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的員工慘叫著,就算被手銬鎖住隔壁,也依然癲狂的想要遠離曾經的同伴。達利安讓他們上了自己的車,那輛囚車現在暫時成為了運屍車。
幸存者們很聽話,乖乖地擠在馬車的一角,甚至因為達利安的大度,對他露出了幾分親近。
“死者是不是都是庫管親近的人?”
“是的。”“有輕鬆的活兒,大人叫的都是那些人。”
“他們大多都不值夜班,但每個月都會有那麼幾天,白天黑夜都是他們守在倉庫。”
“那個被炸了的倉庫,他們都不讓我們靠近!”
“曾經有兩個家夥,因為好奇去看了一眼倉庫,然後我們就再也沒能看見他們。”
“老鮑勃說他們被辭退了。”
“不是辭退,他們的家人就沒看他們回家。”
“還有個人的一家子都不見了。”
“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我們是清白的,警官!”
達利安隻是問了一句話,這些人就開始爭先恐後的發言,看來他們對管理員和他的那幫人也是積怨已久了。他們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下場,剛才不說話,隻是因為管理員還在,現在管理員死了,他們當然要把自己從事情裡摘出來。
“你們有誰知道,倉庫什麼時候改建過?”
幾人彼此對視,都搖著頭。
“我們最多隻在那乾了三年,四年以上的員工都是老鮑勃的人。”
“至少我們知道的,四年以上的員工,都是老鮑勃的人。”
他們倒是供出了幾個在教會倉庫存私貨的商人,這些人達利安都會去捉的,但他不認為,這些商人和被炸倉庫的事情有什麼關係。
達利安回到警局時,魚尾區光明教的西諾神父已經在他的辦公室等著他了。
西諾神父是一位方臉的中年人,聽說曾經是軍人出身,後來雙手血腥的他皈依了光明教。曾經老麥斯威爾漠視魚尾區暴.亂的行為激怒了他,但現
在的教會,至少明麵上,再也不是當年坐擁教會騎士團,動輒能夠讓各大帝國的君主人頭落地的恐怖怪物了。老麥斯威爾說不動,就不動,西諾神父什麼都做不了
之後達利安打來,一腳踢走了老麥斯威爾。
原本這種天降的領導,很容易被本地的各方勢力排擠,但感謝老麥斯威爾做的蠢事,有他對比,率領皇家警察,且身先士卒鎮壓暴.亂的達利安,快速得到了魚尾區各方勢力的支持。
所以,西諾神父和達利安的關係,也是很不錯的。
“我十分抱歉,達利安警官。是我的失察,竟允許那種狂徒借用教會的名聲而存在!”看見進來的達利安渾身灰土,肩膀上還滿是鮮血,這位神父頓時滿臉憤怒。
“您知道?”達利安有些驚訝,他隻是因為管理員的死亡而在路上耽擱了一會兒,但隻是這一會兒,就讓倉庫爆炸的事情傳回來了嗎?
“不是您讓人來給我送信嗎?您現在的情況,難道不是和歹徒展開了搏鬥?”
去教會的地方,雖然已經決定了,無論教會同意與否,他們都要進去的,但至少也該通知教會一聲。
但當時通知的,隻是教會倉庫裡有可能有殺人分屍的歹徒在,看來達利安這一身讓神父誤會了。
“並不是,我們沒能抓到凶手,我會是現在的情況,因為教會的倉庫炸了。”
“倉庫……炸了?”
