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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沒事!”奧爾看達利安已經從桌子後邊繞出來了, 嚇得渾身的毛都炸起來了,他趕快把嘴巴裡的牙彈出來,“我的不是獠牙, 是蛇牙!你看,以我的恢複速度, 已經長出來一點點了!”
達利安還是麵色陰沉地走了過來,高大的陰影都把奧爾罩住了,奧爾嚇得直縮脖子, 但在達利安伸出手時, 他還是乖巧地把嘴張開了,用可憐無助的眼神, 眼巴巴看著達利安把手指頭伸進來摸他的牙。
奧爾一動都不敢動, 他就怕稍微用了一點力, 酸液從牙齒裡呲出來,會傷到達利安的。但奧爾還是嘗到了一點點怪異的甜味,最初像是櫻桃汁,後來像是葡萄酒……
“啊!”達利安的手指一定是破了, 這是他鮮血的味道。
遠古血族和狼人是天敵果然是有原因的, 狼人真的很好吃。
奧爾很著急, 但達利安好像一點都不怕這一點, 他皺著眉, 一遍又一遍小心地觸摸和確認, 終於他吐出一口氣。
隨著達利安拿開手指,奧爾也鬆了一口氣, 但沒等他說什麼,達利安已經快速轉身,跪在了地上, 他從地毯上摸出了已經碎成三截的項鏈
“抱歉……”達利安捧著項鏈站了起來,他甚至不敢轉身麵對奧爾。
溫暖的觸感從背後傳來,奧爾抱住了他的腰:“你沒做錯,沒做錯任何事。我能感覺到,你剛剛對我有多麼的關心與緊張。我應該向你道歉,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竟然以為拿這種東西能當做交換的信物。你給我的懷表充滿了愛意,結果我給你的不是驚喜,是驚嚇。”
他要道歉的還有自己之前那種糟糕的想法,他想懲罰自己,又想表白一下自己的決心,於是很詭異的當時就想到了給自己拔牙上了。當時他也不知道蛇牙還能不能長出來,隻覺得照鏡子時,那牙還是很酷的,拔下來的話應該看起來就是一根凶猛的動物犬齒。
而且,奧爾認為,這個被他弄成血族獠牙一樣的東西,最能代表他血族的身份,按照這邊的傳統,這應該也是一件很不錯的禮物。
總之……就是一時衝動犯二加自以為是。
“不,這是驚喜……曾經很久很久以前,確實有血族以交換獠牙作為愛情的信物。”
“看來那時候他們還有獠牙,不過我的不是獠牙,是蛇牙。”奧爾把頭靠在達利安的肩膀上,雖然製服肩膀的徽章有點硌臉,但這麼靠著還是很舒服的。
“是呀,那時候血族還有獠牙。”達利安輕笑了一聲,他也曾經輕視血族,畢竟他們已經連過去正常的器官,都退化消失了,長獠牙都歸為異能,現在……現在他還是輕視大多數的血族,不過奧爾是不同的,他拍了拍奧爾摟在他腰上的手,“你是踮著腳嗎?”
“……”QAQ紮心了,“我不是!我沒有!彆瞎說!我沒有那麼矮,而且我最近長高了!我還在越長越高!我有173公分左右了!”
奧爾否認三連,達利安怎麼會這麼壞?TAT
他真的比剛穿過來時長高了不少,幾個月的時間門,竄了六七公分,所以今天他在街道上“不算矮”。
——在大多數人都隻能嚼麵包,缺少蛋白質,缺少蔬菜的情況下,能指望他們長多高?作為80後的奧爾,他十幾歲的時候,普遍觀念還是華夏人天生在基因上就比不上白人高大。90後那代不少人長得高大,就都被說是食物裡激素濃度超標。可等到了00後那代時,至少北方,初中就一米八的少男少女已經不算稀奇了,10後的身高更是誇張。
達利安笑得更開心了,奧爾緊貼在他背後的胸口,能夠感覺到他胸腔的震顫。
“加西亞……”
“嗯?”
“我想把我們的街區建設得更好。”
“好。”
“我想至少讓這個街區,變成一個平和安定的地方。”他想明白了,他得給自己一個拚儘全力去實現的目標,帶領血族征服世界什麼的就算了吧,把自己的窩建好,應該就夠他用儘幾十年的時間門去努力了。
“好。”
“那你有什麼願望嗎?”
