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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個小時, 安卡再次前來拜訪,並說明了他希望奧爾接下這個案子的原因:“菲利男爵雖然隻是一位男爵, 但他是老牌貴族, 他的家族很有聲望。為他幫忙,對於您在諾頓帝國的人類貴族中建立聲望,是十分有利的。”
“你們對我的能力也太有信心了,萬一我讓那位老紳士不滿意, 那沒能建立聲望, 反而創造仇敵了。”
“但是, 您既然接下了案子, 就說明還是有那麼一點信心的啊。”
奧爾翻了個白眼, 讓安卡滾蛋了。
達利安回來時已經快六點多了,現在的季節,六點天已經黑了。
“會議開了這麼長時間嗎?”
“不, 我回來一半後,又被找回去了,你要去黑峽鎮幫菲利男爵破案?”
“對。”
“剛好,我和你一塊去。這種和你獨處一周的事情, 當然不可能讓彆人代勞。”
“……”並不是獨處吧?
“總局派了一位法醫幫忙, 我們也能叫上一隊人,我已經擬定好名單了。”他從懷裡掏出了一份十人小隊的名單。
奧爾看了一眼,全部都是去年年底剛來的狼人, 沒有一個是達利安的“同期”。所以,果然不是獨處。
“有問題嗎?我知道這不是度假,正因為不是度假, 這種獨處, 我才更應該在你身邊。無論歡樂、痛苦、危險、平安, 我都希望與你共享。”
“有問題。”
達利安:“!”
“這個名單上不能隻有狼人,要有血族,還要有人類。”奧爾說。
“這個是我的疏忽。”達利安立刻承認錯誤。
奧爾抱住達利安的腰,在他的嘴唇上輕輕啄了一下——身高至少達到185的奧爾,現在不用踮腳了!雖然……他還得抬頭,“來,我們去吃麵條吧。”
總局的調令在第二天一早,跟著兩輛警車,一塊來到了魚尾區警局。
他們組成了“黑峽命案專案組”,前往黑峽鎮15天進行案件調查,如有需要,還可以適當延長。奧爾知道不可能隻批7天,畢竟來回就要四天,但一口氣讓他們出去半個月,看來貴族的麵子確實夠大。
魚尾區警局這邊,奧爾帶上了大麥克和舒爾頓,帶上了兩位血族,其餘六人都是狼人。
馬克西姆也跟來了,不過他沒坐警局的馬車,由他自己的仆人(非狼人)駕車跟在皇家警察大隊人馬的後邊。
奧丁帶著它的近衛,也跟在天上——所以車隊不得不單獨帶著兩輛運食物的貨車。
第一天的路上,奧爾、達利安、菲利男爵,還有柴斯洛特局長同乘一車。
“先生們,既然我已經正式接手了這件案子,那麼首先我要說,黑峽鎮的所有人都已經是嫌疑人。”
男爵和局長同時點頭,表示認可奧爾的想法。
“不,我想兩位沒明白,我的意思是,包括你們在內也都是嫌疑人。”
局長一怔,男爵衰老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
“您說得沒錯。”局長攤手笑了笑,“當我把其他人都扣押在教堂的時候,我們警察的人不就成了例外嗎?我會配合您的調查的,無論是作為執法者,或者是嫌疑人。”
“感謝您的配合。菲利男爵,我並非侮辱您的榮譽,但在我們的警察的辦案過程中,很多案件都被證實是親人所為,丈夫殺死妻子,妻子殺死丈夫,父母殺死子女等等……”
“不用解釋,我明白,我很感謝您的儘責。我也同樣會儘全力配合您。”
“那好,既然您兩位都已經在我的嫌犯名單裡,那黑峽鎮所有的警察,以及您在黑峽鎮莊園的仆人,當然也都是犯人。”
“當然!”局長依然是積極的那個,這次怔了一下的換成了男爵,他瞥了一眼局長,才點了點頭:“是的。”
——如果是局長說懷疑菲利男爵莊園裡的人,男爵會勃然大怒,可現在奧爾說出來,那男爵就得低頭認下。這大概也是這位藍頭盔願意低頭,跑去找紅衣服接手案子的原因之一吧?