達利安並沒有隱瞞在倉庫發生的事情,就連路上一群人死亡,還有幸存者吐露的情報,也都告知給了西諾神父。這位原本已經很憤怒的神父,在聽說教會倉庫至少三年前就已經被大規模改建,一群靠著光明神吃飯的家夥,私底下不知道把靈魂賣給了誰時,臉色難看到就如暴風雨的前奏。
達利安甚至有點擔心他突發個心臟病之類的。
“一定要找到那個惡魔。”西諾神父壓低了嗓子說著,他的音量不高,但帶給人的壓抑感,比尖叫或咆哮更深重,“我會向樞機主教報告這件事的,感謝您在這件事上對教會做出的貢獻,你們為光明所流淌的鮮血,不會是白流的。光明總會青睞忠誠者。”
西諾神父看了看達利安的戒指,又補充了一句:“我們光明的教堂裡,也可以舉行同性的婚禮了。”
“……我和我的丈夫,也有意補辦一個更隆重的婚禮。”
西諾神父已經給這件事下了基調,把他們未經教會允許,搜查教會產業的事情,解讀成了為光明而戰。那達利安也必須給予對方一定的回報,不就是要他們皈依嗎?狼人和吸血鬼對於念叨哪個神的名字,都是無所謂的。
他們自己就是神話的一部分,所以從了解到自身的血統後,就是堅定的無神論者。
西諾神父滿意地笑了,這也是見到達利安之後,唯一一件讓他高興的事情了:“隨時歡迎你們的到來。”
西諾神父走了,又過了兩個小時,奧爾如約在天黑之前,回到了警局。
他是兩手空空回來的:“我懷疑,主謀已經把主要的物證都帶走了。”
所以,現在的熏人肉案,算是破了,但也是沒有完全破。不久前的緞帶殺手案,雖然也有相關案件沒能偵破,但至少是抓到了真凶。更何況,為了這個案子,達利安還掛了兩次彩……
奧爾是懷著一肚子的氣回來的。
奧丁甚至都不想跟這個氣鼓鼓的奧爾待在一起,先一步飛回家裡了。
達利安看著奧爾,對他伸出了雙臂,奧爾非常熟練地撲進了他的懷裡。達利安已經洗過了澡,換了新衣服,沒有了泥土和血腥的懷抱,隻有溫暖的體溫。
“我以後會更冷靜與全麵的。”奧爾的手從達利安的腋下伸出去,向上抓住他肩膀上的徽章。
“你已經足夠冷靜
與全麵了,那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那個機械蜘蛛……我連一點碎片都沒能找到。”
“沒事,我有一塊大碎片。”
“戳在你肩膀上的那塊?”
“嗯,應該是一隻被炸飛了的腿。”達利安不想告訴奧爾,那就是朝著他們的方向刺出來的針刺,“我把它給馬克西姆了,讓他去查找製作這隻蜘蛛的機械師。”
“哦,對了,馬克西姆回來了。”奧爾把埋在達利安胸前的腦袋抬了起來,眼睛裡露出幾絲迷茫,“他什麼時候不見了的?”
“沒事,你反正現在知道他去哪了。而且,他臨走的時候,我已經把情況都問清楚了。你有什麼想知道,都問我吧。”
“……”總覺得現在這種微妙的感覺,似曾相識。
(安卡:阿嚏!馬克西姆:QAQ)
“他帶來的人呢?”
主要還是缺少人手啊。他盼著馬克西姆把狼人帶回來已經很久了。
“狼人還沒到,但我收到了上頭下來的調令與擴建命令。”奧爾頓時一僵,達利安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我的調令,是有人要調到魚尾區警局來了。二十位高級警官,十五位警官。而且魚尾區的分局,要上調半級了。”
“你要成為督察了?!”
“對,新的規劃圖裡,白樺鎮和其餘幾個鄉鎮,也被一並歸到了我們的轄區裡。”
終於,奧爾今天聽到了一個好消息。
“麥芽糖和青黴素?”青黴素廠說是還沒開始建,但奧爾想知道具體情況。
“青黴素廠還沒開始建與其說是工藝問題,不如說是血族內部的問題,很複雜,雖然給了你股份,但很可能你的股份會成為廢紙。”
奧爾歎氣,他是稍微有點失望,但也不是太失望。
“不過,閣下還是給了你百分之十的糖漿廠股份。”
“糖漿廠建起來了?”
“不止建起來了,還不止一家,馬克西姆知道的,就至少有四家。”
“血族的大人物們,看來都想分一杯羹。”奧爾歎了口氣,“算了,我們還是專心經營自己的炸雞。”
“要去看死刑嗎?或者要再審問一下嗎?”
“不去了。”奧爾搖了搖頭,他知道達利安說的是那個熏肉工,但真的沒必要了。他如果說的是真話,那當然沒什麼可說的了。如果說的是假話……那當然也再問不出什麼了。
熏肉工在詢問室裡,被執行了死刑。確認死亡後,他的屍體立刻被法醫帶著醫學生仔細打包,送去了他們醫院的火化場焚燒。
達利安當然也對奧爾說了突然死去的管理員和工作人員的情況,奧爾皺著眉:“我倒是知道一種延遲中毒的方式——就是可以讓毒藥存在於某種東西的殼子裡,讓他們把這個東西吞下去,隻有外殼在胃酸裡消耗,毒.藥才會真正接觸到死者的身體。不過,讓他們把毒.藥吞下去,首先就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