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母親聚在一起閒聊,她們的孩子應該也是認識的,很快就玩到了一起,在街道上追追打打。但所有孩子裡隻有一個女孩,一位漂亮得像天使的金發小女孩,但這個年紀的男孩們還沒到喜愛異性的時候,他們甚至開始排斥這個女孩。
女孩麵對排斥有些懵懂,她依然很頑強的追在奚落她的男孩子們身後,想要加入他們,孩子們越跑越遠。男孩們跑來跑去,年齡更小體力比男子們更差的女孩被甩開了,她獨自一個喘著粗氣,紅著眼圈朝回走。
奧爾挑眉:這些混蛋小子,如果他們長大後還記得今天的這件事,那至少有一半人要後悔,他們……
“放下那個孩子!!!”奧爾咆哮著,從座位上竄了出來,如一頭狂暴的老虎,飛撲向了女孩剛才的位置。
那孩子當然不在了,就在不遠的位置,有個穿著極其寬大長大衣的流浪漢正在快步離開。
七.八年輕人猛然竄了出來,嘴裡嚷嚷著“怎麼了?”“發生什麼了?”實際行動卻是攔在了奧爾前進的道路上,擋住了流浪漢的身影。
體格強健的男人們剛組成人牆,奧爾就撞了上來。經驗豐富的男人們以為能像過去那樣攔住他,畢竟奧爾雖然個子不矮,卻並不像其他皇家警察那樣胖壯,他們應該很容易擋住。隱含著得意的表情還掛在臉上,下一刻,他們的臉就僵住了,人也飛出去了。
!!!我是被大象撞了嗎?!
因為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以至於他們跌倒在地上後,才感覺到了被撞擊處的痛苦。
奧爾已經一腳踹在了那個流浪漢的腳踝處,但他沒有停留。因為就在人牆形成的瞬間,奧爾看見另外一個腰肥體壯的婦人和流浪漢擦身而過,剛剛空著手的她,懷裡頓時多了一個用臟兮兮大披肩緊緊包裹住的孩子。
腳踝骨折的流浪漢慘叫倒地時,奧爾已經追上了那個婦人,他一把拽住她的肩膀,婦人轉身的同時,在懷中孩子的遮擋下,一柄小刀刺向了奧爾的腹部,奧爾一拳打暈了婦人,把孩子搶了過來。
奧爾摘下披風,小女孩瞪大眼睛,她的嘴巴裡應該是被塞進了什麼東西,嘴唇和嘴角都因為粗暴的動作撕裂了。但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她好像到現在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不隻是她覺得太快了,這條街上其他人也都還處於茫然的階段。
那些談話的夫人們也剛剛將注意力轉移了過來,其中一位看到女孩時愣了一下,她向左右看看,才終於確定了什麼,臉色慘白地衝向了奧爾:“安娜!安娜我的寶貝!”
“哇!哇嗚嗚!”女孩嘴裡還有東西,但她的手也伸向了女人。
奧爾把孩子交了過去:“我的神!安娜!剛剛……我的神……謝謝!謝謝您!”女人抱著孩子,身體搖晃了兩下又站住,她語無倫次地感謝奧爾。
“不客氣。”奧爾笑了笑,開始把那些犯人“撿”起來。
圍觀的人們開始鼓掌,發出感謝的讚揚。
一些膽子大的男士甚至過來幫忙,其中一位男士忽然驚呼一聲:“您受傷了?!”
“隻是劃破了衣服,不用擔心。”奧爾摸了一下小腹,被劃開的坡口裡,能看見光滑堅韌的皮膚。
人們頓時鬆了一口氣,有大概是學醫的人更是讚歎著奧爾的好運氣:“那是脾臟的位置,如果被刺中您必死無疑。這些該死的暴徒!不過光明總是會眷顧好人的。”
光明個毛線,我是你們光明之敵,黑暗之子,血族!還是血族的王儲!
