫的交流,自己也有親身體會,奧爾的酸液硬抗是抗不過去的,必須割掉所有沾染酸液的部分。但是當時的
情況,克拉羅斯教授來不及多說,結果就被誤會了。
黑發教授反駁:“不,是我殺的。她隻是將丹尼踢開,控製住他,是我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拆信刀,刺入了他的胸膛。
他明天就要帶著文件去申請專利,我意識到即使偷走了他的文件,也隻是將事情推後而已,殺了他,才是解決一切問題的關鍵。
艾莎作為一個狼人,是不敢殺害一位血族的,她隻是想替我承擔罪名。艾莎,你的行為不會挽救我的性命,恰恰相反,你隻是把更多的人拖進地獄。保持安靜,讓我去接受我該有的懲罰吧。”
兩人的自爆都符合現場推斷,這些內容隻有少數人知道,他們一直在這沒有離開,所以能說出這些顯然不是瞎說,他們確實就是在現場的凶手。
紅發學生忍不住嗚咽:“教授……”
“有點感人。”不知道哪個血族嘀咕了一聲。
甚至作為克拉羅斯教授的孫子,克拉羅斯副局長本人都深受觸動。
“根據現場的推斷,克拉羅斯教授更大的可能是艾莎殺害的。當時被潑酸液的您很可能已經失去了行為能力,並且克拉羅斯教授的衣服上沒有更多的酸液痕跡,說明您在身有酸液的情況下,沒有進一步靠近克拉羅斯教授。
但無論是誰動的手,有一點不可否認,那就是您——多特利瓦教授,您作為主謀者,殺害了一位無辜的人,還是一位並沒有對你們懷有惡意,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都在想著救你們的人。”
感動個毛線,一點都不值得感動。
奧爾冷硬的聲音打破了稍顯溫馨感人的場麵,有幾位距離奧爾較近的血族甚至走遠了兩步。
“克拉羅斯副局長,我想今天沒有我的事情了,我要向您告辭了。”其實奧爾更想要了錢再走,那可是500金徽啊,500!但再留下來也沒意思了,難道繼續忽悠,或者和黑發教授打嘴炮嗎?他已經要拿出流程工藝了,奧爾的目的已經達成,可以離開了。
→_→反正大概率克拉羅斯不敢克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