“我曾經……希望能夠成為高官,成為狼人的長老,總之,就是成為一個能夠真正主宰我自身命運,順便還能主宰彆人命運的人。我算是個野心家吧?但是現在,過去的那些願望,對我來說,已經變得沒那麼吸引人了。我想實現你的願望。我想看看,你說的那個和平安逸的世界,是否能夠實現。”
“奧爾,我不是在討好,或者安慰你。這幾個月的生活,我發現原來我並不像是自己想的那樣無視享樂,我隻是很挑剔享樂的類型,我沉迷於你,我的血族,我的伴侶……”他拍了拍奧爾依然箍在他腰間門的手臂,“所以,親愛的,能放開我嗎?我想親親你。”
“不行,我想這樣抱抱你。”
“……好吧。”達利安無奈放棄了掙紮,他閉上了眼睛。
“加西亞,還有,你們狼人千萬不要讓血族嘗到你們血液的味道。”
“因為是甜的嗎?”
“你知道?!”
“我的肉更好吃,要嘗……唔!”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奧爾把後邊的句子勒進了肚子裡,“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我的錯。血族也知道,放心吧。我們已經達成了協議。至少在表麵上,血族不會以我們的血肉為食物。乖,放鬆……”
雖然看不見奧爾,但達利安都能想象到,此刻的奧爾是如何形似一隻炸毛的貓咪的。他撫摸著奧爾的手臂,就當做是給奧爾順毛了。
達利安也發現了這樣姿勢的好處,奧爾心臟的位置和他心臟的位置緊貼在一起,血族和狼人的心跳都很緩慢,但又不是不跳,他們倆的呼吸和心跳,逐漸擁有了相同的頻率。
恍惚中,兩個人都有了一種被一顆心臟連結在一起的錯覺……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打破了兩人被心跳連結在一起的寧靜,“人販子的窩裡幾乎空了!”
奧爾把腦袋在達利安的肩膀上蹭了蹭,深深吸了一口他的氣味,把手鬆開了。
來敲門的是力塔恩·塞爾托,一位狼人,打開門後,他的表情有些鬱悶:“我們還是慢了一步,那裡隻剩下了一堆破爛,沒什麼人了。”
人販子交代的,他們的老巢在黑區的棚戶區裡。
魚尾區距離黑區比較近,所以力塔恩能帶著人快速往返——也是奧爾和達利安沒注意,他們倆已經擁抱在一起一個多小時了,時間門過得實在是太快了。
魚尾區最糟糕的地方,總歸也是有正正經經的房子的,但黑區不是。黑區作為索德曼最糟糕的街區,有超過一半的區域,沒有正規建築,沒有街道名稱,就隻有破破爛爛的棚子,這片巨大的棚戶區,又被稱為索德曼的爛瘡,或黑色沙丘。
棚戶區那種地方,聚集了大量索德曼的最底層,而且每時每刻在那的居民都在增長,既有外來者湧入,也有城市裡的窮苦墮.落到那的。他們用垃圾堆出窩棚,每一家的“房子”在外人看來,既不同卻又相同。
那裡的居民經常會發生爭鬥、掠奪,甚至謀殺,所以那地方才會被稱為“黑色沙丘”,因為那裡的一切就像沙漠一樣,物資匱乏、吞噬生命,並且一陣風吹過,地形就會徹底發生變化。
那種地方,毫無疑問也是各種囚犯躲藏的好去處,黑區的警察不承認棚戶區是他們的執勤範圍,他們也無力承認,有許多天真正直又缺乏必要能力的年輕警察,徹底消失在了黑色沙丘中。
所以,力塔恩無功而返也不算什麼意外的事情了。
但無功而返不表示這案子就徹底算了,他們還得進一步更詳細地審問犯人。
在巡警們的“大記(yan)憶(xing)恢(kao)複(da)術”加持下,警察們成功拿到了他們要的情報。
這群人竟然既不是獨眼孚德羅的人,也不是瘸子喬南的人,他們是從瓦特米城過來的,剛來半個月,這是踩點後第一次“上工”,結果就被“螃蟹”捉住,“下鍋”了。金發女孩是他們的第一隻“小貓”,根本還沒開張。而他們的頭頭,叫做肥貓多米尼克。
奧爾還是第一次聽到黑話,也知道了皇家警察的新外號,螃蟹——普通警察是老鼠。
最年輕的人販子哭訴著:“我們應該聽黛拉大嬸的,她說過這地方不對勁,我們該換個地盤的。”
據他們所說,黛拉大嬸是肥貓的老婆,外號小甜豆。
黛拉大嬸就是那位穩準狠地給了奧爾脾臟一刀的胖婦人,奧爾一拳打折了她的鼻梁,可能還讓她有些腦震蕩,她一直暈乎乎的,稍微清醒就開始嘔吐,所以直到奧爾他們下樓來,黛拉大嬸還一句都沒交代。
透過審訊室的暗孔朝裡看,黛拉大嬸龐大的身體躺在長桌上,她滿臉是血,鼻子歪在一邊,她不時發出痛苦的哼哼,嘴巴裡偶爾蹦出幾個單詞,也是含糊不清的。
奧爾歎氣,有點後悔自己出手重了:“問過其他人獨眼孚德羅和瘸子喬南的情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