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爾摸了摸丹妮的腦袋,這個小姑娘或許是過分聰明了,她的腦袋瓜裡總會想一些誇張的事情。</p>
“但我不想成為神,丹妮。”</p>
“!”丹妮被這個回答弄得一呆,在她的理解中,神是最偉大,最至高的存在,她不明白為什麼奧爾會拒絕。但她沒有向奧爾提出這個問題,因為奧爾既然是神,那他想拒絕就該能拒絕,“那我們還能為您做些什麼呢?”</p>
丹妮變得惶恐,再沒有了剛才的自信和快樂,依然是那個深深埋在她骨髓裡的習慣——要乾活,才能有回報。要有用,才不會被拋棄或賣掉。這是包括丹妮在內,所有平民孩子們的認知。奧爾想儘自己所能給他們一個童年,但對孩子們來說,他給得太多了。</p>
“你們依然能成為我的護衛和臂膀,我的,不是一個神的。如果成為神,就要像剛才那樣被你們質問,為什麼作為神卻不保護你們了。”</p>
“啊!不,我們不是那個意思,我們當然知道您不可能有求必應,隻知道索求而不回報,是貪婪的魔鬼。我……”丹妮顯然也意識到了剛才自己說話的失誤,可她隻是一個詞彙量不豐的九歲孩子,“我們會好好學的,未來我們會做您的工人,給您帶孩子,為您做炸雞!”</p>
奧爾笑著摸了摸丹妮的頭:“加油吧。”</p>
丹妮看見奧爾終於笑了,也放心地笑了。</p>
和孩子們相處了一會兒,離開孤兒院時,奧爾見到了佩德羅和滿身甜蜜的馬克西姆(單純字麵意義上的)。</p>
“您是怎麼想到的,這可……太簡單了。”看來他見過血族的科學家們研究如何從小麥裡提取糖,可能是各種黑科技齊上,結果奧爾這邊就隻是種一種、撚一撚、熬一熬、濾一濾罷了。</p>
“一次意外。”奧爾笑了笑,“您可以回血族通知過程了,回來時請把親王答應我的人,還有,請把我這周的1350金徽帶來,我隻取了150,應該能把剩下的帶來吧?”</p>
“……”馬克西姆覺得自己受到了嫌棄,但他說的又沒錯,“當然,先生。”</p>
“如果可能,請把說好的青黴素廠的股份合同也帶來。非常感謝。”</p>
馬克西姆這下確定自己受到嫌棄了:“好的,先生。”</p>
“佩德羅,我請白臉先生幫我創作幾首歌曲,假如他有什麼需要,請滿足他。”</p>
“好的,先生。”佩德羅很驚訝白臉先生竟然會寫歌,但對於奧爾的命令,他沒有任何的猶豫。</p>
“謝謝。那我走了。”奧爾對佩德羅道彆,轉頭看著馬克西姆,“馬克西姆,要和我一塊坐車回去嗎?你在這可等不到出租馬車。”</p>
“好的,先生。”</p>
馬克西姆以為他們再次坐公共火車回去,結果他們是坐臭烘烘的運送活雞的馬車,奧爾給了車夫半個艾柯的車費。</p>
“我們來時運氣很好,趕上了公共火車,但回去時就要碰運氣,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了。”奧爾很愜意地坐在車上,他的鼻子還沒死,他依然能聞出來各種各樣的惡臭,但他的抗性不能說點滿,也差不多了。</p>
——假如不能適應,隻是普通人類的體味就能要奧爾的命了,幸好狼人和血族的體味都不大,能讓他的鼻子每天都得到休息。</p>
這一點上,奧爾和講究的親王顯然並不像,一直端正的馬克西姆坐在那就像是坐在一堆蟲子上,總是忍不住會扭兩下。</p>
奧爾確定了,這家夥一定沒上過真的戰場。</p>
“好了,再見。”回到了警察局和奧爾的家所在的馬蹄街,奧爾帶著馬克西姆跳下了車,先是對車夫道彆,接著對馬克西姆招手。</p>
馬克西姆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奧爾蹦蹦跳跳地衝進了他的家,就把他一個人那麼孤零零地扔在大街上。</p>
他歎了一口氣,雖然早就意識到這位王儲不會像傳聞那樣無害,但還是沒想到他還沒堅持到半天,就被教訓了。他必須儘快把王儲的吩咐做好,否則,帶著人拿著文件回來彙報工作的,就不是他了。</p>
奧喵:(⊙w⊙)喵喵喵?這些事難道不是你該乾的嗎?</p>
“加西亞!我回來了!我要和你貼貼!”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糟糕到極致就能觸底反彈,奧爾看見自家的大門時,心情忽然變得輕鬆昂揚了起來,他甚至想和達利安開玩笑了。</p>