“柴斯洛特局長,根據您給我的那份卷宗,能看出來凶手是在不斷改進的,他在不斷吸取經驗變得越來越熟練。”
奧爾昨天晚上根本沒睡,一直在研究那些充滿語法問題的驗屍報告,與混亂的現場描述,總算還是讓他看出一些東西的。
凶手在變得越來越殘暴,近三四年的死者,手腳的指甲都被拔掉,這在過去是沒有的。
兩年前的一位女死者的半個胸部被割了下來不知所蹤,大腿上也有切割的痕跡——雖然也有可能是屍體被野獸破壞過,但野獸撕咬與刀傷還是很容易分辨的,那位兼職法醫應該不是認錯。這些痕跡不像是折磨,更像是凶手已經開始嘗試食人了。但可能是味道不如意,後邊這種情況又消失了。
但之後的死者身上又出現了剝皮的痕跡,她們腹部與背部的皮膚都有缺失,野獸不可能隻剝皮,這種傷痕確定是人為的。並且剝皮並不是一次性的,部分被剝皮的痕跡上,出現了愈合或化膿的痕跡。這說明,間斷地被剝皮,是死者還活著時的一種長期的虐待行為。
“負責驗屍的是誰?”
“是黑峽鎮的醫生。”
“他查過嗎?”
“也查過,但他到了冬天就整日待在鎮子上的酒館裡,除非有病人,否則白天黑夜都待在那,根本沒有犯案的時間。”
“調查的這段時間裡,可能會影響很多人正常的生活,還請兩位幫忙調解一下。”
柴斯洛特局長鏗鏘有利地打包票:“我們黑峽鎮所有人,都會與您全力配合!”
奧爾禮貌地微笑,笑著笑著眼睛就看向了達利安——不配合也沒關係,達利安能讓他們配合的。
“看起來,你已經有些線索了。”中途他們下車活動身體,達利安好奇地問奧爾。他也看過那份卷宗,看起來厚厚的一遝,實際上就是狗屎。如果有人拿著這種東西來找他幫忙,他要麼直接把這些東西扔在對方的臉上,要麼禮貌地表示歉意說自己最近病了,幫不了這個忙。
“你看到那些材料後,有什麼想法?”
“想法?就像你說的,凶手正在越來越殘忍,柴斯洛特局長說沒在本地的男人裡找到,但這個人依然是本地人,他很熟悉那邊的地形和情況,鎮子裡的人確定不是,那應該就是菲利男爵家裡的人,他每天冬季應該都會回到彆墅裡躲避寒冬,那時候他在城市裡的一部分仆人和護衛也會被帶回來,凶手是否在他們當中?”
“我和你有相同的想法,但依然不能排除本地其他人作案。”
“他們不是都曾經被關在一起篩選過?”
“但並不是從冬天開始就被關起來,而是臨近開春前,才被關起來。但看那些資料的說法,屍體是在開春後發現的,換言之,屍體是在積雪開始融化後發現。”
達利安挑眉:“她們剛入冬時就已經被害了?!”
“是的,很可能柴斯洛特緊張找凶手一直找錯了時間。凶手並不是冬天犯罪的,恰恰相反,他是在之前的季節裡,一直囚禁折磨被害人,在入冬後,才將她們殺害。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他選擇外地人,因為本地女孩失蹤後,鎮民當然清楚失蹤時間。不過,可能凶手根本沒想到這麼多,一切隻是巧合。
另外,即使我們在進一步調查後發現,女孩們是在入冬後才被害,依然不能排除本地人的嫌疑,因為女人也能拋屍。”
達利安想起了那對豬販子夫妻,一.槍讓他嵌了幾顆鉛砂的,就是其中那位女豬販。正常生活的女性彪悍起來不輸給男性,罪犯裡的女犯人同樣不輸男人。假如這又是一對夫妻檔,確實也是有可能的。
“無論凶手是單人,還是有搭檔,他都是非常有儀式性的。每年兩位受害人,每次都會在特定的時間,前往特定的地點拋屍。他本來可以讓這些女性死得無聲無息,可以肢解她們,並將屍體扔向森林的更深處,但沒有,這種拋屍行為更像是一種展示和炫耀。
可為什麼,在對上小菲利夫人後,他突然改變了自己的作案風格呢?”
奧爾頓了頓:“當然,這些隻是我胡亂推理的,隻是作為目前階段破案時的參考,假如案子能破,很可能回頭看我現在說的這些話,完全都是胡說八道。”
達利安捏了捏奧爾的下巴,兩人轉身回到車上了。