奧爾在心裡中二地吆喝了一聲,他輕輕拍了拍那個媽媽的肩膀:“她的嘴裡被塞了東西,請幫她取出來。”
媽媽現在隻會抱著女孩哭了,女孩也在哭,而且哭得不住打嗝,在嘴巴被塞住的情況下,這太危險了。母親立刻道謝,幫助女孩取嘴巴裡的東西。
“現在有些混亂,請大家注意一下,不隻是注意孩子,也請注意財物。”
“!”專注於熱鬨的人們立刻開始摸自己的錢包,還真有人摸到了一隻伸進口袋裡的小手。那些帶著孩子來的男女們,更是立刻低頭尋找自己的孩子,牢牢握住他們的手。
而兩個胖壯的身影,這時候也終於從人群後擠了出來。他們是今天貝殼區在白磚大道執勤的巡警,同時,也是兩個熟人。
上次奧爾尋找失蹤的送牛奶男孩丹尼·貝倫時,跑來找他的麻煩,但反而被奧爾抓住審問的兩個倒黴蛋,就是他們。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麵了,畢竟上個月奧爾也經常來這裡看車。不過巡邏的兩人之前每次都當做看不見——不隻是奧爾,連那麼大一個餐車都徹底無視掉的看不見。
這是第一次,他們的視線碰撞在一起,奧爾下意識看了看他們的手指頭,那兩個人立刻捂住了自己的手,接著大概是覺得這樣的動作太丟人,兩人趕緊把手放開。
奧爾一直記得,那次他問過兩人知不知道人販子,他們給了他兩個答案:獨眼孚德羅和瘸子喬南。前者把孩子拐走是訓練成小偷,或者站街者。後者則是賣給各大馬戲團。
他詢問過白臉先生和燒傷女士關於人販子們的消息,但他們對人販子們的了解也隻是表麵上的,畢竟大家“路線”不同,而且人販子十分謹慎低調,不是兩人這樣等死的邊緣人能知道內.幕的。
之前跟著餐車過來的奧爾,也是懷著一部分尋找那兩個人販子的目的。
結果特意找的時候,一點線索都沒有,餐車到今天之前,也沒有遇到過任何一起孩子丟失的事情。今天他隻是來散心的,卻偏偏碰上了。
這兩位巡警沒說話,奧爾就先做他自己的事情。他僅有的兩副手銬給了胖婦人與穿著寬大衣的流浪漢,其餘給他們做人牆的家夥,奧爾直接撕扯了他們的衣服把手捆上。
“蒙代爾警官……”棕頭發走到了奧爾的麵前,上一回他們倆可是在奧爾手裡吃了不少苦,兩人都被真正意義上的嚇尿了。
所以,奧爾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但他們早就知道了奧爾的名字。
他們一過來,奧爾的臉就陰沉了下來:“獨眼孚德羅,還是瘸子喬南?你們是來要帶走罪犯,還是替他們說情的?”
“不,都不是。我們是來請您把他們帶去魚尾區分局的,畢竟他們是您抓住的,不是嗎?”兩人努力在臉上擠出笑容。
“……好。幫我去餐車那通知一聲。”
“當然!當然!”這下他們臉上的笑容真心實意多了。
白磚大道距離魚尾區分局還是很近的,很快局裡的囚車就來了,押車的是大麥克。很快所有的罪犯都被帶上了車,奧爾已經給媽媽做完了筆錄,用的是找咖啡館借的紙筆,他沒有讓她們跟著去警局,畢竟本來這母子倆知道的還沒有他多呢。
但本來已經上了另外一輛車的奧爾,卻從車上跳了下去。
站在囚車後邊的大麥克嚇了一跳:“蒙代爾?!”
“我很快就回去!”奧爾揮了揮手,跑得沒了影子。
大麥克他們回到局裡後一刻鐘,奧爾也回來了,他沒坐馬車,是鑽小巷子回來的。那些危險的巷道,對現在的奧爾來說,已經成為了安全的近路。
等在門口的大麥克,和聞著味兒就來的舒爾頓,卻沒能讓奧爾停下腳步,他徑直跑過兩人的麵前,直接上樓去了。
大麥克和舒爾頓對視一眼,舒爾頓客氣地微笑,大麥克嫌棄地立刻扭頭——他能和過去的對頭戴克裡變成好友,但是這個馬屁精?還是算了吧。
“進來。”聽到敲門聲的達利安下意識叫著。
進來的是奧爾,達利安放下手裡的文件:“已經問出了人販子的藏身處,人已經派出去了,你……”
奧爾坐在了達利安的對麵,他認真聽著達利安的話,同時把一個明顯是盛放珠寶的小盒子,放在了桌麵上,並朝前推了一點點。
“你發現了什麼證物嗎?”達利安將盒子拿了起來,在打開的瞬間,他僵住了。
那裡邊放著的,是一條項鏈,鏈子本身隻是黃金鏈條,重要的是項鏈的墜子,那看起來是一枚尖利細長的野獸獠牙。但達利安知道,這顆牙的主人不是野獸,是奧爾……
達利安從僵直中恢複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接朝著奧爾探出身體,用手去掰開奧爾的嘴唇。
“唔沒係……”被撥開嘴唇的奧爾,唔唔嚕嚕說不清話。
“血族的牙齒是不能再生的!我指的是獠牙!”他一把從項鏈上把牙齒拽了下來,“它掉下來沒多久,或許還能按上!”
“唔唔唔!”血族自己的骨頭是能夠傷害到自己的,比如現在,達利安把奧爾的牙朝他的牙床上捅,奧爾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他匆忙拽開了達利安的手,捂著嘴跑得老遠。
達利安要去追他,就聽見“咣!”的一聲,他都忘了身前還擋著一張桌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