然後他看見……大廳裡除了達利安、安卡之外,還有兩個熟人。</p>
《諾頓晨報》的羅森伯格記者,還有塔尼照相師。目前他和達利安結婚珍藏相冊的所有照片,都是塔尼拍攝的。</p>
尷尬短暫彌漫在了房間裡,奧爾把舉起來賣萌的爪子收了回來。</p>
“咳!老朋友們,很高興見到你們,看起來你們遇到了什麼難事。”羅森伯格和塔尼的表情都很凝重,看起來他們不是單純來做客的。</p>
“是的,我們是特意來請你幫忙的,蒙代爾警官。請你來救救我的朋友,鮑耶·柯林。”羅森伯格看見奧爾立刻就激動了起來,“他被指控殺害了他的前情人勞倫·巴尼斯先生。但我向您保證,他沒有傷害勞倫,鮑耶十分愛慕且尊重勞倫。”</p>
“能說得稍微詳細一點嗎?”奧爾問。</p>
激動的羅森伯格不愧是記者,他接下來快速地向奧爾講述了兩個年輕人的事情。</p>
勞倫·巴尼斯的家是標準的老派光明教徒家庭,即使現在同性的愛情已經越來越常見,但在他們的家庭裡,這種行為依然是被反對的事情。</p>
可勞倫偏偏是一位gay,鮑耶則是勞倫在明科特大學的同學,兩個人在大學期間相愛了。勞倫應該是向他的家裡出櫃了的,結果卻是他提前從大學退學,去年八月進入了他父親的法律事務所擔任助理,今年五月則和他的遠房表妹莉莉·科金絲小姐結婚——現在這位小姐是莉莉·巴尼斯夫人了。</p>
就在兩天前,勞倫被發現死在自家的客廳裡。於是就在今天的幾個小時前,鮑耶·柯林被捕了,罪名是殺害了勞倫·巴尼斯。</p>
“……就是這樣,我可以擔保……”</p>
“不,請不要說擔保這種事。隻是這種案子,您為什麼回來找我,這不是在魚尾區發生的事情吧?非轄區內的事情,不是我們負責的。”</p>
奧爾雖然對於死者同婚這件事十分反感,但死者就是死者,他還不至於歪屁股,可一聽是有法律事務所的家庭,奧爾就知道這不是魚尾區的事情了,他們窮,有不起法律事務所。</p>
“我想過邀請其他私家偵探,這件事涉及到的巴尼斯先生,不止是一位知名律師事務所的主人,他還是索德曼律師協會的高級理事,他已經在協會裡發出聲明。假如有私家偵探接受我們的委托,那索德曼的全部律師,將會拒絕對該偵探提供服務。</p>
但您知道的,私家偵探總是免不了做一些小小的觸碰到法律邊緣的事情,他們和律師可是最好的朋友的。這樣的聲明,讓全索德曼的偵探都不敢接受我們的委托。不能雇傭私家偵探,那就隻能尋求官方的幫助,但我目前認識的官方人員隻有您……</p>
當然,我承認,我也想借助您另外一個身份的影響。但隻是一點點,我們的報社,柯林的家族,都在為這個案子施加影響。柯林是被吊死還是獲得自由,歸根到底還在於他是否無辜。”</p>
羅森伯格倒是很坦然,對於他所麵臨的的困境,沒有任何的隱瞞。</p>
“您怎麼能確定那位鮑耶沒有殺害勞倫?我需要證據,請不要用您‘認為’或者您‘想’這種話語。”</p>
“鮑耶雖然學的是法律,但在勞倫退學後不久,他也離開了學校,目前他是我的同事。他隻在聽說勞倫即將結婚時,去見了一次勞倫,但他顯然沒能阻止什麼。從那之後,他在工作上雖然沒問題,但和他相處的人都能感覺到,他的靈魂好像不在那。</p>
而當警察以殺害勞倫的罪名逮捕他的時候,我是說,當他們把勞倫死了的那個事實說出來的時候,他徹底被擊垮了。很顯然,他也是當時才知道這件事的。”</p>
還是沒有實際證據的,但羅森伯格都是篤定了。繼續拒絕,會破壞雙方的交情。</p>
“在沒有被邀請的情況下,我去參與其他警局的案件,會給局裡惹麻煩嗎?”奧爾看向達利安。</p>
達利安對他眨了眨眼睛,奧爾頓時明白了達利安的意思——假如他真的不想接這個案子,那達利安會配合他。</p>
所以奧爾笑了一下,意思是讓達利安實話實說就好,他還有點擔心達利安看不明白。</p>
“不會惹麻煩,你可以換一身便裝,但隨身帶著警徽,或者直接戴上你的高筒頭盔,很多警官都會在空閒的時候做私家偵探賺一點外快。”</p>
事實證明,他們還是有些默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